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先生耐心清理了一遍办公室,随后推着清洁推车离开。出门的时候他还看到一个韩恒远坐在离办公室不远的椅子上,两人彼此轻轻触碰了眼神,笔先生低下了头,像一个真正的清洁工一样从他身边路过。

韩恒远心理隐约察觉到异常,刚刚路过的清洁工尽管戴着口罩,但不难观察到他年龄40岁左右,正值年富力壮,而且头发似乎做过造型,露出带的皮肤没有沧桑的纹理。

换做以前,自己还当刑事调查员的时候,他肯定会出示证件拦下他询问身份,但当了异常调查员,已经没有维护公共安全的权义了。

于是笔先生逃过一劫。

半小时后,穿一身驼色大衣,用围巾把脸包的紧紧实实的易时馨上班了,韩恒远打了声招呼随她进了办公室,倒有点自来熟的意味。

韩恒远:“我们根据易女士您提供的思路,对十年来新南洋城发生的命案做了一轮排查,基本锁定了噩梦的范围,节省了很多时间。”

易时馨:“那不是很好吗,韩先生今天找我,还有何贵干?”

韩恒远:“我们圈出一份名单,需要易女士帮忙掌一掌眼。”

进了办公室,见韩恒远赖着不走的样子,易时馨稍微犹豫一下,还是把围巾解开,露出了满满都是酡红的脸——她和小歌刚结束晨练就换好衣服过来,身上有靡靡韵味。

不过她又随手从杂乱无序的柜子里拿了口罩出来戴上,干咳了两声,但她浑身上下那股沐浴露都盖不住的荷尔蒙香气已经揭秘一切。

她接过韩恒远递过来的资料,来回翻了翻,最后抽出其中的一份仔细阅读。死者唐佳黛,和她女儿易小花是同一个高校的,在读博士生。资料上显示,唐佳黛因为自己毕业论文被导师卡了想不开坠楼轻生。

易时馨:“目前你提供的十份资料里,唐佳黛最符合特征。”

韩恒远:“唐佳黛吗?”

韩恒远:“我们调查到的结果,唐佳黛的母亲对女儿有近乎病态的控制欲,即便女儿上了大学,还会每天要求她汇报生活,详细到每天的吃喝拉撒,轻生期间她还被母亲安排跟只见过一两次面的男人订婚……她似乎寄希望于尽快结束学业前往其他城市生活,但毕业论文的完成度非常低,最后以轻生方式终结一生。”

易时馨:“有疑问吗?”

韩恒远:“对于唐佳黛……您这边有什么提示或者叮嘱吗?”

易时馨:“首先还没确定唐佳黛就是噩梦根源,其次,噩梦对策研究室在研究院11号楼,如果韩先生锁定了噩梦又没有解决方案,不妨去11号楼找叶军铮教授想想办法。”

她的言下之意是送客。

对于韩恒远没预约就上门咨询的行为她心里着实有些恼怒。不过她倒还不至于说会把他给赶走。

韩恒远:“叶军铮叶教授是吧,您这边能帮忙引荐一下吗?”

易时馨暗暗吸了口气,憋着情绪不好发作,心想这人好烦。

易时馨:“你可以尝试预约他,他也是异常调查局的顾问。”

送走了韩恒远后,易时馨用遥控锁住了办公室门,从挎包里拿出一块软垫铺在桌面上,但这时房门声又响起来。她把软垫收到柜子里,用遥控解锁房门,说了一声请进。

进门的是一个染了浅绿色头发,传白大褂的女人,见进来的人是她,易时馨松了口气,说道:“向芸暖,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这?”

待房门锁好,易时馨把软垫又铺到桌面,解开大衣。大衣底下没有任何遮拦,她把胸前累赘托起来放到软垫上,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平时没客人预约的时候,她一般会穿的很少,在办公室行动也比较自由。

她雪白的肌肤上到处有还未淡化消失的淤红,都是小歌亲口种在她身上的草莓,密密麻麻一片。

向芸暖:“我是你的心理医生,当然要关心你重要的变化。你现在情绪很亢奋,我需要回避吗?”

易时馨摇了摇头,她褪掉大衣站起来,在向芸暖面前缓缓转了一圈说道:“小歌亲口在我身上每个角落都打上了烙印,被他全面占领的感觉很舒服,让我体验到安全感。”

向芸暖:“你是想说,比起爱情你更渴望被易小歌奴役吗?”

易时馨:“我不知道,但是他那方面越主动,我就越安心。”

向芸暖:“你发信息给我,说昨晚上你协助易小歌和易小花缔结了关系,能想起当时的心情吗?”

易时馨:“很紧张又很想笑,他们苦着脸做的样子很有趣。”

向芸暖:“没有负面情绪吗,20年前你无法原谅前夫出轨选择离婚,类似情况你没感觉痛苦吗?”

易时馨:“我认为我的爱情在20年前已经死了,就像一个健康的人被切掉一部分造成了终身残疾那样。我对他不是爱,而是一种瘾。一开始对他的目光上瘾,慢慢的对他的触摸上瘾,现在的话你也看到了。”

向芸暖:“对易小花,也就是你的女儿有没有感觉到亏欠?”

易时馨摇了摇头道:“我最近半年才逐渐发现小花她……不太正常。她建立了一个千人群,群里面都是跟她有过亲密关系的女朋友。”

向芸暖:“她怎么让她们和谐共处……算了你怎么知道的?”

易时馨:“我进群了。”

向芸暖沉默了好一会,忍不住揉着太阳穴道:“所以易小花同意和小歌缔结关系的原因在于你?”

易时馨:“她承认自己出于好奇暗中撮合我跟小歌的关系,为了补偿我,同意了对等报复方案。”

向芸暖:“对等报复?”

易时馨:“小歌对我做的任何事情都能对等报复在她身上。”

向芸暖深深叹了口气,把手中的笔记合上,说道:“毫无疑问,你和易小歌、易小花之间的小家庭重新建立了一种微妙的病态平衡。你现在暂时摆脱了焦虑、抑郁的困扰,反倒是我跟你接触多了被污染了。”

她捡起地上的大衣给易时馨披上穿好,显然准备离开这里。

易时馨拉住了她的手。

她……知道的太多了。

易时馨:“想试试吗?”

向芸暖:“试试什么?”

易时馨:“我跟小花学到了一点点取悦女人的方法,我可以用来抵偿一部分心理咨询的费用吗?”

易时馨说的话,让向芸暖感觉犹如一把钢刀从铁板划过发出了刺耳,且如芒在背,但偏偏心理产生一丝渴望……或许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被污染了。易时馨明显处于一种意犹未满的亢奋状态,自己这趟过来属实是撞在枪口上偏偏还心动了。

手中的笔和纸散落,然后,衣服和里衣也很快散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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