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剑阁不远的阶梯上,树林的角落里,白景与茶糜就这么安静的对视着,彼此眼前夕阳正缓缓的向着落去的方向移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景耸了耸肩,“这话题我可承受不起,我啊,只想做一个平凡的剑阁门主。”

“你真的能够平凡吗?”茶糜的话反倒令白景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看来你在剑阁,也没少关注我。”

“呀,毕竟是我的师尊嘛,那自然是要多关注关注的。”茶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脸颊,“我只是想看看,没了我和师姐,隐士峰会成为什么样子。”

“现在你也看见了,还可以。”

“我曾经一个人去过隐士峰,那个时候师尊你可不在那儿。”茶糜忽然转折的话题,让白景的面色再次沉重起来。

“冥家小姐最有标志性的特征,就是那一头雪白的长发,不管你现在的新徒弟是不是冥家的人,我只是想告诉你师尊。”

茶糜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些,“从黄昏池来的那位大人,还有林宵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隐士峰那边,而且林宵如果得到了煌年的允许,肯定会彻底的调查隐士峰。”

“是因为被你送进地牢的林门吧?”这点在茶糜说出这段话后,白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林门不管怎么样掌握着林宵的命门,如果林宵不去救他,最终,林门必然会狗急跳墙,到时候反咬一口都不奇怪。

所以林宵只能将他救出来,然后如果他在狠心一点,大概率救出来之后,便会想办法让他永远的消失。

“其实我也很头疼,林门现在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麻烦。”茶糜敲了敲额头,等到林宵真的将那人救出来,到时候自己铁定会暴露。

“茶糜,作为师尊,我能帮助你的东西不多,只能到这里。”白景站起身,时辰已经不早了,他该回山门了。

“关于你所说的,我会注意的,另外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煌年和林宵要对隐士峰采取行动,但这么危险的事..以后最好还是别做了,你对于灵气的掌控的确很优秀,也懂得隐蔽,可你现在境界不高,如果被人感知到,到时候,死的会是你。”

白景说完后,爬上了阶梯,也没有回头,茶糜依旧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白景离开她的视线。

等到看不到了,她才双手按在胸口上,呼吸逐渐变得急速,连同脸颊一起,被夕阳照的火红。

“师尊,是在担心我吗?”

可这句话,白景听不见了,他此时已经回到隐士峰,回去的时候,莺依旧和平日里一样,在院子里挥舞着刀。

“煌年?”

在听到这个名字,莺本是呆滞的目光忽然聚集了几分光点。

“怎么,你认识他?不过也是,你们都是黄昏池的。”

“煌家的二太子,我是他哥哥的未婚妻,家族指派。”莺放下手里的刀,拿起了白景的外套披在身上,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每次莺训练的时候,穿的总是很单薄,就像是一块通透的布料,盖在她的身上,露出平坦,带有纹理的小腹。

她没有问太多,而是直勾勾的盯着白景的眼睛。

面对这样的视线,白景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之前我想过要不要送你走,毕竟你在剑阁的确已经不安全,别说你了,就连我也是如此,如果被查到我保护了你,那么之后——”

之后会是如何,白景能想象的到,平静的生活会被彻底打断。

“如果白景现在让我离开的话,我会离开。”

意外的,莺的发言让白景惊诧的睁大眼睛,这个如同野兽般毫无感情的女人居然还会体谅人?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只是..”

莺稍稍低下头,细长的睫毛随着风而左右摇曳。

“我只是,不想变成麻烦。”

有的时候,每当莺露出这样的表情,白景总会陷入沉思,这个被抽离情丝的女人,她并不是存心说出这样的话,甚至她在谈论这些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平静的让人可怕。

可就因为这样,相处了好几个月,白景也无法做到真正的仍下她不管。

“哎——”

他苦涩挠了挠头发,“有的时候,我还是太心软了。”

他自言自语的说道,院子里,只有莺投来疑惑的表情。

“你不用离开。”白景说,“至少在我眼里,你不是什么冥家的小姐,不是所谓的冥鸟,而是我的新徒弟,莺。”

……

晚间降临,隐士峰的院子被敲响。

等打开之后,林宵出现在了白景的视野中。

“白景门主。”

林宵乐呵呵的打着招呼。

“嗯?林宵门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白景歪着头,一脸的天真浪漫。

“深夜到来,倒是多打扰了。”

“既然知道打扰了,居然还来?”白景打着哈欠,漫不经心的念道,无形的讥嘲,让林宵的脸色顿时僵硬,但他情绪调整的很快。

“这么长的时间,你我二人的关系总是争锋相对,这不是亲自过来,和你好好谈谈嘛。”

“哟。”

白景脸上一副惊讶的表情,“林宵门主,你居然有这份心..还真是难得。”

“那是,大家都为剑阁同门,自然应该相亲相爱一些,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白景轻声重复了林宵的话,忽然笑了一声,“也是,大家都是一家人,没什么过不去的,行了林宵门主,我原谅你了。”

说完,白景就要关门。

“哎等等——”

就在白景院门关上的那一刻,林宵眼疾手快的扒住了门框。

白景见状有些疑惑,“林宵门主,还有什么事吗?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我想了想,今晚吧,我准备让弟子们带上几壶好酒,我们兄弟二人,畅饮一宿,将过去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

“其实我们倒是没什么恩怨,只是你一直在针对我吧?”白景回上一句,随后他摇摇头,“最近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喝酒就算了,林宵门主还是早日回去休息吧。”

说完,白景再次想要关门。

“林宵门主,何必与他多费口舌,论演戏,你还是差了些。”唐突的声音,从林宵的身后传来,清脆的脚步声中,他穿过林宵,直径走到白景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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