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的主角是一名青衣花旦,年纪二十出头,架势却已经极为老练。

一颦一簇,举手投足,恰到的演绎出医母元婴境的的成熟和气度。

据说那一位,虽是凭借孑然一身,却连正魔两道,甚至连朝廷都不敢招惹。

原因无他,救得人太多,而且不论家境出生、势力背景,只要是她能救的,一律全力以赴。

甚至包括她的仇敌。

说是真正的圣母也不为过。

就连苏越,也没忍住沉迷其中,安静的看完一整场大戏,只到最后谢幕,满场掌声响起才回过神来,跟着鼓掌,给乔娥一个眼神,掏出一堆金银放桌上:“赏。”

乔娥和苏越对视半天,掏出一锭银子堆上去,意思意思。

家里穷。

苏越白了她一眼,叫来小二,把乔娥那锭银子丢给他:“赏。”

小二喜笑颜开的收起赏钱,用托盘装起金银,高高举起:“公子有赏!!!”

或许是工作时间久了,也学了几声戏腔,单手将托盘举过头顶,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台下,将金银呈给戏班。

班主是个老生,身穿戏服,弯腰接过托盘,带戏子整齐朝苏越欠身一礼,以示感谢。

除了那位扮演医母的花旦。

她斜抬起头,看向天花板,愤然甩袖,一脸不屑。

“这是规矩。”夜枭生怕苏越不懂,解释到:“戏班受赏,角不领。受赏过程中,不发一语。在卸妆之前,他们就是角色本身。”

一股仪式感扑面而来。

这规矩苏越还真不懂,饶有兴致到:“受教了,请。”

夜枭起身拿起一颗花生,用手捏开,丢在桌上,瞧见花生瓣一瓣朝上,一瓣朝下。弯腰行礼后,关上木匣:“我先安置好神龛,再行详谈,请。”

苏越看向桌上花生,略有领会。

这好像是阴阳杯,拜神时丢的那种,正面朝上为阳,背面朝上为阴。

根据不同情况,分为阴阳杯、阳杯和阴杯。

不过,不同杯象代表什么,不是很清楚。

只好向乔娥询问,她似乎对庙会挺熟的。

“阴阳杯又叫‘胜卦’,表示神明应允所求之事;阳卦又叫‘笑卦’,意为所求之事应有转变,或该另寻他法;阴杯又叫‘怒卦’,表示不应允,或不同意所求之事。”

苏越轻笑一声,感慨夜枭的迷信。

却也喜欢夜枭的迷信,因为一个人若是有信仰,表示他有底线。

而且,夜枭还十分虔诚。

至于卦象,苏越是不信的。

跟着夜枭来到一处客栈,开一间房,等候夜枭安放好神龛,过来一会。

苏越开门见山到:“不知义兄此来翠环,所为何事?”

夜枭忌惮的看向苏洋,沉声到:“无可奉告。到是你,为何会找上我?”

他并不知道苏越的身份。

不然模拟中也不会有片刻的犹豫。

苏洋不悦的锁定夜枭,展露元婴境的修为:“不知好歹。”

事实证明,傻帽成为纨绔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苏家从上到下都不太讲理,毕竟除了皇室,他们无需给任何人面子。

苏越抬手摁住苏洋,邀请夜枭入座:“兄所为之事,我或许能帮忙一二也说不定。”

对于夜枭的目的,苏越略有猜想。

“兄或许不知,我乃华云宗当届首席,你若是打探门内之事,我可代劳。反之,若是我随意一嘴,兄怕是要无功而返。”

乔娥捏住苏越的胳膊,听懂了苏越的意思,所以才会害怕。

“苏越,你不是想……”

苏洋扫了她一眼。

“公子,你别乱来啊。”

“放心。”苏越坦然到:“不出意外的话,我知道兄在找谁。”

夜枭直勾勾看向苏越胸口:“打伤你的人,叫什么名字?”

果然是来找林啸天的。

环翠城本身没啥特点,夜枭也不是来做生意的。那么结果就很明显了,他是奔着华云宗来的。

若是华云宗本身,他一个筑基后期也完全不够看。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来找人的。

一旦想到这,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作为交换,兄能否告知你找他有何贵干?”

苏越此刻也明了,为何会被夜枭刺杀了。

对比下林啸天和傻帽找的人,主角找的杀手突出或一个专业。

夜枭眯起眼睛,真的像极了一直猫头鹰。似乎在权衡,考虑到苏洋的战力,和背后之人的托付,最后还是守口如瓶:“请恕我无法告知。”

“不用那么愧疚,你已经告诉我的。”苏越摸**口的绷带:“你在找一本功法,或者说,一个传承,对吗?”

他足够专业,却不够聪明。

要说苏越胸口有什么,除了伤,就只有林啸天剑招残留的气息。

他却对着苏越胸口询问。

夜枭眼露惊骇,身上甚至涌现出几分杀意,意图杀人灭口。

“哼。”苏洋冷哼一声,让夜枭认清现实。

“不必那么紧张。”苏越安抚到:“我对那些不感兴趣。我来这里,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顺便确认一下,你找到他之后,不会为了那本功法对我下杀手。”

“就为这个?”夜枭表示不能理解。

“就为这个。”苏越确认到:“如你所见,我和他有不小的矛盾。若是他交出功法的条件是我的命,我可不是兄的对手。”

夜枭仔细思考一番:“只是如此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

苏越微笑到:“可以在义母前立誓吗?我想,仁爱如义母,一定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手足相残。”

苏越的笑让夜枭感到后背发凉,仿佛整个人都被洞穿。

“可以。”

并不是什么大事,夜枭认为自己可以做主。

而且,能够让元婴如此恭敬护卫的人,杀了极有可能给主人带来麻烦。

“我能给义母上柱香吗?”

“请。”

夜枭没有拒绝苏越的请求,将苏越带到自己房间,在神像前立下誓言。此生绝不对苏越下手,苏越也向神像献上三炷香,弯腰一礼。

“那人叫什么名字?”

临分别时,夜枭再次问到。

“兄既然知道我叫苏越,自然不难打听出伤我之人。”

两波人分道扬镳,苏越带苏洋和乔娥一起去吃个午饭,顺带送别苏洋。

“洋叔,天晶玉髓我已经炼化,突破到筑基境界。回家后,还请不要提及我受伤之事,以免母亲担心。我这里有家书一封,她看了自己就会知道。”苏越拍拍乔娥:“信。”

“哦,给。”乔娥拿出两封信:“还有这封,劳烦统领转送给我爹娘。”

“少主你筑基了?”

苏洋捏住苏越手腕一阵探查,欣喜到:“果真是筑基境,而且根基扎实,未来可期。”

有境界为证,苏洋根本就没怀疑,拿着两封信就上路了。

只有昨夜同床共枕的乔娥知道,苏越根本没用。不过,她此刻更关注的是苏洋手里的家书。

那是昨夜她研墨,亲眼看苏越写的。

里面提及了提携乔家之事。

甚至在交出之前,一直揣在她身上。

昨晚她还看了好几遍。

绝对不会有错。

目送苏洋远去,她的手还交错在胸口,久久无法平息。

“看什么呐。走,去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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