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七星峰上长离宫。

流光溢彩,灯火辉煌,却仿若寂寥无人,只有一个清稚的声音在咆哮着——

“你们知不知道现在传闻有多离谱?!”

乾羽诗快要哭出来了,凡是和李千玄沾边的事,基本都要被气个半死;

还好是在宗门内,隔着京城十万八千里,不然要是让姐姐知道了……

“奴婢罪该万死……请殿下赐罪……”

二公主的贴身侍女,抓破头皮也没想通,怎么叫去的打手成保镖了?李千玄还成了男宠?

乾羽诗急得焦头烂额,总之先让谣言的源头明白,自己和李千玄没关系……于是天真地说道:

“一会你记得去找找那几个人,就说都是你自作主张,和我没关系!知道了吗?”

“遵命……”

至于惩罚,心软的乾羽诗,也不知道该如何做罚,平常用的也基本都是体罚;

但那些惯用的手段,这一次都难解心头之恨……却又不忍心罚的太重;

最后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这时,门外一位报信的侍女迎了上来:

“殿下,好消息……长公主说她下个月来灵门宗看您!”

乾羽诗习惯性地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可嘴角都还没提起来,下一秒却僵住了……

一个月以内,必须让流言消失的无影无踪!

…………

李千玄的剑术进展缓慢,虽然练了四年,但前三年都白费了。

因为他当初把剑谱拿反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由于装订人员工作疏忽,把封面装反了;

至于剑谱里面的注释,李千玄个人认为,没个30年的从医经验,恐怕是看不懂的……

李千玄对自己要求很高,剑谱上的一招一式,都要练到烂熟于心、炉火纯青、肌肉记忆……

当了半辈子的宅男,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有一朝,会变成肌肉精健的模样?但凡带台手机……

或许是出于热爱,才能有这份干劲,可惜没有人指导,修行之路很容易走歪。

另外还要抓紧时间修炼,把自己的修为也提上去,自己的气海本就比常人大出许多倍,现在处于完全充盈……

现在这个灵元的储备量,如果完全炼化,大概够达到练气八层了!

全部炼化完,应该只需一个多月,到时候再找个机会,向素霓师姐证明一下,自己没有吹牛。

当初在祓狱里,见到素霓师姐时,自以为见到了救星,满怀期待地认为,她应该会相信自己……

“你觉得自己能接下‘噬神剑欲’,还能在灼曜石的爆炸中活下来?”

面对素霓师姐的质疑,并不感到意外,可当时气海是满的,而且有些虚弱,没法证明自己的能力;

但她……至少会给自己证明的机会吧?

“一个月……一个月后,我的能力就恢复了!到时候我可以证明自己的能力!”

“审判的时间没有那么长,你不一定能活过一个月。”

“只要替我争取一个月……”

“你没有特权。”

素霓师姐的脸上闪过一抹厌恶,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来看过李千玄。

李千玄也知道,自己当时的样子狼狈、自私又难堪,但身负冤屈、死到临头,求生的机会并不多;

而现在虽然气海又被填满,不过既然出来了,证明自己指日可待。

从平淡无奇的世界,到仙侠纵横的修仙界;

从幽冷黑暗、泯灭人性的魔道洞窟,到名扬天下、高手云集的灵门宗;

从肉体凡胎废灵根,到获得神体踏上修炼之路……

回顾前世今生,就现阶段而言,李千玄已经很满足了,哪怕天赋与资历再差,接下来也会安心修炼;

再想办法去趟京城,找一找那个发簪上带白兰花水晶吊坠,究级“耳背”的贵族少女!

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着,生活充满希望与阳光!

说来幼稚,成为英雄、成为剑侠、成为不平凡的人,这一直都是自己的……梦想!

这时,身后传来一位女孩清雅致丽的声音:

“跨越次元与归墟的契约者啊……有光芒才有暗影,有黑暗才有绝望;世界的意志虽不为你停留,但梦与影却终有末路,而你的旅途……却有些过于顺畅了。”

听到这个声音,李千玄基本已经猜到了是谁……

在他身后,是一位面相18岁上下,双眸半掩,面无表情、玲珑靓丽的少女;

灰色的长发华丽地束在身后,不算成熟的脸庞,却多了几分高冷与优雅;

淡紫色的右眼晶莹剔透,如同浸泡在阳光中的紫罗兰,左眼戴着眼罩……

身着轻便精巧而不失华丽的黑色霓裳,带着金色饰具,暗红色内衬,身后还挂着一条有些残破的半身披风;

挂颈式的抹胸裹住酥软有型的丰满,外面套着一件半身坎肩,从玉白的锁骨到稚嫩的香肩,天姿俏丽;

单手插着垂涎欲滴的水蛇腰,两条玉腿撑起的蛮胯,围挂着摇摇欲坠的黑色短纱裙,勉强遮住人鱼马甲线……小巧玲珑,苗条精致;

身后背着一把硕大的深黑色武器,可以在巨斧、巨剑、巨盾、镰刀、枪戟之间自由切换;

还会“咔咔咔”地发出有机甲质感的金属响声,让李千玄看得流口水……

此人!便是李千玄的病……挚友,灵门宗宗主的女儿——

上官鹿梦!

面对这个神出鬼没的少女,李千玄对她也是毕恭毕敬:

“向您致敬,幽夜的公主,彼岸的女皇……”

“免礼……前方是荆棘与苦难,而这片大地也从不怜悯旅人的悲叹,虽然没有人能阻挡你一往无前的灵魂,但是……”

上官鹿梦优雅地抬起头,看着朦胧月色,眼神中酝酿着悲伤与怜悯,摇头叹息道:

“若没有翻越痛苦与绝望的山岭,你的旅途便没有任何意义……”

这些都是“行话”,对李千玄来说,如若乡音,翻译过来,大概就是怜悯自己的遭遇吧?

怎么看都像个问题少女的上官鹿梦,偶尔会来找自己聊天,但金丹期的修为,也并非等闲之辈。

李千玄照惯例,露出仿佛什么都明白的严肃表情,低头闭目,坚定地说道:

“苦难于我,如影随形……身后的山岭,亦不计其数,我不曾留念,也不会回头,因为我……时刻准备着,踏平所有坎坷与荆棘!”

二人别说对视,甚至全程都没有正眼看过对方一眼;上官鹿梦背过身,轻念道:

“那就好,家尊于你有话要说……不要告诉他曾与我相识,也不要忘记你的信念,幽夜与彼岸……将为你献上祝福。”

李千玄在心中点了点头,但过了两三秒,觉得有些不对劲,突然面露惊诧……终于睁开了双眼:

“家尊?!难道说……”

猛地回过头,发现上官鹿梦已经消失了……紧接着,身后传来另一名男子温柔和善的声音:

“这位小道友,大晚上的,怎么在这里自言自语?”

回头一看,一名男子戴着一副露嘴的灰色面具,挂着淡淡的笑容,从身后走来;

灰面男子见李千玄一脸惊诧,便主动自我介绍道:

“初次见面,我是灵门宗曾经的酒司,你可以叫我……”

还没等男子说完,李千玄嘴角勾起一抹迷之冷笑,抱拳行礼道:

“弟子李千玄,拜见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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