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至老死，身躯残破。

这个技能的本质便是修行啊。

“佛山无影脚！”阿嘉莉对着乌鸦就是一顿踹，虽然不痛不痒，但是攻击携带的击退不断骚扰着乌鸦。

无论对手多么强大，只要攻击速度够快！

你就能无敌！

“系内西内西内！”

十次攻击完成！

无敌一秒。

乌鸦不胜其烦，用黑暗长枪猛刺。

刚好戳中无敌的阿嘉莉身上。

“真硬。”阿嘉莉反手一脚。

乌鸦打不动她，但她也打不动鸟鸦。她的攻击速度很快，攻击力也不低，但乌鸦头顶的，血条线却纹丝不动。

那些小红鸦只要不停止吞噬，那么乌鸦便永远都有源源不断地回血。

乌鸦的血条降一格，又抬升一格。

想靠伤害杀死他，没有核心输出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

“轮到我了。”乌鸦不断尝试，终于算准了无敌时间结束的瞬间。

阿嘉莉的骚扰降低了乌鸦技能进入第三阶的速度，毕竟很多能量要用来回复血量。

这让他很愤怒。

“擦! ”阿嘉莉手臂受伤了。

完蛋！

锤炼金身虽强，但也不能真的无敌，因为她无法时刻保持每秒10次的高攻速击打。

耐力固然能依靠耐力合剂维持，但攻速不能。

高攻速来源于她的技能，比如僧侣击打、而技能有冷却和蓝耗，冷却不断，且蓝量也不多了。

蓝量药剂其原理是压榨经脉，要是经脉没有蓝量，药剂储备再多，也榨不出一滴了。

“胡闹，该终结了。”

乌鸦再次展开双翼。

恶魔召唤师技能：刺激吞噬，对召唤物施加特殊刺激，使其产生疯狂吞噬的念头，增强其攻速、攻击力、移速。

群鸦朝着她的身体上啃食，衣服荡然无存。

胸口也只有几张提前准备好的符咒贴在隐私部位，防止走光。

“我快扛不住了!”阿嘉莉在耳麦里大叫。攻速不够了，每次无敌之间的间隔从半秒延长，0.75秒、 1秒、1.25秒...

乌鸦的进攻机会越来越多，伤害量越来越大。

她不是血量很高的战士。

防御抗性都来自技能的无敌，根本抗不住那么高的伤害，独自面对91级强者，她拖延了至少两分钟，已经尽力了。

“朝着高塔这里移动!”莱泽在耳麦里大声说道。

阿嘉莉不断后退。

而乌鸦也趁胜追击。

红鸦大军不断。

“你人呢？”

莱泽你根本不在高塔，你人哪里去了！

“我到了我到了！”

但是阿嘉莉撑不住了，她摔倒在地上，被红鸦吞没。

无法逃跑。

“再见了，正义的走狗。”

就在死亡的黑暗长枪即将降落时。

突然，乌鸦的眼睛花了一下。

眼术士技能：扭曲光线。

阿嘉莉不见了，乌鸦失去了目标。

地面上空无一物，群鸦茫然。

她像是一抹乌云，被阳光净化了。

不见了踪影。

这是什么技能？乌鸦愣了一下，有些恍惚，还没等他思考清楚，没意识到这是莱泽的视觉干扰技能。

“呜呜鸣...救命救命...”

突然，他背后的高塔上传来哭泣的声音。

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高塔上。

一个稚嫩的声音啼哭着。

“叔叔...好痛，好痛，救救我...”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出现在乌鸦的背后。

乌鸦愣了一下，清醒过来。

那个小女孩还在这附近，她没能逃出这片死亡禁地。

他发觉周围全是死者，所见之处哀嚎遍野。原来这就是堕入黑暗。成为地狱小鬼，你就必须残忍面对死亡。

从地狱里爬到天堂，自然会有无数尸体相伴。

如果不做些什么，小女孩也会想这些人一样死去。

“我...我...该怎么办...”乌鸦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小红鸦是无法停止的。

它们会啃食所有生灵。

杀死小女孩是必然的结果。

无辜的人不能收到伤害。

可我杀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我应该停手。

“救救我...”小女孩的哭声，愈发敞亮。

我不能停手！

我停手了，铁十狗就要杀死我了，我还要为我弟弟报仇。

我还要飞升，继续攀登，成为红鸦拉莫。

成为乌鸦之神。

他瞪起血红的瞳目。

为了伟大的理想，必然有人牺牲！

“爸爸你在哪里？我好害怕...”

乌鸦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其实不是乌鸦，也不是地狱小鬼，他叫戴德·红鸦，一个普通人。

他想起了当初为什么要加入黑教团，为什么要成为魔女...

因为他曾目睹一位无辜者被当成魔女杀害，死在铁十字自诩正义的刀下：

那个无辜者就是他年仅十岁的女儿。

他想残忍地抛弃过去，但他做不到。

每个人都被过去牵绊，直到死去。

“我不是故意的...”乌鸦回头了。

他终究还是回头了。

他想要辩解。

想要道款。

在小女孩死亡之前。

试图挽回什么。

“你好。”

可小女孩哭泣的身影后，却站着那么一个个人影。

静静地看着乌鸦。

乌鸦看着他。

他看着乌鸦。

乌鸦意识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有些释怀。

“这种手段...能叫做正义吗？”乌鸦低声说道。

“不能，所以我...不代表正义。”

三米之内。

死亡之内。

以眼还眼。

“以牙还牙。”人影低声说道。

金色眼球喷出光，如银色的剁那。

转瞬即逝。

刺穿乌鸦黑色的颅骨。

“你去不到天堂了，我送你这一程吧。”

其实乌鸦并非真的升入91级，没有完成魔女仪式的他只是靠着乌鸦神龛吸取力量，通过顿悟，暂时获得了91级的使用权。

铁十字教会早就得知乌鸦的消息，包围在小镇外侧，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出动。

神龛效果结束，乌鸦插翅难飞。

“至少，不会痛苦。”

一抹黑色划过夜空。

坠落大地。

夜烛的吞噬、肆虐恐怖停止了。

没有能量的小红鸦召唤物掉落地面，化为浆水。

“再见了。无名的离经叛道者。”

地狱的小鬼终究还是没能成为红鸦拉莫。

终究还是没进入天堂。

甚至连天堂的门都没看见。

“好啊!邪恶被毁灭了!太好了!”

安静之中。

民众爆发出欢呼声，热切。

越是大声，越像是极大的讽刺，刺痛人心。

“果然，正义终将战胜邪恶！”阿努比斯也欢呼，雀跃。

她没有试图理解乌鸦生前的话语，只是觉得敌人死去，所以很开心。

莱泽闭上了眼睛。

看着漫天鸦群坠落。

像是送行的雨。

漆黑。

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