王守仁一时也不敢再劝了。

看起来,齐先生对裴怜雪恐怕是喜欢的不得了啊。

在王守仁记忆里,齐先生可还是很少会去看中或者喜欢哪位弟子。

平日里,他甚至会对玄星宗宗主摆一张臭脸。

“先生,这……”顿了顿,王守仁问道,“您看起来似乎相当中意那个裴怜雪呀?”

“嗯。”齐白石瞥了他一眼,点头道,“那凤羽蝶毕竟师从太虚子,她若是答不出来那样的答案,我还得收拾她。但另外那个女娃就不一样了,此前问心之时,我看过她的经脉,那好家伙……”

“好……好家伙?”

“咳咳——”齐白石咳嗽了一下,道,“总归,她师父应该没少折磨她。”

“折……折磨?”

“嗯,那丫头是以苦修之法修炼的,锻体时还是用的断骨碎膝之法,且还服过蛊虫,还浸过寒水。”

王守仁的下巴越掉越下来:“服……服过蛊虫?为什么啊?”

“为什么?”齐白石扁着嘴叹了一口气,道,“就和丹药是一个原理,丹药吃的越多,效果就越低。吃的蛊虫越多,蛊虫就越难以对她产生效果,换句话来说,那些魔修的蛊现在对那丫头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 …”

“正因如此,那丫头无论是意志还是气海都远超同境界的修士。若是能学得一门好一些的功法,再遇上几次机缘,她绝对不比那些单灵根的修士差。”

听到这里,王守仁莫名想起了叶安平。

之前他去百莲宗帮叶安平查看经脉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想着那叶敖心狠手辣居然让自己儿子苦修。

可现在听着齐先生这么一说,他蓦然感觉,那叶敖简直无情,不仅让他儿子苦修,居然还让一个姑娘陪他儿子苦修。

“原来是这样……”

齐白石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来,后又说道:“不过我依旧不解。”

“何事?”

“凤羽蝶那丫头的答案,我可以理解为是太虚子悟出来然后教授给她的,但裴怜雪的答案,她说是她师兄口授给她的。”

“是?怎么了?”

“那她师兄又是谁教的?”

“她师兄那自当是百莲宗宗主教的呗。”

“叶敖?”齐白石白了他一眼,“不可能,那小子老夫见过。脑袋愚笨,灵根中庸,他不可能教得出来。”

说到这里,他瞅了一眼现在屋子里垒成山的试卷,突然站起身来,说道:“再来,那个裴怜雪所修的功法在老夫看来,稍稍有些奇怪,老夫要去书库查一查。”

“啊……是。”

目送齐白石从屋子里离开之后,王守仁也没想太多,坐回去继续改卷子了,但又改了几张卷子之后,他转念一想。

不对啊!

齐先生走了,这屋子里一万多份卷子,那不是全都得由他来……

瞬间,王守仁额头上挂下一条又一条的黑线,但又没办法,谁让他只是个副长老呢。

“哎——”

王守仁叹了一口气,只得老实地拿起下一张卷子看了起来。

… …

次日清晨。

在凤羽蝶还在床上睡懒觉的时候,裴怜雪就已经早早起床,在三合院的外院处,温顾自己的叶影剑诀了。

随着她手里木剑的挥动,在她脚边的落叶瞬间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跟随着木剑的方向或是前冲,或是侧滚,最后直接向着她剑尖指着的地方猛扎而去。

咔嚓一声。

她一根竹子,便被她唤去的叶片给切成了一块一块地竹节,掉落了下来。

裴怜雪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也是连忙将木剑给背手拿住,稳息凝气。

“也不知道师兄现在在做什么?师兄不是说之后会来找我吗?”她撇了撇嘴,抱怨似的鼓起脸颊,“这都门选第二天了,师兄怎么还没来,真是的!!”

这个时候,她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声。

“你就把这竹子当木桩使吗?”

“啊?!”

裴怜雪吓了一大跳,连忙朝身后看去,才看见说话的是她和凤羽蝶昨天遇到的那个玄星宗少小姐。

萧云萝现在身着一身紫色的裙摆,背着一柄看上去就很贵的剑,靠在篱笆墙上面,似乎从很早之前开始就在旁边围观裴怜雪舞剑了。

“… …”裴怜雪呆呆地看着她,又瞥了一眼旁边被自己砍出来的十来块竹节,小声问,“不行吗?”

萧云萝走上前来,叹了一口气,道:“这竹子是云雷竹幼苗,一根值两千灵石呢。这都还没长大,你就给砍了。”

“两……两千灵石?!!”

听到这个数字,裴怜雪顿时眼睛都瞪出来了。

“这……这这……”她看了看竹子又看了看萧云萝,然后又看了看竹子,随即一脸愧疚的地低下头来,“这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能随便砍吗?”

“啊……”

裴怜雪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她怎知道这根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竹子居然卖那么贵啊!

愣了一下,她突然想到昨天那位元婴修士给自己的丹药,便从储物袋里拿了出来,问:“能用这个抵吗?”

“这个?”萧云萝看着她手里的丹药瓶上刻有玄星宗的标识,顿时蹙起眉毛,问,“这瓶丹药你哪来的?”

“是昨天那位监考的元婴前辈送给我的。”

“齐先生……”

萧云萝眉头蹙得更重了,她从小都在玄星宗长大,怎么不知道齐先生会送人丹药?

那老头子平日里可是抠搜的不行。

她顿了一下,接过丹药拧开瓶塞看了一眼。

“上品的筑基丹,嗯……值不少呢。”

裴怜雪天真地问道:“那赔这根竹子够了吗?”

萧云萝看了看她一脸认真的想要赔钱的模样,不由噗嗤一笑,道:“噗——唬你的,你还真信呀?如果真是云雷竹,怎么可能种在这种地方还不让人看管?”

“… …”裴怜雪一脸尴尬,她又没见过什么云雷竹……

“好啦,开个玩笑,刚刚看你舞的剑法好是奇怪,是什么剑诀呀?”

“是……”

裴怜雪愣了一下,突然回想起之前从百莲宗出发时,师兄嘱咐过她——如果有人问起她剑诀的事情,就说是师兄教的。

于是,她便说道:“是我师兄教的。”

“那是什么剑诀呀?”

“是我师兄教的剑诀。”

萧云萝瞅了一眼地上的叶片,随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算了,马上剑试要开始了,快把你的那个小陪读叫上,去试剑台吧。”

“我的小陪读?”

萧云萝歪了歪头,问:“怎么?那个银色头发的丫头不是你的陪读?”

“这……”裴怜雪愣了一下,答道,“我是她的陪读。”

“… …”

这下轮到萧云萝愣住了,她刚刚看着人的剑法那么好,想当然就觉得她应该是来参加门选的人,结果……

她尴尬地抿了抿嘴唇,点头,问:“那好吧,话说昨日忘记和你们打招呼了,我叫萧云萝,你们叫萧师姐就好。”

“嗯,昨天王长老同我们说过。”裴怜雪点了点头,拱手道,“多谢萧师姐提醒。”

说完,裴怜雪就准备回屋子叫凤羽蝶起床了。

然而看她走了,萧云萝一脸尴尬,连忙就抓住她肩膀,问:“嘶——你倒是给我说一下你叫什么啊!”

“哦……裴怜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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