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地回了走廊,明明其他人还都在准备去医务室的路上,我却已经早早完成体检开始逆流而下。

但似乎身高体重之类的数据还没去测?无所谓,反正奥利维亚那家伙心里都清楚得很,压根不需要我再回头去看那张令人烦躁的脸。

明明眼睛像狼一样深邃凶狠,怎么性格就跟条狗似的呢?人的外表果然与性格无关,所以我总感觉那种一眼看穿本质的面相学和骗人无疑,至少我亲身体会是如此。

教室里安静得要死,甚至连老师上课时的口水喷射声都没有了。说来惭愧,平时如果碰到这种情况,我一定会好好补一觉以安慰前一天兼职到深夜的自己,可惜今天就是怎么也睡不着,只能趴在桌子上发呆。

“呦,这不是许小姐嘛。”

磁性的男声从我身后响起,还没等反应过来,一件校服外套就披在我身上。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在我身边坐下,愿意坐在教室后排四连坐的人,除去我和还在排队体检的哼哈二将以外,也就不知为何总在不该存在的地方的足球队首席门将了。

“要是不想死就重新好好组织语言,死现充。”

我没好气地瞪了不知冲谁耍帅的家伙一眼,每次看到那副帅比脸就一阵没由来的火大。就是因为任间这家伙的存在,我们后排四人组既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自称差生组合,也没办法理所应当地去做真正的边缘人。

又高又帅的体育部新星不知为何总是愿意和我们三个毫无特色的家伙混在一起,以至于我们原本为自己开辟出的一处安静角落也动不动会被他迷妹们的叽叽喳喳声打破。

“怎么?嫉妒啦?老许你的话,其实只要把头发剪一剪也会很受欢迎的吧?比方说做个校花什么的。”

任间星眉剑目之间满是嬉笑之色,38寸的帅脸若是落在那帮迷妹眼里怕是又要犯起花痴,毕竟只有他上场的足球赛,女性观众的数量才会压倒性的盖过男性。

可惜身为同性的我没什么感觉,甚至还有点厌烦。

“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趁现在没人,要不咱俩打一架吧?”

我攥紧拳头向他比划了两下,那家伙忽然浑身一颤,像是什么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于是连连摆动双手,像是在躲避什么避之不及的瘟神。

“不了不了,你打架下手是真的黑,上次只是不小心撩开你的头发就差点把我腿打断。”

“知道还敢开这种玩笑?”

因为自己身体没有别人壮硕,所以小时候每次因为与众不同的眼睛与样貌受到同学欺负时,我便只能用父亲教我“强身健体”用的法子,用拳头一个一个教回去。就算每次都会被他按着脑袋向那群哭哭啼啼的小屁孩道歉,我也从来没有为此后悔过。

现在老爹走了,我却反而收敛了些,也许是上了高中更成熟了些的缘故?总之在高考前我还不想惹出什么乱子,就算以我的成绩根本上不了什么好学校。

“我可没有开玩笑,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噗哇——”

以任间那家伙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速度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就算没用几分力道,给这家伙上上规矩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我可是提前反复警告过了两次,是他自己不长记性非要在危险边缘反复横跳,就算被理解成挑衅也不奇怪吧?

“谢谢你的外套,很暖和。”

“不客气……你坦诚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满是虚弱地回复我迟来的道谢,但任间这家伙似乎依旧死性不改,一脸苍白却还是勉强冲我比出个大拇指微笑着。

“你是终结者吗?铜头铁骨不怕磨砺?如果真的有特殊的爱好,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冲他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我想我现在大概和电影中那些狞笑狰狞的反派一样渗人。光看这家伙愣住的动作,我就知道预想中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抖了抖身上来自于任间的校服,我重新趴在桌子上不再理会某个发愣的欠货,因为任间个头比我高很多,所以校服也比我大一号,披在身上跟个毯子似的,保暖效果确实一等一的强。

因为现在腰酸背痛的状态还没缓解,所以连带着我的运动欲望也一并消沉,明知睡不着也不太想动。

虽说一开始我就没什么运动欲望。

“那个……许悠啊……”

“干嘛?”

我有些没好气地回复,却连抬起头的兴趣都欠奉。

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换做平时说话根本就不会这么扭扭捏捏的。即使心中再不满,我却依旧竖起耳朵打算好好倾听他接下来的话,若是没事,以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豪爽性格出名的首席门将根本不可能如此拘谨。

其实除去那张欠抽的嘴,他人还是挺不错的。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扭扭捏捏真不像你。”

“好吧,那我问你,你昨天有去打工吗?”

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任间咬咬牙问了我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放假和休息时间我都会去兼职,从头到尾这些事我也没打算向谁隐瞒过,所以眼前一副反常姿态的球队门将也理所应当的知道。

怪不得今天嘴这么欠,估计刚刚开的那些不该开的玩笑,也是因为这个。

“去了,但雇主有事,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果然吗……”

他闭上眼似乎无可奈何地重重叹一口气,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又是让我一阵没由来的火大。

“你想说什么就把话说清,不要故意说一半吊人胃口。”

我不耐烦地说道,任间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像是第一天认识一样上下打量着我。

“干什么?我知道我没你高没你帅,要是你要说的只有这些就可以准备好死一死了。”

“不不不……我只是想问问,照片上的人,是你吗?”

听完我的威胁,任间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绵羊似的骤然一抖,终于不再绕关子装深沉,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递给我。

手机屏幕的冷淡荧光,映出一个身穿女仆装的琥珀色秀丽女子,正抓住一个长得过分秀气的西服小白脸的领子,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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