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你是说你的异能来自于一场实验？！”
“嗯。”
林呦轻轻应道。
她把玩着夏依白的指尖，墨色中翻腾着深邃的幽暗。
不，这不可能！
夏依白的视线虚虚的看着身前的桌面，她不信，这怎么可能？
这和自己当时看的小说完全不一样！
女主的异能明明是靠着红雨激发的，书里根本就没有提及过她被当成实验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那本小说的名字十分智障，但总不能连背景框架都给改了呀。
等等——
那本小说…叫什么来着？
夏依白：！
“系统，我为什么不记得那本小说的名字了？”
系统一懵，发现宿主这一问，竟然连它也一时无法想起书的名字。
它急忙查找资料，安抚道，“宿主，冷静下来，别慌，我们先听女主说完，系统来帮你找原因。”
女孩子默了默，“好。”
她对上了苏雨和林呦因为自己的沉默而投来的关心视线，“我没事，只是有点震惊。”
夏依白把与林呦十指相扣的一只手抽回，侧头，白皙的指尖轻轻描绘女人好看的眉眼。
水蓝色的双眼中漾着层层水波，似是心疼。
“然后呢？是什么样的实验，为什么你的异能不可以依靠红雨进化了，又是谁丧心病狂的在做人体实验？”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林呦轻笑，“哎呀呀，一下子那么多问题我要怎么回答呀？”
夏依白眸色暗了暗，浅浅的水蓝色翻涌成了幽深的墨蓝。
“那就给我一个一个慢慢说，全部…都告诉我。”
林呦无奈摊手，“好吧，好吧，不过那并不是一个适合小朋友听的故事呢。”
。。。。。。
夏依白未曾想到，她以为林呦会用口述的方式将真相告诉自己，可是女人竟然毫不在意的将她第二种异能暴露出来，并且把女孩子亲自拉回那段不堪的往事里。
以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旁观者视角。
“这就是这批孩子中资质最好的?"
“是的，苏先生。”
那是一个小孩子。
她默默地躲在白色褂子男人身后，探出小小的脑袋，黑色的圆瞳毫无神采，呆滞极了。
好脏，小孩子放空地看着暗红黏腻的地板，瞧着男人面前貌似和蔼可亲的老先生。
被突然拉入回忆的夏依白蹲在了小孩子的面前，仗着没有人能发现自己，她仔细着周围的环境和面前这个缩了水的林呦。
小林呦可不知道自己的面前蹲了个奇怪的家伙。
她视线轻移，看到了那个所谓面若和蔼的老者鞋边，是洗不掉的深褐色。
也是个垃圾。小孩在心里嗤笑。
她低下了头。
在被带到男人这里的时候，这群白色的怪人对小孩的大脑动了手脚，过去被模糊了，只剩下在被撕裂的深处，一个比她稍小一点孩子的哭泣和不愿意丢掉的温暖。
小林呦在两个大人都不注意的地方悄悄翻了个白眼。
她不停地撕扯唇瓣上干裂的死皮。
这群家伙已经一天没给小孩水喝了。
夏依白的眼中满是心疼，虽然知道这只是回忆，但她仍然下意识试图让小孩不要那样对待自己。
只是啊，纵使被当成商品买卖，小林呦的心理却也没有愤怒，没有仇恨。
如一滩死水，那颗跳动的心脏也像一坨被碾碎了的死肉。
没有情绪，不像活人。
大脑被动了手脚的那一天，失去的不仅是过去的记忆，还有生而为人的情绪。
他们说，像小孩这样的更有利于实验的成功。
什么实验?
不知道，小林呦暂时还听不懂。
不过，有言道人类的记忆构成了其本身，那么失去了记忆和感情的自己又是什么呢?
这是她一直在想的问题。
夏依白就这样跟着小孩，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常常环抱着自己曲起的膝盖，缩成一团，时而自言自语道。
只是，小孩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实验台上。
手术刀划开苍白的肌肤，猩红溅上了视网膜模糊了视线，举刀的可亲老者沾着番茄的汁液孜孜不倦的在她的身上作画。
身体因为疼痛的反应而颤抖痉挛，但只是因为身理反应。
小孩的神经被阻断，甚至感受不到对于别人而言恐惧，但对她来说却像垂涎的珍宝一样渴求的宝物——疼痛。
没有害怕，没有恐惧。
每当她被人做完实验后当成垃圾似的，毫不留情的随意扔回房间后，小孩会摩挲着自己身上像蜈蚣一样一条又一条的丑陋又恶心的黑色缝线。
看着整个房间内唯一可以看到外面的小小的窗户。
银色的月光透过罅隙倾洒在蜷缩成一团的女孩身上，那月色本应是美好纯洁的，可在小林呦看来却冰冷的过分。
那是虔诚的信徒无法触及到的水中月，是纵使侥幸触碰到也会碎掉的镜中花。
小小的孩子喃喃自语。
我，还是人类吗?
她缩在铁房子里最近才收拾干净的角落。
至少是一个还能躺下睡觉的角落，而不是像外面那种抬脚还拉丝的腥臭。
夏依白坐在小林呦的旁边，明知道碰不到疲惫不堪的小孩，却仍然轻轻哄着她睡觉，口中哼着城邦的母亲哄孩子入睡时的安眠曲。
“乖，睡吧，我在呢。”
。。。。。。
“乖，小朋友，醒醒。”
熟悉的声音温柔地把夏依白从回忆中唤醒。
脑袋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夏依白还带着些刚醒的懵懂，她伸出手想要碰触到对她笑的正温柔的林呦。
“怎么了呀，不就是看些回忆吗？都过去了，小朋友你怎么还哭了？”
女人把夏依白枕着自己膝盖的脑袋轻轻抬起，然后搂进怀中，轻轻拍打着的她的背部，安慰道：
“乖，吓着你了吗？那我们不看了，不要哭了。”
夏依白的下巴耷拉在林呦的颈间，我…哭了？所以…林呦才会把我叫醒吗？
“我要看。”
女孩子的声音闷闷的，她想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林呦眼中划过一丝纠结。
虽然回忆是自己故意给人看的，但现在心疼的却又是自己。
这就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吗？
女人轻叹。
“那这样吧，接下来的事情我来给你口述吧。”
。
。
。
回忆明天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