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说的意志，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果只是内心的坚持，那妖族应该也能达到才对吧？”宋梓沫恍然想起什么，问到，“那人族究竟是靠什么打败妖族的？”

“与其说是意志，不如叫做神识。”季岚说着，话风一转，问到，“你知道盘古大神吗？”

“盘古？”宋梓沫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据她所知，在民间的传说中，盘古是开辟这片天地的存在，是天地间第一尊神话。但民间传说多数做不得真，因此宋梓沫对此也不是十分了解。

季岚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据传说，盘古大神以自身创造天地后，神话夺取了盘古的威权，妖族学会了使用盘古的灵力，而人族学会了调用盘古的智识。”

“曾经有这么一种说法，只要拥有的盘古的智识，就能像盘古调动身体一般，掌控这个世界的力量。人族的武学修行，就是在以己身不断靠近盘古智识的过程。”

“虽然这个说法有些荒谬，神话万千，这个世界是否由神话所建尚不得而知。但里面有些道理却是真实的，我们将神识去贴近天地的意志，让天地以我们的意志为轴心而运转，这就是武学的道。”

“这也是人族能够凭借孱弱的身躯，将妖族击败的原因。”

说完，季岚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丢到宋梓沫的手中。

“这是神识的修行方法，你先照着练，若是有不懂的，到时候再来问我。好了，你先下去吧。”

宋梓沫抱着手中的小册子，向季岚深深鞠躬，说道：

“季先生的指教，宋梓沫会铭记在心的。”

说完，她转过身，向着城楼下走去。

季岚默默地看着宋梓沫远去的背影，许久之后，轻声说道：

“说起来，你自己的弟子，你为什么不肯亲自教呢？值得浪费我这个人情？急冲冲地上京城，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结果你就为了这个？”

一个白须白眉的老者忽然出现在季岚的身旁，喝着酒，说道：

“她不想见我，我便也不见她。另外，我也需要有个有足够分量的人去敲打敲打她。这家伙杀了几次鄙兽，都忘了形了。武学才是根本，那些妖术都是邪魔外道，倚靠那玩意，迟早要遭反噬。”

“前几天这货就差点阴沟里翻了船，要不是我出手，这家伙就翘翘了。”老者往嘴里灌了口酒，“知道这家伙还要接着闹腾，所以就把她以前没学的东西一并带来了。”

“至于其他的，嘿，一门武学换来武林皇帝的亲身指导，别人要是知道，嘴都笑歪了好吧。”老者咧了咧嘴。

“啧。”季岚轻叹，旋即又皱起眉头，问道，“说起来，你啥时候收了她做弟子的啊？一个女弟子，还是个狐妖，那么媚，你就不怕你宗门里的男弟子遭殃啊？”

闻言，老者的面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哀叹道：

“男弟子遭殃倒是没有，唯二的女弟子倒是着了道了。唉，我这做长辈的却也说不了什么，孩子的事情，还是由着他们去吧。”

季岚默然，槽点太多，他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霍然间，他想起了什么，面色古怪地问到：

“你该不会……打不过你家那个叫顾涵的女弟子吧？”

“哈？”老者瞪大眼睛，“你在质疑我的实力？我怎么可能打不过，就是……”

“就是什么？”季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就是有点吃力罢了，那小家伙的成长速度太快了。目前她应该可以轻松排进神龙榜前五十名。”老者咕哝着，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此次前去，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打呗。”季岚翻身坐在老者身旁，“顾清影说这次很有可能是有神话苏醒了。说起来，我还没杀过神话呢。”

“对了，提到顾清影，你和她到底怎么样了。”老者忽然来劲了，凑近季岚，挤眉弄眼道，“这么多年了，咋还没个结果啊？”

“爬爬爬，你这老东西就会给我添堵。”

季岚哀叹道：

“她还是忘不了当年那件事情，我也没得办法，就只能这样拖着呗，唉。”

“啧，你个渣男，别耽误了人家一生啊，人家姑娘那么好，就你当初做那傻事。”老者撅了撅嘴，说道。

季岚瞪了老者一眼：

“你以为当初是我乐意啊？你个老光棍懂什么。”

“切，渣男。”老者不屑地啐了一口。

“找打是吧？”季岚青筋暴起。

老者撸起袖子道：

“来啊，打就打，出城放开了打！我早就看你这臭小子花心很不爽了！”

“走！今天非要打死你个老不羞！”

*

宋梓沫回到顾清影为她安排的客房中，静静地翻看着季岚给她的小册子。

这本名为《无极道经》的功法，讲述了从锻体到修习内劲，再到养练神识的方法。

“意之所及，天地为动。武学之极，应翻山覆海于指掌，击天搏地于方寸。道之所通，万兵以极，道之所显，人道无极……”

宋梓沫越看越觉得，这门功法好像是完全为她打造一般。从各个方面都适合她的条件。

“看样子，这部功法并不能用灵力驱使，我必须要重新练出内劲了。否则大战临头再来切换身躯是来不及的。”

宋梓沫跳下椅子，身形一闪，跃到庭院中，站定。

“好久都没有认真体验过当年练武的感觉了啊，就从最基础的开始吧。”宋梓沫心念一动，将灵力的压制下来，全凭肉身的力量运转起《无极道经》。

宋梓沫变为狐妖后，身体的力量虽然比普通人强上少许，但较之过往，还是有诸多不足。只打了两套拳，宋梓沫就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

“不行，这样还不够啊……”宋梓沫咬牙，对着自己释放了妖术归春，一时间，又酸又麻的感受从宋梓沫的四肢百骸中涌来。

“继续！”察觉到身体又恢复了少许力量，宋梓沫再次认真地练习起《无极道经》中的功法。

汗水从少女的额前滴落，坠落在地面上。

日光渐渐地向西方浆去，宋梓沫不知道自己已经释放了多少次【归春】，但是她依旧在坚持着。

一直到夜色垂落，宋梓沫终于在自己的经脉中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力量。

她重新修出了内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