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薛莫依然会回想起出生在这个世界的下午。

上辈子摆烂到带专毕业后进了一家所谓互联网公司搞所谓的网站运营 ,结果进去才发现所谓的运营是拉斗*,快*和B*看美女直播的老色批进公司所属的直播平台。然而薛莫已然骑虎难下:找其他的工作别人看不上,回家啃老没这个经济条件,起码这份工作提供宿舍,说出去运营总比进厂好听,不是吗?

“啊嗷~~~~”凌晨三点,薛莫把工作用的手机放在桌上,伸了个懒腰,只感觉酥麻感爬上了颈椎。

回宿舍休息?第一今天的业绩不达标,第二就宿舍那环境,凌晨一点有人洗澡唱歌,八点有人打游戏边打边骂,十点就有人开始走动了,就那休息条件, 还不如在公司多找几个业务,过年回家的时候多带点钱,家里人的脸色总会好看点。薛莫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他已经不知道几天没回宿舍了。

薛莫只觉得心跳有点快,身体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他看着手机上眼睛大得不正常的抖x女网红,想点开观看直播列表。

奇怪,为什么舌头麻麻的。薛莫张了张嘴唇,烦躁得点着那直播列表,但不管怎么点 ,公司发的这部杂牌机都点不开。

算了。他麻木的大脑已经放弃了思考,顺着身体的本能,他后仰着躺到椅子上。不知过了几秒钟,几分钟还是几个小时,他身边想起了桌椅碰撞和叫喊的声音。

薛莫脑海里不知闪过二十年的人生,他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 他休息了。

睁开了不知多久不曾见光的眼睛。薛莫只觉得喉咙里难受得不行,随着咳出了羊水和血水的混合物,薛莫抵挡不住生理反应,发出了转生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声哭喊。

但哭喊没有持续太久,他只感觉肚子上的脐带被剪断了,随后便是开门的声音,以及瓷砖地硬硬的触感。

随着眼珠已经适应昏暗的光芒,薛莫发现自己都所处环境——这不是蹲坑吗?

薛莫的无语感甚至压过了自己的生理不适。之前网上看到过出生女生厕所的段子,谁能想到,这居然成为自己的亲身经历?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卧槽, 这把高端局!

薛莫费力想转过自己的身体,但很显然婴儿身体并不能支持自己做到这一步。他放弃了转身爬行,想要挪动身体靠近厕所门,所幸血水和羊水起到了润滑的作用。他如同一条垂死的鱼,在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把自己都小手放到了厕所门上。

但这也是他最后的力气了,寒冷如同一只大手摁住了他。薛莫张开了嘴,发出来自己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啼哭。

啊(来)啊(个)啊(人)啊(救)啊(救)啊(我)啊!!!!!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门外的嘈杂声,更加用力得喊了起来。终于,门开了。

随着身体被抱了起来,薛莫终于结束了这趟生理和心理的诞生苦痛之旅。他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6个月后。

薛莫一边无聊得玩着婴儿床上吊着的挂件,一边听着旁边护士的声音。

“这就是那个出生在江夏卫校的小婴儿吗?”一个看起来和薛莫死的时候差不多年纪的男护士一边给奶瓶加牛奶一边问着旁边的年长护士。“我听说他母父现在还找不到呢,太惨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年长男护士打开一包新的纸尿布,叹道“这孩子也是福大命大,好多女的都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有的弃婴出生就被掐死了。”

年轻男护士吐了吐舌头:“日常恐女第一天。”

就薛莫观察来说,这个世界应该是一个女尊世界。男性和女性完全颠倒。男性柔弱日常担任被保护者角色,女性力气大个子壮,日常担任保护者角色。至于怀孕女性也没有薛莫上辈子在的那个世界那么强的副作用 ,无论是产前还是产后,女性都能正常学习工作,看薛莫那个自行剪断脐带健步如飞的不知名生母,还不好生产的时候还有麻痹作用。

“话说之前还有人来看这孩子,媒体还过来采访,怎么我入职都没看到过呢。”年轻护士摇了摇奶瓶,道。

“群众是没有记忆的。”年长护士转过身来,替薛莫换了尿布,对上了薛莫的目光,对着他笑了笑。揉了揉薛莫肉嘟嘟的脸。

感受到薛莫的脸的柔软触感,年长护士的微笑变成了苦笑。“刚刚进医院的上面来人拍照,媒体找我们采访,一个月的时候天天来,两个月的时候常常来,三个月的时候偶尔来,现在呢, 没人记得这个孩子……”

也许是感受到年长护士的不开心,薛莫小手抱住了年长护士的手掌,用脸蹭了蹭年长护士的手心,引得小护士惊讶得说的“这孩子还挺通灵性啊。”

年长护士心头一软,抱起了薛莫。“我家也是我那位老婆不同意 ,要不然我就领养这个孩子了,懂事听话,以后绝对会是父母的小福星。”薛莫享受着年长护士的夸赞,想对年长护士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嘻嘻嘻噗”“哎呀孩子吐奶了!”……

过了一年,薛莫被安排进了孤儿院。

孤儿院的生活不能说好,但对于薛莫来说,起码比在公司那些天强一百倍。

大部分领养家庭也是领养一个女孩回去传宗接代,很少有人想领养一个男孩,就散领养男孩也是领养一个大孩子回去,谁会想过领养一个一二岁的男孩回去?

孤儿院里面也有小团体,就算有人觉得薛莫可怜送零食给薛莫,没过几天也被其他孩子抢走了,薛莫也不在乎这个,权当免灾。久而久之,没人为难这个不喜欢说话的小男孩,而薛莫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在孤儿院的大树下看着孩子们嬉戏 ,这让他回想起了他上辈子的童年。

这天,薛莫如同往常一样待在大树下看着孤儿院的孩子们,今天有孤儿院附近偕进小学和孤儿院组织的活动,薛莫想到自己的小学,那时候可谓风采无限,考试成绩时时第一,记得有一次考了96分,回家还被妈妈骂为什么错了四道题。为什么会变成后面那样子呢。一想到上辈子的家庭,薛莫就心酸,也不知道父母怎么样了 ,在公司上班猝死应该会赔一大笔钱吧。

一直为钱发愁的父母拿到赔偿金应该会好过许多吧,也不知道妹妹过的怎么样了。

“你为什么不参加活动啊。”女孩稚嫩的声音把薛莫拉回来现实。一个扎着小辫子大概六七岁的小女孩坐到薛莫旁边问道。“我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 ,感觉没意思。”薛莫礼貌得说道。

小女孩坐到薛莫旁边“我也不喜欢。”

薛莫打量着小女孩,小女孩长得很清秀 ,两个小马尾加上背带裤,是那种怪叔叔会喜欢的类型。

也许是日有所思 ,记忆中妹妹的模样和眼前小女孩的样貌逐渐合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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