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我发觉欺负你有点上瘾怎么办?”

本来验证完宿舍内没有监控或者**,脑海里紧绷的弦可以放松一下了,但卡尔这句话让我感到一阵无语。

“你不是欺负我上瘾,你是欺负人上瘾。换个别人来当你舍友,你也会欺负他。”我说道。

“确实。”卡尔坦然承认道,“但是比起欺负别人,我更喜欢欺负你。”

我朝他竖起小手指。

他笑了笑,接下来和我讲起马克西米连大街十号的事情。

马克西米连大街我听都没有听说过,也许在城市的另一边?

据卡尔说,那是一条沿阿尔斯特河坐落着十几栋别墅的大街,最东北边的那一栋便是他家。

马克西米连大街十号有五十个房间——这就超出我的想象力了,我家虽然也是一个独栋小楼,但房间应该不超过十个——还有两个警卫和四个仆人,这六个人完全服务于他和他的母亲。

就这么几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不会觉得孤独和害怕吗?我问卡尔。

不会,因为大多数房间除了打扫卫生的仆人会进,卡尔根本不会去推门。

卡尔没有兄弟姐妹,这和联合政府号召的每个普通人家庭至少两胎有出入,但是联合政府决定容忍霍尔斯泰因少将,因为他常年在军队里,很少与妻子相见,而让妻子随军则有可能软化军队的钢铁意志。

我忽然发现,卡尔已经完全卸下脸上的面具,想到什么说什么,根本不过脑子。

他还说,现在他已经一个晚上不见踪影了,妈妈一定担心的要死。

如果我让我的家人联系你的妈妈,她会不会来救你?我问。

卡尔点头。

在地上躺了一阵,我爬起来,洗洗脸,跳上床开始午休。

卡尔用我的手机玩了一会儿贪吃蛇,之后便也躺下了。

下午,我们换上运动服去中庭集合,同样一身运动服的梅登女士带领我们做热身运动,之后便围着中庭跑几圈,拉完韧带后就放我们自由活动。

晚餐后,餐厅发放牛奶和巧克力作为宵夜点心——牛奶倒是很常见,但是巧克力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了。

那种甜甜的,软软的,在唇齿间慢慢融化的感觉我已经快忘掉了。

回宿舍的路上,我一直把它拿在手里,研究包装纸上写的配料表,虽然刚刚才吃完晚餐,可我越看越馋。

回到宿舍,卡尔将自己的那一份存起来,然后向我伸出手道:“好东西就该分享。”

“你自己也有呀。”我说着,将牛奶倒进电水壶里,按下开关。

“我的那一份要存起来,我离开这里时会带着它们。所以现在就吃你的。”卡尔道德绑架道,“你说过要帮我,总不能连分享一点吃的都做不到吧。”

行吧。我撕开巧克力包装袋,掰下一半给他。

“你也不常吃到巧克力吗?”我咬下巧克力的一角后问道。

“是的。”卡尔说道。

“原来将军的家里也会缺乏东西吗?”

卡尔笑了,说道:“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家客厅里有一个糖果碗,里面全是牛轧糖,巧克力,软糖硬糖还有曲奇。但是我妈不允许我多吃,所以有时我只能偷偷吃几粒。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我妈不管我的话,那些糖反而没那么香了。偷着吃才是最香的。”

“那你还和我争?这不公平。”我说道。

“这是公平的。只是有的人更公平。”卡尔说道,“而且,我也是为你好,有人争着吃才香嘛。”

我朝他竖起小手指,道:“有的人更公平?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妈说过这话。不过她的原话好像是人人都是平等的,但是有的人更平等。”

“你的母亲是哲学家吗?说的话总是这么深奥?”

“我不知道。”卡尔说道,“不过她确实经常说一些奇怪的话,有些话被我爹听见了她还会挨一顿骂。你的牛奶煮开了。”

我给他倒了半杯,剩下的倒进自己的杯子里。

“真奇怪,你不知道牛奶煮熟后会流失营养吗?”卡尔端起杯子说道。

“有这种说法吗?”我摇摇头道,“在家里妈妈经常给我煮牛奶,她还会加两片生菜叶进去。”

“什么黑暗料理。”卡尔说道。

笃笃笃——有人敲门,可还没等我们说请进,门外就钻进来三个人。

其中为首的那个是一个吨位很大的家伙,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长了四肢的橄榄球,另外两个也很结实。

那个橄榄球上衣兜里露出来五只巧克力包装纸的一角,我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他们要干嘛——抢劫。

在我的小学里,我也经常遇见这种事情,毕竟脖颈上的项圈让我显得与众不同,而人们又认为异能者使用能力会引来异世界恶魔,所以我总是被排挤和欺负。

橄榄球让其中一人守住门,带着另外一个小弟走过来,卡尔则挺起胸膛来到橄榄球面前,说道:“你妈妈没有教你们没有得到允许就进入别人的家里很没礼貌吗?”

我发现卡尔居然比橄榄球还稍微高一点,也许咱们还是有胜算的。

橄榄球握起右拳在卡尔面前转转手腕,道:“我爸教过我,这个就是礼貌。”

橄榄球身后那个小子说道:“把你们的点心交出来,不然我们就揍扁你们。”

“很可惜,那你们只能等我拉出来了。”卡尔说道,“你们快张开嘴接着。”

“我劝你别犯傻。”橄榄球指着卡尔放在床头柜上的巧克力和牛奶,然后把他推到一边去。

卡尔侧身给橄榄球让开一个身位,没想到两人擦肩而过时,卡尔将脑袋狠狠往前一磕,橄榄球被卡尔的这记头锤砸在鼻梁上,失去平衡坐倒在我的床上。

橄榄球身后那人挥拳朝卡尔冲去,因此他的整个后背都暴露给我。

不过,我没有机会偷袭他,因为守着门的那个家伙向我冲来。

不要惹事,但也不要在该出手的时候袖手旁观。爸爸的话在我耳边响起,而我也不是那种可以忍受霸凌或者坐视舍友被霸凌的人。

我将一整杯滚烫的牛奶砸向朝我冲来的那个家伙,杯子丢到他脸上的同时,白色的液体几乎全兜在他的脸上,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我则狠狠用膝盖踢他肚子,只用两下就将他打得倒下,抱着自己蜷缩起来。

眼前的对手失去战斗力,我将目光投向一脸鼻血的橄榄球——他已经从鼻梁被卡尔打断的僵直里恢复过来,红着眼扑向按着自己小弟暴打的卡尔,再借着自己的吨位将卡尔顶在墙上,看那气势仿佛要用自己的体重掐死卡尔。

我从背后打了橄榄球两下,随即我便发现他的肥肉太厚了,而现在他眼里全部都是卡尔,我的拳头根本打不疼他,手肘也一样。

我还从余光里发现橄榄球带过来的那个被卡尔压着打的小弟正在从地上爬起来。情急之下,我顾不得脱鞋就跳上床,把手伸进橄榄球的衣兜里抓了一大把巧克力出来。

此举成功将橄榄球的仇恨吸引,我撒丫子往门外跑,没跑几步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我回头一看,发现卡尔双手环抱住橄榄球的膝盖,橄榄球则面朝下摔在地上,等他抬起头时,我发觉他的鼻子已经彻底粉碎了。

哪怕这样,他还念念不舍地盯着我手中的巧克力,用尽全力想从卡尔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被卡尔揍得鼻青脸肿的那个家伙已经完全丧失了勇气,连滚带爬朝我跑来,脸上写满恐惧,他边跑边喊:杀人啦,杀人啦——

虽然此人想抢走我和卡尔的零食,但我还是狠不下心痛打落水狗,便侧身放他逃走。

卡尔站起身,踩在橄榄球的后背上,面色复杂地看着被我泼了一脸牛奶的人,说道:“上帝的狗臭屁啊,记得提醒我让我别惹你。”

“你已经惹上我了,还记得吗,欺负我很上瘾,这话是谁说的?”我嘲讽道。

“现在,让咱们看看战利品。”卡尔从我手里一把薅过所有的巧克力,数道,“二,四,六,八……咱们发财了,艾达!”

“这都是他们抢来的。咱们得把它们还回去。”我说道。

“如果不还,这差不多就够我吃上几天了——你也就不用和我分享点心了。”卡尔循循善诱道。

“不行。”我摇摇头,“一码是一码。”

卡尔答应了。

我很惊讶,他居然这么容易就屈服了?还是说我刚才下手太狠吓到他了?

这时,门口出现几个探头探脑的家伙,我问他们是不是被抢了点心,有的人摇头有的人点头。

我正把巧克力还给他们时,几个警卫吹着口哨冲过来,警卫的身后,几个护士抬着担架赶到。

“所有人都面朝墙壁站好!”一个警卫大喊,“任何妨碍公务的人都会被电击棒剥夺行动能力!”

等警卫控制住场面后,兰迪女士也出现了,她问道:“谁干的?出列。”

卡尔站了出来,开始向兰迪女士解释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没说两句就被警卫一棍电倒在地。

随后,兰迪女士看向我,问道:“你有没有参与?”

我的身边,一个警卫正在检查我的项圈是否完好,而刚刚把卡尔打倒地警卫则将电棍放在我的鼻尖,上面散发出来的电荷让我汗毛倒立。

我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然后点点头。

鼻尖面前的电击棒向下移动,然后点在我的胸口。我的身体一阵痉挛,我随后也倒在地上,和卡尔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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