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你大不用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这不重要。按照布施劳恩的计划，无论发生了什么变动，这个［网络］都是必须要建立起来的。”唐雪一边说着，一边割去已经渗进我身体的藤蔓，然后她把我抱了下来。
我挺惊讶她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的。
我安稳落地后，眼看我身体没什么异常，唐雪松了口气，“看起来除了虚弱外，你没什么大事。”
我看了看空，空的神情很是冷峻，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空，你怎么了？”
“我在思考一件事情——可能是我多虑了吧。”
“什么事情？”
“……”
空沉默不语。
“没必要那么多虑，”唐雪摇了摇头，“你们只要按照计划行事就好了。”
“……是啊。”我说。
按计划？
似乎有哪里不大对。
“……花间影怎么样了？”
我这是明知故问。
“她死了。”唐雪说，“她离布施劳恩那么近，没人能救下她。”
我哦了一声。
“你们还是快走吧，留在迦南里，布施劳恩迟早会发现你们。”唐雪对我和空说。
“走？”我苦笑了一声，“我们能去哪？”
“你们可以回涅尔瓦拉。”
“教国情况成了这个样子，我哪有什么脸面回去。”
“至少没有引发大规模的［失格］。”唐雪说，“关键是，要找到小蝶——你们应该比我更熟悉花间影，你们说，她会把小蝶藏到哪里？”
“……我想，应该——”
我捂住了空的嘴。
“不。”我摇了摇头，“我们没有把握。”
“哦，是这样吗？”唐雪看着我，笑了笑，“没关系，没关系。你知道的，不管怎么样，只要不让布施劳恩找到她，就可以了。”
“我们会离开迦南的。”我牵起空的手，“我想教国南部应该还没被布施劳恩控制，我们可以从那里去涅尔瓦拉。”
“你想的没错，布施劳恩只控制了迦南城，［网络］还没有扩展到迦南以外，但是这只是个时间问题。”唐雪说。
之后，唐雪给我们交代了一下迦南城内［网络］的分布。我大概明白了，这名为［网络］的东西，算得上一种有自我意识的生命体，它会自动攻击它范围内的生命体，一但［网络］的哪一角被破坏了，［网络］上的所有节点都会知道。但是应对方法也有，只要我们涂上了它的汁液，它就会默认我们也是它的一员，就不会攻击我们。我不知道这种东西是什么原理，这东西不是魔法的造物，更不可能是自然的造物。我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东西来自［失格］。
那就矛盾了。
布施劳恩的力量不是［失格］的力量，他没有道理用［失格］的造物。
很奇怪。非常奇怪。
而且，布施劳恩那么讲究的一个人，以他的审美，［网络］这东西长的如此丑陋，就不可能是他搞的啊？
……
……
我和空小心翼翼地走了一路，勉强赶在夜幕降临之前出了城。
果然和唐雪说的一样，城外并没有受到［网络］的控制。
“你在思考什么，空？”
“别说话。”
他往我身后虚地抓了一下，他把拳头移到我眼前，摊开，是一只黑色的小虫子。
“这是一种监听魔法。”空说，“果然，唐雪她在监视我们。”
“你是怎么知道的，空？”
“我只是觉得奇怪，非常奇怪。自从我们进入教国以来，似乎都在按照别人的剧本行事，就像提线木偶，我们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被别人推着走的，而不是经过我们自我意识决定后得出的结果。”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说，“有好多疑点我们都没有弄清楚。一，唐雪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做？根据她后来的表现，她似乎对你没什么兴趣，所以她喜欢你这个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空说，“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这么做，好让你和我分开，或者说，让你走上她规划的计划。”
“是的。而且，我还奇怪一点，那个自称是威廉的男人。既然唐恩与威廉相识，为什么他没有认出来？而且听到了这个名字后，也没有一点惊讶？唯一解释只有一种，就是那个人根本不是威廉，威廉是个极为常见的名字，唐恩认为不过是重名罢了。”
“那么，他身边带的那个女孩，根据我们现在的情报，我们可以知道那是神明制造的木偶之一。那个男人最多不过是一个社会活动家，他不可能有权限指挥那种武器。所以，他背后一定有人指使。那么这个人，他既可以接触到那些木偶，又可以提前知道苏你的路线，并且这个人还要与那个男人认识。这么一来，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我和空看着对方的眼睛。
我俩异口同声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唐雪。”
“不可能是别人了。”唐雪说，“布施劳恩和［冷鹤］都没有动机，花间影就更不可能。”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可能是一个目的。”
“扰乱我们的视听，让我们的思路变的混乱。”
“是的。”我说，“只要把这个所谓的威廉给排除在外，事情就变得清晰多了。从一开始，唐雪就在牵着我们鼻子走。而我，也被她迷惑了，居然忘记了一件最简单的事情：她是个魔女！我竟然相信了一个魔女会阻止［失格］！”
“你的意思是说——”
“唐雪一直在骗我们！她根本就不是什么要拯救世界的正面人物！她最初接触你，实际上就是为了找机会挤走我，然后安排好，把我送到花间影那边，她就是在为今天做打算。她根本不是在拯救世界！”
我看着空的眼睛，继续说：“我早就该想到的，我早就该想到的！［狂潮］能吞噬万物，可是那会儿潮水都淹过我的膝盖了，我的身体照样还没有什么异常。我觉得只有一种解释，那就不是［狂潮］！那不过是唐雪用自己能力做出来的假象！”
“那布施劳恩呢？他可是成神了啊？”
“不可能，这种事情前所未闻。”我说，“我想，这些应该也是唐雪做出来的假象，她的能力能创造万物，创造一股力量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而且，魔女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冷鹤］不可能就那样死了。所以，我认为，是唐雪和［冷鹤］联合在了一起，演了一出连环戏，把布施劳恩给骗了！”
“那她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我看向迦南，“那就只可能是，制造［失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