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柠和姜漓来到外面。
围在办公室外的人现在已经全部散去，顾柠向前走了两步，又转回头看着姜漓。
“你放心好了，今天过后那个狗东西就不会在这所学校里的。”
她脸上写满的是关心，姜漓一时不知说什么，只能嗯一声。
这反差着实有点大。
先前的顾柠安全可靠，话少而又冷静，充满了压迫感，而现在又变回了平时的模样。
落差大的仿佛前面那个三言两语让校长做出决定的人不是她一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顾柠到底是什么身份？
哪有普通学生可以和教导主任，甚至是校长做抗衡的，任谁来看到学校校长对顾柠的尊敬态度，下巴都要惊落到地上，不可能不觉得离谱。
想了一会，姜漓没想出答案，反倒是顾柠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自己，询问。
“对了，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姜漓没有拒绝，“你问。”
“他之前叫你过去的时候，你有录音吗，如果有的话，为什么不报警呢？”
顾柠直接越过了和学校举报这一步，说到报警。
她知道关系网是个很令人绝望的东西，把证据交给学校，最后说不准连证据都会消失，那个狗东西敢这么做肯定有底气。
姜漓明白顾柠的意思。
如果换个人这么问，她会觉得对方很幼稚，问的问题太肤浅，认人很难有回答的欲望。
可现在问的人是顾柠，姜漓觉得问题虽然幼稚，但也可以回答解释一下。
“报警的话也不一定有用。”
“他知道我会录音，所以每次没有说明白，手机上骚扰我用的也是虚拟短信，就算真把他举报进去了，也不会有大惩罚。”
姜漓这次解释的很详细。
她一般不会这么和人解释，因为和别人解释没有任何意义，不过顾柠应该不在这没有意义的范畴当中。
不过，即便是解释的如此详细，她也还是隐瞒了一些内容。
比如说，那一把刀。
原先在知道自己报警无用，并且被更加过分恶劣的骚扰的时候，姜漓准备了一把刀。
一把用来让黄主任付出代价的刀。
黄主任会付出代价，她也会。姜漓清楚，学生对老师动刀会是什么性质的事，而且她还很难辩解不清楚，甚至算不上是正当防卫。
“这样啊。”
顾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也是，自己的处理方法并不能套用到姜漓的身上，家庭背景与当时的详细处境都不同。
“没关系，反正他现在已经完蛋了。”
“之后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你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顾柠信誓旦旦的承诺。
姜漓想这个承诺可真是昂贵，除了被人画饼的时候听过外，就只有小时候听别人交朋友用的话了。
毕竟童言无忌，当不得真。
可顾柠显然不是小孩子。
“就因为我们是朋友？”
疑虑积满，姜漓还是没有忍住，开口询问。
她现在甚至希望顾柠不是直女，那样的话就能为顾柠此时的行为做出解释，尽管也很不合理。
那样总好过现在这样摸不清头脑。
从认识开始，顾柠就对她很热情，几乎没有任何遮掩的表示想和她当朋友。
换其他人，被她那样拒绝好意与冷漠对待，早早就放弃想要和自己当朋友的心了，更别说这样帮忙了。
“嗯？是啊。”
“我们是朋友嘛，而且还是舍友，你有困难我帮助你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姜漓没有吭声。
她想着要是正常那就真的有鬼了，有几个朋友会这样帮忙，就连最好的闺蜜也不一定。
顾柠她不会是女同装直女，对自己有想法，所以才这么好的吧？
不知怎么的，姜漓的脑海里就闪过了这个离谱的想法，她犹豫，想到了以前的不好经历。
见到姜漓没吭声，顾柠狠下心来，做了个略微大胆的举动。
顾柠向姜漓靠近一步，挽住她的胳膊，在姜漓退缩和开口前，她极其自然的开了口。
“朋友之间就是想互相帮助的嘛。”
“今天我帮了你，如果之后我有事需要帮忙，你也帮一下我嘛。”
她的声音轻甜绵软，带着一点零碎的笑意与撒娇，见到姜漓不为所动，又补充了一句，“你该不会要说我们不是朋友吧。”
“那样可真的太伤人了，你可不能那样说啊。”
姜漓无言。
她现在的确也说不出口，谁让顾柠刚帮了她逃出魔爪，并且还制裁了黄主任呢。
“好啦，我们现在先回家吧。”
“被那个狗东西拖了这么久，课都已经过去了。”
姜漓没说话，顾柠便自作主张的安排了接下来的安排，拖着姜漓像没事人一样向前走去。
“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姜漓没有要和顾柠分开走的打算，但还是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周围的同学很多，被别人过多注视总会有点怪异。
不管是两个人的校花身份，还是说前面踹了年级主任的办公室的门的消息，总之，目光比平时更加的密集频繁。
可顾柠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唔，我们回家路上好像还可以去一躺超市，你有没有想买的东西，有的话就顺道一起买了吧。”
姜漓觉得顾柠真是深谙蹬鼻子上脸之道。
自己只是没拒绝而已，她就想着让自己去陪她买东西了。
好吧，这也不是不可以。
与顾柠的帮助相比，一起去超市买东西实在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只是回报，偶尔一次，没什么的。
“顾柠。”
“嗯？”
走着走着，顾柠放开了姜漓，然后，她听到姜漓喊了自己一声。
她转回头，发现姜漓的神情发生了变化，变得像是之前在教室里那个突然温柔亲近的姜漓。
当冰冷散去，温暖浮出水面，一抹笑意也温柔动人。
“前面没来得及跟你说谢谢。”
“如果不是你的话，今天绝对不会有这么顺利，我应该也会做出冲动的举动。”
“所以，谢谢你。”
姜漓此时的语气并没有多软，甚至还不如前面在教室里面对顾柠时的。
可顾柠觉得反而是现在的姜漓更加自然。
前面在教室里，姜漓态度转变的很快，快的突兀，让人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总之，好起来了。
从现在开始，她和姜漓应该算是真的朋友了。
好耶，这样的话，自己问有关昨晚的事应该会更加的方便了。
顾柠一面在心里因为和姜漓关系变好开心，一面想起了待会怎么再问昨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