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阵机械音，许渊一怔，他倒是没想到自己随意做的事意外获得了师德系数。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毕竟是师德系统，而一个富有师德的好师尊除了本身高风亮节以外，自然也要教导好徒儿，不让徒儿走上歪路，让徒儿变得更好才是。
这样看来，他倒是有些摸清楚师德系统获取师德系数的方式，以及之后的目标了。
以清依彤为例，这傻姑娘貌似有些社恐和自卑，想要在她身上薅师德的话，那就得大刀阔斧的改掉这些坏毛病。
刚刚他之所以获得师德系数，应该也是因为让这傻姑娘建立起信心的原因。
换句话说，等这傻姑娘什么时候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高呼“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的时候，他估计就薅不到师德了，应该就可以润……功成身退了。
这般想着，许渊看着那闭着眼睛，撇着小嘴得意洋洋的蓝发少女，顿了顿，开口道：“别高兴的太早，你现在只是准朋友而已，离朋友还远着呢。”
“？？？”
话音一落，身前少女得意洋洋的笑容顿时戛然而止，她睁开眼睛，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一脸懵。
清依彤迷惘的眨眨眼，下意识问道：“朋友……还有准的吗？”
问这话的时候，少女的语调带上几分小心翼翼的怀疑。
她有些不满，但更加担心，不满坏家伙会不会又在捉弄自己，担心她没有真的想和自己当朋友……
许渊瞥了她一眼，看出她心中的小心思，也不拆穿，只是淡淡道：“洛水圣女都能有准，朋友不能有？”
“……”
清依彤沉默了。
握着拳的手，微微颤抖。
好坏好坏！这个家伙好坏啊！
这37°的嘴，怎会说出如此冰冷的话？
不行不行，不能再让这个家伙这样下去了，清依彤，你可是未来的洛水圣女啊，你可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啊，你要有威严！怎么能够被区区心魔诋毁，玩弄于股掌之间呢！
心中给自己鼓着气，清依彤又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正起脸，努力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你刚刚明明说了只要我看她们一分钟，你就当我朋友的，而不是什么准朋友。”
“人不能言而无信的，不能，至少不应该。”
“可我是心魔。”许渊理直气壮。
清依彤闻言顿时一愣，她张了张嘴，本能的想反驳这句话，可这话合理的让她一时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好一会后，她发现自己真的反驳不了这句话，只能闷着气接受这件事，垮着小脸不情不愿道：“坏家伙……准朋友…准朋友就准朋友吧……能成为未来洛水圣女的第一个准朋友，也是你的荣幸！”
“我很荣幸，那洛水圣女大人想知道从准朋友到朋友的距离吗？”
“想…不想！我讨厌言而无信的家伙！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
“确定吗？”
“确定！”
“那就难办了啊，除了准朋友以外，我本来还想也成为未来洛水圣女的第一个朋友来着的，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啊。”
“……”
“走吧，去水心阁顶层吧，论道重要。”
“等、等等，小姨说过，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区别在于，有的人知错能改，而有的人屡教不改，所以……在每个人第一次犯错时，都应该给予一次机会。”
“可我是心魔。”
“💢……但你也是我的一部分，也算是我，所以也应该拥有一次机会。”
“我应该谢谢你吗？”
“坏家伙，我要生气了！”
“……当你什么时候能够直面这些视线，心中也毫无波澜时，我们就是朋友了。”
“好奇怪……真的吗？你真的不是在捉弄我吗？”
“不是。”
“那…说好了？”
“嗯。”
……
……
水心阁的顶层，许渊走进其中后一眼便望见诸多年轻修士正围在一处剑台旁，剑台上正有着一白一青两道身影舞剑。
他眼光尖，注意到这些小姐姐手中或腰间或多或少都有着一柄长剑。
“水心阁虽然叫水心阁，但实际上这里是剑修常来的地方，而我……不太擅长剑，所以大家之前那么看我，也是有一些稀奇的原因的。”
耳边忽然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清依彤如此解释道。
许渊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皱了皱眉。
清依彤倒也不恼，她已经有些习惯自己这个心魔的性格了，只是望着剑台上舞剑的二人，神情复杂道：“剑台上白衣的师姐，她叫蒋欣，和那个家伙是同门，剑术很好，修为在结丹中期，内门里时常能排进前五，是个很优秀，很厉害的人。”
“那个家伙？”
“白芸姗……和我一样拥有弱水三千的女人，但无论是剑术还是修为，她都比我厉害好多，大家也喜欢她，认可她。”
清依彤说着，低了低眉：“其实大家喜欢她，认可她，我是理解的，毕竟洛水一方明明也算一座剑修圣地，而我却不擅长使剑，身为准洛水圣女，我也没法好好控制好弱水三千。”
她顿了顿，看向许渊，“我是不是很没用？”
确实。
许渊心中这么想着，但并没有说出来，这傻姑娘能说自己没用，但他不能。
而且如果她真的没用，那天底下有用的人也就没几个了，只是她的目标高远了些，所以显得她没用而已。
更何况他是要给这傻姑娘建立自信，而不是毁掉自信。
不过清依彤倒也不是真的在问他，更像是在喃喃自语，像是一个没朋友的小女孩，抱着新买的布偶玩具自言自语。
“大家都说她更适合当洛水圣女，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没有小姨的话，我肯定是争不过她的，嘿嘿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想着放弃算了，但…但我不想让小姨太失望，所以啊，就想着试一试。”
“所以，今天这一场论道，你一定要好好出力哦，虽然你是我的心魔，但打败那位师姐，对你我肯定都是好事的，对不对！”
少女嬉皮笑脸的在他身边飘来飘去。
许渊被晃的眼晕，懒得理她，自顾自在一旁试着手中的天蓝色的佩剑。
指尖稍稍注入一丝灵气，剑锋微鸣，声波四起，毫无疑问这是一柄玄阶灵器，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玄阶灵器。
嗯……看来这傻姑娘还是一个富婆。
许渊摸着剑，侧头看向剑台处，问道：“和你论道的那位师姐还没来？”
“应该来了吧？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看看……诶？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清依彤的目光困惑的看着剑台处，她仔细的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在剑台旁边看见那位和她约好的师姐的身影。
而在这时，剑台处的比武论剑貌似也决出了胜负，青衣身影向着白衣鞠躬一身后便从剑台处走下，周遭也随之热闹起来。
只是当那青衣身影下台后，台上与诸多同门论着道，擦拭着爱剑的白衣身影的视线却好似碰巧那般划过到远处角落里站着的“少女”。
“我…我好像记错论道的时日了，要不，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耳边忽然传来少女慌慌张张的软糯糯声音。
或许是因为有些自卑的原因，清依彤对视线极度敏感，光是蒋欣那不起眼的一眼，她便隐隐感觉到些什么，心中升起些许不安。
蒋欣师姐和那个人是同门，而且据传关系很好，所以一般情况下她都是选择避其锋芒，能躲就躲的。
其实蒋欣师姐今日出现在这，她本来就有些意外，因为这个时候蒋欣师姐应该是在净影湖修炼才对，但因为那位约她论道的师姐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所以她也就没多想，只当是巧合。
可那位师姐怎么还没来？
清依彤顿时一慌，但让她更慌的是坏家伙的反应。
坏家伙没搭理她，只是低着头擦拭着手中佩剑。
而这时，剑台上，蒋欣忽然将爱剑插回腰间剑鞘中，她缓步从剑台走下，向着那“少女”走去。
随着她的动作走向，周遭诸多同门也很快注意到“少女”，让出道路来的同时，原先还算热闹的气氛也在此刻瞬间冷寂下来。
水心阁顶层一时之间陷入一片死水般的寂静。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清依彤很清楚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的这个心魔好像比自己这个本尊要聪明一点点。
连她都有些看懂的事，那……坏家伙呢？
看着那完全不听自己话，淡然站在原地擦拭剑身的坏家伙，又想起她二话不说就掐脖的暴躁性格，她心中忽然升起一道猜想，如果蒋欣师姐真的是来找茬的，坏家伙该不会是想……
不行不行！蒋欣师姐无论是修为还是剑术都很厉害的，即便是她也肯定赢不了的！
嗒嗒……
脚步声停滞，一抹白衣显在前方。
蒋欣看着身前低着头，擦拭着剑身的“少女”，眯了眯眸子，冷声道：“绮思今日有事，所以没能前来赴约，不过她有拜托我来为师妹你论道，师妹有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