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这不是纳斯克先生吗。您好。”

哦,好像是上午柜台的接待员小姐。

因为一身便服,差一点没认出来。

“啊你好,接待……小姐?”

“希·拉斐,我还以为您已经注意到了呢……”

她晃了晃挂手中的胸卡,工作时会挂在胸前,上面有她的名字。

上午要注意的事实在是太多,多到我都没时间去仔细观察这个近在眼前的人。

“拉斐小姐……吗。”

“这里的大家就算是不熟,也都会用名来打招呼的哦。”

“希……小姐?”

看来我还没能很好的融入这里。

不过已经找到节奏了,这儿的气氛比较像佣兵组织。

“纳斯克先生您的魔核估价已经完成了,正想着该怎么样通知你呢。”

“吼,比我想象的要效率的多。”

这样也正好,没得到有用的情报,也不算白来一次。

我离开酒桌,等在一号窗口。

几分钟后,换上了工作服的希小姐来到窗口另一侧。

情形就如同上午一样。

“这是您的估价表,请您过目。”

她推来一张目录,在交易前要双方同意估计价码才行。

真不愧是一大袋魔核,在数量上占有优势,其中也不乏高级怪的魔核。

反正我对魔核的交易也不是很清楚,讨价还价也不是我的专长,那就这样吧。

42金89银63铜。

“就按照你们的估价来。不过,我有些事,还想向希小姐请教一下。”

“只要不违反公会情报管制条例,我会尽可能的回答您的问题。”

她还真是一个称职的公务员,从头到尾都是以微笑迎客。

想从她的表情中判断出些什么,有点难度……

交易完成后,我接触到了一种叫做“大陆通货券”的东西。

用我所能理解的概念来说,就是‘支票’。

但考虑到它能直接用于交易,所以说它是‘纸币’会更好一点吗?

虽然通货券本身并不存在物理上的价值,

但它却是人类世界统一承认的,用于兑换大量金币的纸张。

我拿到一张40面额的通货券,余下的则是以现金形式交付。

收下后,我的小钱包也并没有显得多么臃肿。

哦呀?好像有一股奇妙的视线。

回过头,身后龙鱼混杂,就算有人在盯着我,也无法找出来。

所以我打听了几件事之后,便仓促离开。

“那么就先告辞了。”

“请您走好。”

没错,我选择战略性撤退。

至于我到底向希问了些什么问题,才不告诉你们呢。

……

纳斯克走出公会的大门。

数秒之后,两个小伙也跟了出来。

很自然的与纳斯克选择了同一个方向。

他们跟着纳斯克走走停停,有些害怕被发现。

然而纳斯克每次停下,都是在路旁的摊贩那儿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走了很长一段路,纳斯克往一条小巷里拐去。

他们心想,这是一个机会。

于是加快脚步,跟进了小巷

……

两位,你们有没有一点常识。

通常来说跟踪别人进小巷,结果不是被甩掉了,就是被对方反杀了吧。

小巷——自古以来都是路人炮灰角色的丧身之地,你们何来的自信跟着有主角光环的人进小巷啊!?

是的,跟踪和反跟踪可都是基础中的基础。

自从离开公会没过1分钟,我就已经确认了跟踪我的人数和具体位置。

走走停停,假装四处看风景也只是为了麻痹他们的戒心。

虽然要甩掉他们相当容易,但我还有些事,要找那些生活在黑暗面的人。

因此,只能先从这个城市的小混混入手。

不知道他们俩等级有多高,但突破了等级瓶颈的人在这个城市都是有点名头的,这俩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大人物。

也就是说,他们的等级最多也就和我相差无几。

那我就完全想不出怂的理由。

利用小巷两侧的窗沿,轻松的爬到三楼高的位置。

在这个等级制的世界,20多级的身体能力已经远超前生所见过的任何一名运动员。

见两人从巷口出现,他们似乎因为失去了我的踪迹而有些慌张。

不要急,你们马上就能见到我了。

……还不行,还没到出手的时候……

一对二的必胜之法,在于干脆利落的解决掉其中之一,将战局拖进一对一的局面。

看准时机……

就是现在!

俩人视线向背,互相不会出现在对方视线中的那一刻。

我干脆的从三楼跳下,目标暂且只有一个,膝盖顶住他的后背,用手勒起他的下巴。

整个人的体重,经由膝盖压在他的背上。

事发突然,他大叫一声,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根据触感来判断,似乎正好抵在了脊柱上,并造成些许损伤,这样再好不过了。

我从他腰间摸出对方的匕首,插入其侧颈。

由于脊柱受损,一时半会儿是动不了的,就由他自生自灭吧。

尽管我的动作蛮快,但依然无法赶在另一人转身之前完成。

冒险者的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废话不多说直接抽刀来干我。

但很遗憾,现在是我更强一点。

在这狭窄的小巷里,挥动刀是很愚蠢的一件事。

过大的动作会受墙壁阻碍,过小的动作有无法出力造成伤害。

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的人似乎太看重‘技能’和‘天赋’,而忽略了格斗技术。

如此一来,他不过是手持无用铁块的外行人。

身体能力不相上下的前提,导致他在我手中没能走几招,就被我擒拿在地。

“别……别杀我,我只是一时糊涂啊!”

典型的反派杂鱼台词,没想到真有人会这么说。

“那我问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啊……我……”

“恩!?”

我用力将其手臂朝反方向扭曲,杂鱼就是杂鱼,到了现在都看不清状况。

“啊!别!我……我说!”

“快讲。”

稍稍松了点力气,让他能有余裕来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是想要抢你的腰包。里面不是有很多钱吗?”

“刚才我收钱的时候,2米内应该没其他人才对。你从两米外,都能看见纸上那小的和蚂蚁一样的数字?”

不是我不相信,而是那张通货券的面额写的真的很小,即便是拿在手里的我本人,不仔细看都看不见。

“哎呦大爷啊。您上午那么嚣张的在公会丢出一大包魔核,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您有大买卖啊!”

啊,好像是有那么一档子事儿。

这还真是我大意了。

上午我初来乍到,还不清楚那一包魔核究竟有多少价值。

经过了半天的市场查访,这个城市的物价和生活水准已经有所了解。

现在再一想,咦——

上午的举动还真是……就像穿着乞丐衣装,拿着百元大钞拼成的扇子,在贼面前晃悠。

当时以为公会里没什么人,就大意了。

战场常在,我居然忘了这一点,真是不该啊。

“那这事儿还怪我咯?”

“不敢!不敢!怪我们,是我们鬼迷心窍。对不起党和组织的栽培,对不起国家和社会的抚养。”

他一边说着一边陪笑,还真是一个狗腿子设定。

不过,这混蛋语文学的真好。

“喂,我问你。附近有什么‘黑场’吗?”

“黑,黑场是什么?我……我从没听过。”

因为说习惯了,我也就脱口而出了。‘黑场’是以前那个世界的暗语。

“用你能理解的话……就是,接那些见不得光的单子的地方。”

“见……不得……光?”

为了保命,他好像在拼命的思考着我的话。

真是奇怪了,难道这个世界不存在‘黑场’吗?

暗杀和非法交易的单子,都是可以正大光明贴出来的吗?

“大,大爷,您或许可以去……去城南的一家红牌子酒吧,那里地下一楼……听说,那里尽聚集些麻烦的家伙。”

“哦?红牌子?”

“对,对。红色的招牌,就那一——”

因为他背对着我,即使割破了动脉血也不会溅我一身。

在HP扣完之前,他还能在地上蹦跶两下。

但很快就和他那朋友一块儿狗带了吧。

考虑到事后报复什么的,动手之后还留人活口,实在不是我的风格。

等到他不动了,我确认完两人生命体征消失,才放心的离开。

城南吗,反正亚多也不大,现在去看看吧。

……

南边人口密集度似乎不高,街道上虽然也有行人,但看上去也绝非善类。

相较之下,穿着崭新衬衫的我,有些突兀。

早知道,就不要那么早换衣服。兽皮说不定还比较适合这儿。

不过该怎么说呢,来到这里,反而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周围店里的人,不管是老板还是客人,全都警惕着。

并不是警惕我,而是警惕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

我没有感觉到明确的视线,但是却知道有不止一个人在打量我。

或许是好奇,又或许是其他什么。

别人也和我一样,既在观察别人,有在被别人观察。

街道两侧的商店还蛮普通的,武器店、服装店、药店、咖啡厅、饭店……

但在那看似平凡的店门后,会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恐怕只有进去了才知道。

这并不是我此行的目的,所以也不必去过多关心。

很快,显眼的红色招牌进入我的眼帘。

纯红色的底,只有‘酒吧’二字印在其上。

肯定就是这儿了,我如此判断。因为附近完全找不到第二家酒吧。

叮——铃——铛——

恩,北欧风情,门上悬挂着几枚铃铛。

这种在电影里才能看见的布局,已经很罕见了。

店里昏暗的环境,难怪会给外人一种很麻烦的印象。

就这样直接去地下?还是现在一楼坐一会儿?

在店里的一角,的确有看到类似向下的楼梯。但就这样下去真的好吗?通常这种地方应该会有什么特殊的讲究才对。

我来到吧台,那儿有一个在烛光的摇曳下,慢慢擦着酒杯的调酒师。

对我的到来,他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没有正眼瞧我一下。

我用双指优雅的夹起一枚硬币,叮~~的弹飞入一旁的酒杯中。

完美,我的动作简直完美。

千万不要被我迷倒哦!

“白开水,一杯。”

调酒师终于看我了,不过那是关爱穷逼的温柔眼神。

没错,我弹出去的只是一枚铜币而已。

但我绝对不是没钱哦,也不是不能喝酒,而是我并不知道这里卖些什么酒。

周围的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万一我点出了这里没有的东西,岂不是显得我有些low。

恩……不过点一杯白开水好像更尴尬……算了。

调酒师随手推来一杯白开水,然后又自顾自的擦起了酒杯。

光线并不是很亮,但能看得出他是一个挺潇洒的年轻人。

有种大学毕业后没能找到工作,然后凭着长相来到牛郎店,最后被炒鱿鱼去酒吧混了个调酒师工作的感觉。

这年头,单马尾及腰的男人,也不少见。

所以我并没有在意他的头发,而是很想知道,他这个杯子究竟要擦到什么时候?

“我想去下面,有什么门路吗?”

我捏起酒杯,沉醉的咪了一口白开水。啊,那种口感,那种分量。这TM还真是普通的白开水……

“我只是个调酒师,不懂什么门路。”

骗鬼呢!

“是吗……”

我又喝了一口。啊~这种入口即化的感觉,这种天然原始的味道。这,果然只是白开水而已啊!

“你要下楼,也没人拦着你。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就得两说了。”

“哦?下面有什么规矩吗?”

调酒师沉默……

我喝干杯中的水,将杯子推还给他。

“你这儿的白开水不错,下次我还会再来的。”

调酒师看了看眼前的空杯子,又看了看纳斯克下楼时的身影。

“诶,脑残年年有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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