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对劲呢，太对劲了。”
林夜夜无视妮诺的提醒，轻轻俯下身子：“小妹妹，找姐姐有事？”
笨蛋恶魔懂什么，她在这儿跳了这么久的勇敢牛牛，正常人看到早就远离了，顶多站近点用手机拍视频。会主动找过来的，就是自己的目标呀。
小女孩大概只有七八岁，穿着很精致的绿色小裙子，但全身上下灰扑扑的，就像刚从杂货堆里爬出来。
“姐姐，牛牛姐姐，”小女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浑浊的光，“你可不可以救救我的爸爸妈妈。”
嗡嗡嗡。
【别上当，她的思维被恶魔影响了，我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林夜夜看见手机上这句话，心中一喜。
这不就来了吗，不枉我跳了那么久勇敢牛牛。
“可以，当然可以啊，”她蹲下来，帮小女孩把眼眶下的污渍擦掉，“不过，姐姐不是牛牛姐姐，是团团姐姐。”
牛牛没了。
小女孩嘴唇嚅动，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眸中浑浊一闪而过，重新垂下脑袋，像个木偶一下转身就走。
林夜夜连忙跟上去。
【你在干什么，歪？歪歪？】
妮诺看到这一幕人都傻了，她还以为林夜夜也被对方操控了，仔细一瞅发现并没有，这奶牛妹清醒着呢。
【你不会傻了吧，喂！前面是陷阱！】
“我知道，妮诺，”林夜夜平心静气地说，“但是我得救人。”
她没有解释，小女孩就在前面，那个恶魔肯定能通过小女孩听到这边的声音。
今日的傍晚比平时来得更早更急，广场上的人也走得更早，林夜夜刚开始走的时候，周围还有零星的路人。等她跟着小女孩走到广场出口，身边已经再无人影。
前方，小巷里的路灯年久失修，灯泡滋滋地冒着火花，微弱的光不足以照亮黑暗的小路，昏黄的光线若隐若无，似乎在指引着走向黄泉。
身后，太阳落在地平线上，最后一抹光芒被金牛的雕像挡住，勾出一道斜长的影子。
【冷静点啊林夜夜！前面看着就不正常！】
妮诺的话注定没有效果，林夜夜跟着小女孩走进小巷，走进公寓楼，甚至还乘坐电梯上去。
电梯里的灯也一会儿亮一会儿不亮，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
“你们这小区，电梯电源还是稳啊，这灯都快不亮了，还能匀速往上走。”
林夜夜和小女孩开了个玩笑，可是对方毫无反应，等电梯到了以后，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走出去。
跟着她走进一间屋子，借着客厅的灯光，林夜夜终于看见了小女孩口中的父母。
被捆绑起来随意地丢在角落，脸上和身上满是污垢和伤痕，生死不知。
砰——！房门忽然自动关闭。
林夜夜没有管身后的动静，看着眼前生死不明的夫妇，不自觉地握紧了手。
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悄悄升上心头。
“你还真的来了，一点小小的骗人伎俩。”
身后，如同风箱破洞般的声音，面容狰狞的恶魔出现在门口，干枯如鸡爪的手把房门反锁。
其实这没什么意义，但它喜欢门反锁的声音，尤其是困住猎物的时候。
林夜夜转过身来，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好丑啊，这个恶魔。
“噢，这我可就不知道了，那个小青年下手没轻没重，”恶魔嘿嘿地笑起来，“不过既然没发臭，说明也许还是有气的。”
它搁那儿笑，林夜夜可是面无表情：“你把他救出来的。”
恶魔脸上的表情也收敛回去：“我跟你后面那些‘大人’可不一样，小妹妹，我无法像她们那样，只要在家里等着收灵魂就行。我想要吃上一口饭，什么事情都得亲力亲为，不仅要救他出来，还要用你让他爽一次呢。”
那个逃犯么。
林夜夜悄悄扫过四周，但是没见到第二个人影。
“我劝你不要干蠢事，别为了一顿饭丢掉性命。”
手机里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林夜夜听得出来，是妮诺。
每天晚上在梦里都会听见，很熟。
恶魔也认出了她的身份：“妮诺大人，喔，您的威胁可真让我这个小角色害怕。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您现在，应该不在人间吧。”
“……你以为你逃得掉？”
妮诺的声音很冰冷，但恶魔不为所动：“那就不劳您费心了。林夜夜，你既然知道他，我就不用帮你们介绍了，来，让他好好享用一下……”
然后它也发现，方晁舟不见了。
没关系，只要自己把林夜夜抓到就行，契约已成，那小子可跑不了。
“他跑不了的，”林夜夜忽然开口说道，“你们之间已经建立联系，你们一起做的恶事，由因果绑在一起。”
妮诺震惊。
不是，你啥时候这么懂了？
恶魔扯开难看的笑脸：“谢谢提醒，我一点都不急。”
“我倒是挺急的，急着送你们走。”
林夜夜说完这话，解开了衣领，小手伸入其中。
看到这一幕，两个恶魔都愣住了。
“林夜夜，别这样，”妮诺压低声音，“它现在饿着呢，不吃这一套。”
恶魔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也许你应该留着这一招，等到他那里再……”
话还没说完，它就变了脸色，因为察觉到空气中忽然出现的灼热气息。
噼啪，噼啪。
头顶的灯泡在高温下碎裂开来，屋子里却没有陷入黑暗，反而更加明亮。
随后更大的噼啪噼啪声，连续不断，巷子里的公寓楼全部熄了灯，人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如果小区的保安过来检查就会发现，是变压器烧爆了。
此时，林夜夜的胸口正发出莹莹的白光。
“妮诺，这才是我要表演的才艺，”她轻声说道，“这才是我接的活。”
妮诺通过手机摄像头瞥了一眼她的团团，看见沟里那个燃烧光芒的剑柄，嘴角一抽：“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智天使朋友？”
其实是炽天使，林夜夜默默心想。
面前的恶魔回过神来，转身就要跑，可它还没来得及穿门而出，视线里一道白光闪过，神圣之火穿透四肢，死死钉在墙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