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学拳？”
“因为能变强！”
抬手间又是一道人影飞了出去。
喷溅的鲜血混杂着汗液蒸腾在小巷狭窄的空间中，最后再以一种常人无法察觉的方式缓缓地渗入四肢百骸。
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灼热感，李林满意舔了舔嘴角。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力量正在不断增强，就像是回到了第一次学拳的时候。
——跪在冰冷的地面，面对着一位须发皆白，不怒自威的老者。
“如果只是为了变强，那不如用枪。”
对方并不满意她的回答，因为对方第一时间就给出了李林一个完美的变强方案。
这让李林铭记了一生。
“如果法律允许，那我下次一定会用枪！”
充满诚意的回答，李林甚至还能回忆起老者因为感动而不断抽动着的眼角。
“那么变强了之后呢？你就能用拳头去打人了吗？”
好在老者的情绪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平复了下来，抚摸着胡须，这位满身筋肉的武学大师向着年幼的李林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现在已经不是武者的时代了，哪怕是用拳头，同样也是犯法。”
比起上一个问题，这一次老者的考校更为有理有据。
即便是李林在听到老者给出的前提后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明白了...”
又是一拳递出，回忆中的李林这才缓缓抬头，重新看向了一脸慈祥的老者。
“除暴安良，打击罪犯！”
“只要是正当防卫就好！”
这一次李林的回答显然已经获得了老者的认可。
对方就连刚才还散漫不已的笑容也不由地僵在了脸上。
一脸复杂的神情正是老者认真对待李林回答的表现。
而作为证据，老者在长叹之后便立即接受了李林的请求，“...以后你就老老实实跟着我吧。”
虽然，对方还是没能传授李林拳法。
虽然，对方更多的是让李林以各种习题来锻炼学武前的心智。
虽然，对方在收李林为徒一年后便仙逝。
但毫无疑问，这位老者正是李林认可的第一任师父。
对方的肯定造就了她如今的武道与武学理念。
——“除暴安良！”
像是自我肯定般再次重复了一遍自身的拳理，李林手中的动作总算是停了下来。
力量变强与填饱饥饿并不能让她消除疲劳，这具身体的体质还没有经过锻炼，即便是选择了有力的地形，面对复数的人群李林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疲惫。
好在还站着的敌人只剩下了一个，李林毫不犹豫地弯下身喘息了起来。
“真是一双漂亮的腿。”
对方的视线在李林搭在膝盖处的双手上不加掩饰的梭巡，转动着手中的棒球棒，对方的脸上也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可言，“即便这么能打，最后还是会累，这就是人多的好处。”
出色的判断，李林并没有反驳的想法，而上一句夸赞也让李林由衷的满意，这再次证明了她明智的装备选择。
“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吗？真是可怜。”
眼前的男人同样很满意李林的表现，在他眼里现在的李林已经是唾手可得的猎物，尽管他并没有靠近的想法。
刚倒下的不成器的家伙们还在地上惨叫，在靠近之前，他率先选择的是语言上的嘲讽。
而他手中轻飘飘转动的棒球棍已经停了下来，两手持握是最佳的发力方式，就像棒球这项运动本身一样。
“...”
抬头，张了张嘴，李林甚至没找到开口说话的机会。
这一刹那的分神正是男人等待已久的击球时机。
“砰！”
率先响起的是男人踏步的声响，紧接着便是空气中传来的刺耳破风声。
没有留手的打算，男人直接瞄准的是李林的脑袋，这是自下而上的挥击！
“反正晕过去的女人更好用一点！”
猛然贴近，李林甚至能感受到男人怒吼时带出的鼻息。
不管后退还是左右躲闪都无法躲过这一击。
所以李林选择的是整个人在抬头的刹那直接后仰。
她腰腹，胸口，不仅是身上的衣物，就连头发都被擦过的棒球棍所带动。
而在那之前，李林成功地将身体后仰成了一个平板。
手段并不重要，只要能赢就行，哪怕是将自己伪装成猎物。
挥空的男人因为惯性，身体甚至比预想的还要前进得多。
这正好将自身的要害彻底暴露在了向后仰倒的李林面前。
拉动着身体重新朝前抬起，这一次李林向前挥动的是由微微凸起的中指带动着的拳头。
“嘭！”
击中的比身体任何部位都要柔软的地方，男人的叫声却比巷道中的所有人都要惨烈。
那是已经破音的哀嚎，习以为常的李林并不怎么在意。
只是比起鲜血喷溅，在打中这个男人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某种更加强烈的力量增长。
“你这家伙！”
还没等李林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道巨力便作用在了她的手臂之上。
惨叫声停得比李林预想的要快，依旧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声线，只是恶意更甚。
更让李林感到不安的是，她的手臂没有办法从巨力之下抽出，这已经不再是人类的身体部位，钳制住她的是一只有着惨绿色外皮的爪子。
这让她想到了那只被梦魔操纵的皱巴巴的“玩偶”。
等到李林稍感不安地回头，从地上重新站起的男人，脸上与身体的皮肤已经开始了不规则地扭动。
对方正是这道惨绿手爪的主人，不仅如此，在对方其他部位的皮肤停止变化开始像蜡烛一般融化过后，对方露出的完全异于人类的外表。
称之为怪物也不为过。
——搞不好她真的像梦魔所说穿越到了异世界。
盯视着变得双眼赤红的男人，李林的眼中同样快速窜过了一抹红色，这下她好像弄懂了刚才那道不正常力量增长的来源。
原来汲取力量的对象并不是人类。
“喂，女人，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已经变成怪物的男人显然察觉到了李林不断挣扎的小动作，这让他有了一种重新掌控局势的感觉，在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狞笑。
咧开的大嘴，突出的尖牙，嘴根已经到达了惨绿色面庞的末端。
唯一让男人感到不安的是李林脸上的表情，朝着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瞪视了过去，男人的语气更加暴躁了起来，“已经只知道傻笑了吗！”
就像期待的玩具突然坏了一样。
好在李林迅速否定了他的说法，“不，这不是傻笑。”
李林已经放弃了挣脱的尝试，但她的语气依旧保持着平静。
仰视着这个就连身高都拔高了一大半的“怪物”，她诚恳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个世界，应该没有怪物保护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