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限定款·毛毛虫皮肤·雨,趴在地上看着眼前二人,忽有一种心凉的感觉。

她们在打斗,原因则是因为他。

而看那个样子,这结果,毫无疑问不会太好看。

云清说她杀过人,云清说她是五陵轻侠。

至今谷雨不知道五陵轻侠是个什么,但看她的样子,果然是经验丰富。

一出手,这剑刃,居然就是朝着致命的地方去,直取楚浣的心口。

她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

以至于,谷雨都忍不住想要惊呼一声‘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啦!你们这样子打下去,要死人的啦!’

然而就在他要开口的前一刻,楚浣她,动了。

她袖口当中骤然散出一抹红光。

却是一把同样的短剑,只是末端系着一缕红绸子。

仅仅只是一剑,便不差毫厘的磕飞了云清手中的那柄拍髀。

谷雨几乎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或者什么剑气,什么剑光,什么都没有,就是又快又狠的一剑,便结束了战斗。

那一刻,谷雨只能想到一首古诗。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

她就只那么一剑,就把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云清失魂落魄的看着地上那把拍髀,再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

最后,喟然长叹,半跪在地上,仰着头,露出脖颈。

“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想不到,红娘子的剑法竟不亚于当世‘剑圣’!”

谷雨吞了吞口水。

因为他看到楚浣已经真的要出剑斩首。

看云清方才下手毫不留情的样子,毫无疑问,她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要一剑杀了云清,但谷雨这下可是真的没办法继续装死了。

“浣儿姐姐……浣儿姐姐!”他在地上拼命拱了两下:“住手!”

楚浣果真没有再出手,只是捏着那柄系着红绸的短剑,看着谷雨。

“你替她求情,为什么?莫非你们有私情!”

她似乎眼圈都有些发红,可能真的是很生气了。

谷雨当然是摇头。

“没有什么私情,若是不信,浣儿姐姐可以亲自检查。”

继而,谷雨又说:“云清姐姐是好人,你不能杀她!”

其实,谷雨可以说出很多种理由。

但是那些都没用。

有这一个就够了,以他的身份说出这句话来,比什么都有用。

楚浣果然皱起眉头,似乎是在思索。

许久以后,微微叹了口气。

她果真没有再对云清下手,而是将那口短剑重新收进了袖口。从外面,半点都看不出来。

“云清。”楚浣说:“你背着他在城里跑了半夜,体力消耗太大,若是寻常时动手,我想赢你,只怕没那么容易。”

云清说:“红娘子说笑了。方才那一剑,快,准,狠,剑道精髓,已得其中三昧,我不如你远矣!何必再用那种话来羞辱我!”

楚浣说:“走吧。再不回去,城门要关了。”

说完,便走向谷雨,随手将谷雨从地上捞起来,便就背着谷雨往城里走。

徒留云清自己半跪在地上,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

谷雨转身看着她,只感觉她现在的样子说不出的落寞和压抑。

大概,是真的因为没想到会有那种事情发生吧。

现在他从云清的身上,转而到了楚浣的身上,就被楚浣这样子背着,意外的,居然并不感觉难受。

伏在那具香软的身子上,似乎稍微抽动一下鼻翼就能嗅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体香,没有混杂任何熏香的味道。

谷雨说:“浣儿姐姐,我没走。”

楚浣自然不能回头,但却冷笑一声,问他:“是不想,还是,不能?”

谷雨心下抽了一口凉气。

不想,还是不能?

很好,经典疑问。

怎么回答,答案很简单。

不说不想,也不说不能!

不能让人家牵着鼻子走,这个主动权,要掌握在他的手里。

谷雨忽的抽了抽鼻子,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浣儿姐姐,你,你凶我?”

楚浣顿时没了声音。

片刻以后,语气多少有些软化:“倒也不是要逼问你那种事情,只是,多少有些意外罢了。”

谷雨说:“我自然不能走的,我要是走了,你一定会杀了云清姐姐。”

楚浣忽有些吃味,直皱眉头,问谷雨:“你叫她姐姐作甚么?”

谷雨说:“你不杀她?”

楚浣说:“我自然不杀她,另外,你也没必要那么称呼她。”

谷雨抿了抿嘴唇。

这回稳了,云清的命保住了。

谷雨又说:“那么,她还能回天青楼么?”

楚浣轻哼了一声:“她想回就让她回来,我还能拦得住谁呢?”

谷雨说:“谢谢你,浣儿姐姐。”

楚浣便有些不爽。

“谢我做甚么,呵。”

随后,便没了声音。

她倒是没跟云清一样飞着走,而是直接走进了城门洞。

守城门的士兵见了,居然也没拦着,就放任她走进了本该闭锁的城门。

如此一来,终于再一次回到了天青楼。

这样说起来,谷雨还是第一次见到天青楼的外面,果然是刷了一层清漆,其中有一座小楼,似乎是用来寻欢作乐的地方。

这个时间了,天青楼居然还没有熄灯,隐约还能听到里面歌舞的声音。

楚浣背着他从后门进去,倒是没有大摇大摆的走正门。

“你好好的看,记住了。”楚浣说:“那层小楼里全部都是些卖笑的人,年华老去,容颜逝去,便没人喜欢了。但你不一样,你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谷雨说:“为什么?”

楚浣告诉他:“因为你会成为花魁,以后会有许许多多的女人追求你,献上千金求你一笑,而你对她们根本不需要假以颜色。多年以后,我会把你卖给其中某一个出钱最多的姑娘,然后你便是她的人了,你会在某个富庶的府邸上度过余生。”

谷雨哦了一声,却摇了摇头:“那我还是不想要这样的日子。”

楚浣说:“可惜你没得选。”

谷雨咧咧嘴,忽的夹紧了双腿,夹在楚浣腰肢上。

他就这个姿势靠近楚浣,贴在楚浣的耳边,轻声细语。

“浣儿姐姐,我就不能选择一直留在你身边吗?”

楚浣忽的停下脚步,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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