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午时,叶安平本还在睡懒觉,就被小蝶匆匆从床上扯了下来,又是打粉又是新衣的,没一会儿就把他给弄成了一个阔气的公子哥模样。

这人靠衣着马靠鞍。

平日里他在百莲宗一般就穿着麻布汗衣,头发也只是束成马尾,也不喜欢带什么配饰。若非是弟子们都认得他的脸,否则基本都会当他是一个家境不佳的年轻师弟。

现在在小蝶的装扮下,他也是总算看起来像是一派仙宗的小少主了——玄纹云袖,仙风道骨,爽朗清举,走在外绝对是人贩子们馋涎欲滴的下手目标。

一旁地小蝶都不禁地捂嘴轻笑,夸道:“少主,您现在可好看了。奴婢都忍不住想要扑上来呢。”

叶安平看着等身镜中的自己,隐隐叹了一口气,问:“玄星宗的长老已经来了吗?”

“是呀,王长老正在和宗主下棋呢。宗主特地让我来叮嘱少主,让少主穿得稍微正式一点,一会儿去行午礼。”

“是是是,我知道了。”

听这话,叶安平也明白了自己老爹的意思——多半就是想要让自己在那个玄星宗长老面前混个脸熟,然后看有没有机会让那个长老带自己去玄星宗见见世面。

只能说他老爹想法是好的,但可惜,百莲宗一没有特别厉害的功法传承,二没有出过什么有名的修士。

他这百莲宗少主的名号,那就相当于求职简历里面的“幼儿园大班奖状”一样,无足轻重。

打理好衣着后,小蝶又为他在要带上挂上金玉流苏,之后便领着他去了百莲宗天阁。

叶安平自当也不会让自己老爹没面子,进了天阁便也按照小蝶说的,以很正式的礼节对叶敖和一旁那位白鬓的老头行礼,随后又主动在一旁为他老爹和老头侍茶。

在一旁掺茶倒水了一个时辰,他足足打了十多个哈欠,两人才终于把这局棋给下完。

“前辈棋艺果真了得,叶某甘拜下风。”

“呵呵……”王长老笑着捋了捋胡子,道,“老夫还是经常被我家宗主叫去陪棋呢,还赢过宗主好几次。这若是败给了叶掌门,那我家宗主的面子可不好隔。”

“啊哈哈,自当自当。”

听着两人这一唱一和,叶安平瞅了一眼棋盘,顿时对于这两老头的尬吹感到有些心累。

上辈子高中的时候,他参加过青少年围棋大赛,还拿到第一。

这两人的棋在他看来那就和幼儿园小朋友打架差不多。

叶安平甚至感觉这两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头子可能还下不过他上辈子的高中同学。

不过,这老头说是赢过玄星宗的宗主?

难不成那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婆子下棋也下得那么臭吗?不应该吧。

两人商业互吹了一段时间后,王长老便偏头看了看叶安平,问:“叶掌门这给老夫送了一株五百年份的灵草,总该不会只是想让老夫过来陪叶掌门下一局棋的吧?”

“啊哈哈……”叶敖赔笑一声,后拉住叶安平肩膀,道,“王长老,其实是我这儿子,今年也已十五岁成年了,想请王长老指点指点。”

“指点好说,但是……”王长老又捋了捋胡须,道,“若是叶掌门惦记着让叶公子进玄星宗内门的话,那请恕老夫无能为力,叶掌门应该知道,玄星宗对于内门弟子资质之严格,并非是我这小小的副长老能左右得了的。”

“是,晚辈自当知道。”叶敖拱手,问,“那可否进外门?”

“进外门倒是没问题,但这宁当鸡首不作凤尾的说法,叶掌门也应该听过。”王长老又看了一眼叶安平,“与其让叶公子去玄星宗当外门弟子,倒不如留在百莲宗当个小少主要好。”

“这般,那就请王长老为小儿指点一二了。”

“可。”

王长老抖了抖自己云袖,后对叶安平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自己跟前,随即手作剑指轻轻触在他左右手脉搏上,又以神识扫过他身子。

“嗯——”

“小儿怎样?”

“水木双灵根,十五岁便有炼气三层,着实算是优秀了,只不过……”

王长老须眉微蹙,又捏了捏叶安平的肩膀和大腿,深刻地用神识仔细查看了一番,随即不由瞥了一旁的叶敖一眼,心里感叹这叶敖对自己儿子下手可真是狠。

他看出叶安平全身骨头基本都是断过一次的,而且脏器带毒寒之气。

也难怪他双灵根十五岁就有炼气三层了。

这小子的修炼方式可是苦修啊,而且不知道喂服过多少的毒虫,现在已是百毒不侵,身子骨也在不断的锤炼之下变得格外健朗。

他估摸着,假如叶安平被人碎掉全身经脉,震碎全身脏器,在没人救治的情况下都还能够再继续活三四天。

苦修之法,对于修士而言的确是最好的修炼方法。

但是实际上没有几个人能够坚持的下来。

大多尝试苦修之法的修士,要不在中途就疯魔,要不就直接死了。

当然,叶敖并不知道叶安平一直在苦修。

他对叶安平一直秉持着放养的教育方式,只要叶安平的要求不是太过分,基本他要什么自己就给什么。

叶敖伸脖子,问:“王长老,如何?”

“极其不错,在老夫见过的双灵根修士之中,恐怕无出其右。”

“这般……”叶敖顿时也有些惊讶,“那可有什么建议?”

能让自己唯一一个儿子走苦修之路的,这叶敖也是个狠人啊……王长老腹诽一言,后尴尬地笑道:“叶掌门按照您自己的方式去教他便好,您这般的教育方式,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叶敖愣住了,在他印象里叶安平平日里不就是天天欺负别人裴丫头吗?欺负别人姑娘也是修炼法子吗?但王长老那般说,他也只好点头,笑着应下。

“啊哈哈……如此。”

王长老顿了一下,问:“叶掌门教他的什么功法?”

“额……”叶敖迟疑了,连忙看向叶安平,示意他自己说。

叶安平请叹了一口气,拱手道:“父亲让我学的是泗阳宗的入门心法,搭配九元心诀,剑法是月影剑宗的问剑诀。”

“吼?”王长老有些诧异,“这几门功法搭配,叶掌门可是下了血本啊。影月剑宗那群人卖功法可不便宜啊。”

“啊……哈哈……”叶敖眉毛一扭,以眼神询问叶安平:什么泗阳宗?什么九元心决?问剑诀?你哪来的功法书啊?

叶安平白了他一眼:我自己去找的。

王长老思索了片刻,将叶安平说的这几门功法一一核对了一下,顿时蓦然叹了一口气,问:“那叶掌门也该知道这几门功法一起练的弊端吧?”

“啊……”叶敖愣了一下,问,“这……前辈请详说。”

“且不说那问剑诀,就说泗阳宗和那九元心决,那可是阳极功法。”王长老认真地说道,“同时修炼这两门功法,阳气必然过剩。阳气积压内腑,若是没有节制的调理,今后必然会出问题。”

叶敖没听懂,询问道:

“何解?”

“十五岁,也是寻道侣的年纪了。”王长老拍了拍叶安平的肩膀,道,“他需要适量行房来调理身心,将过多的阳气排出体外。”

“???”“???”

父子两人头顶都冒出了两个问号。

叶敖不太清楚,而叶安平自己也不知道会有这个问题,毕竟他是按照游戏里的功法配出来的。

《天剑奇谭》这个游戏里并没有固定门派一说,而是通过功法的搭配来构成“Build”来区别出各种各样的职业。

不同的功法搭配,有不一样的效果,或是召唤流、或是御剑流……

王长老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叶公子这修炼法子,若是有了道侣的话,道侣可能会吃苦了。”

“吃苦?”叶敖不解,“什么意思?”

“男子房劳则伤身,女子亦是如此。叶公子这般修炼方式加上这两门功法,除非叶公子能找一个高他一两个大境界的道侣,否则道侣定然是三天两头往娘家躲。”

听着这话,叶敖下巴差点掉下来。

高一两个大境界的道侣?

这是要他儿子去找一个结丹期的女子当道侣?

这……怎么找?

他自己也就只是个结丹期修士啊。

而且若是叶安平筑基了,那之后不是要找一个元婴修士当道侣?

这哪个结丹期或者元婴期的女子会甘愿当他一个炼气期或者筑基期修士的道侣?!

“那……这怎么办?”

王长老也明白找高他一两个大境界的道侣不太可能,捋了捋胡子之后,便说道:“可以多纳几个偏房分忧。”

“这……这样。”叶敖看了看叶安平,尴尬地点头应下,随即用力拍了一下叶安平,“晚辈明白了,还不快谢过王长老。”

“啊……”叶安平这也是拱手行礼,连忙上前帮他掺满茶水,“多……多谢王长老提点。”

叶敖扁了扁嘴,心头五味陈杂,他本就在为叶安平娶媳妇儿的事情担忧。

裴丫头以前天天被这小子欺负,指不定不愿意嫁,但现在这小子又要纳好几个,裴丫头那不是更不愿意了吗?

他也不是那种喜欢靠着修为,为自己儿子强抢凡女的恶霸啊。

罢了……此事之后从长计议吧。

叶敖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前辈,晚辈其实还有一个人想要向您引荐一下。”

“引荐?”

“嗯,是我儿前几日从一个魔修手下救回来的一个丫头,而且手里有一封太虚真人的荐信,似乎原本就准备去玄星宗。”

“太虚真人?!”王长老眼睛瞪大,忙就问,“那丫头何在?”

“在旁屋养伤,请前辈随我来。”叶敖站起身来,看了看叶安平,“安平你也跟着来。”

“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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