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扶桑人所谓的蓝色异人。却是因族中男子之修为悉数太低。若离出海水久了皮肤便会生出淡淡的蓝色幽光,这其实是鲛人物种特有的自我保护举措。
而鲛人族中女子大多修为高绝,自然就不需要那奇妙的淡蓝色护体了。”
尹清臣侃侃而谈,阐述着自己听得铃鹿讲罢后对鲛人族产生出的新理解。
见铃鹿不断浅笑颔首。
清臣却不由渐渐篡眉道:“只是方才听阿乔你说拥有鲛人王族血统,若修为达至巅峰,身子可隐隐凝出种褪尽铅华后浅白色的柔光。
此不同于鲛人男子的淡蓝幽光。
而是一种由内至外,澄澈净化自身为意的圣洁光华。
所以,莫非…阿乔你出身自鲛人王族?”
铃鹿凝眸望向尹清臣,甜甜一笑,却并未作答。
尹清臣撇撇嘴道:“阿乔可是说过的,关于你的一切,都可以问你。”
铃鹿掩唇不禁莞尔一笑:“对哦,是说都可以问我的。但答与不答你,要看人家心情嘛。”
尹清臣一怔,不由语塞。
不知怎地,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感觉铃鹿的一喜一嗔、一颦一笑之间,带给他的感觉是那般熟悉。就像两人已经相识很多年一样。
却见铃鹿手中桃花扇展开,兀自摇晃了几下,似在忖度着些甚么,忽而唇角上扬:“不过我们举行仪式之后,我所有的一切都会认真答你的。”
尹清臣耸耸肩,终问出憋在心里最久的问题:“阿乔,我们…是不是很久之前…认识?”
铃鹿手中折扇渐渐合起。
如雪般白皙剔透绝美的容面上红霞悄泛,隔了许久,方轻轻一叹:“我等了你好久,你终于问了。”
尹清臣思索着道:“你对我很好,与众不同,我都能感受的出来。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但你对赤妍心中无情,你仿佛对世间万物都……”
铃鹿眸中闪露出无奈,笑嗔道:“是啊,所以某个笨榆木脑袋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了,我还以为他这辈子只会装糊涂。”
“你倒是过来呀,离我那么远干嘛。”
铃鹿轻启朱唇娇嗔,足下莲步轻移,却主动凑上前去,玉指轻抬,柔柔地点在了清臣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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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之前,黄昏。
长安城城南,一处普通草屋门前。
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郎君穿着件白色长衫坐在桃花树下正安安静静地翻书。
“小郎君念书可真够刻苦的,都作了官儿还这般发奋图强。妾身可听说进那崇文馆里头的全都是朝廷里的大官儿。
了不得了不得咯。小郎君如今发迹了,可千万不能忘了我这个邻家女啊。”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生得唇红齿白的青年女子一边提着木桶在屋前菜田浇菜,一边乐滋滋兴奋地说道。
却见那少年郎君闻听微微一笑,起身伸了个懒腰,笑道:“哪里会忘了魏大姐呢?要不是魏大姐时常与我些鸡蛋吃。早就营养不良了,哪有气力看甚么书?”
说着话,少年郎君放下手中的书册,走至少妇身旁弯腰拾起把小锄头准备帮着除草。
“可使不得可使不得”,那青年女子忙上前抢过锄头,继道:“小郎君已经是当大官儿的人了,万万不能干这些个农活儿了,快去念书。”
少年郎君不由笑道:“魏大姐你听谁说的我做了官?就是进崇文馆作一个学生。”
那被唤作魏大姐的青年女子伸手在自己麻衣上蹭了蹭,忙推着少年郎君至桃花树下,一把按下,叉着腰翘唇哼道:“那也不准干了,读书。”
少年郎君无奈点头苦笑道:“好好好,我接着读书。
不过魏大姐你累了歇会儿吧,我这小桌上有没动过的茶水,你渴了就饮一碗解解渴,好不好?”
少年郎君目下的确不是官儿,他也没有继续抢着做农活儿,因今日课业实在有些多。
只不过有还句话他仍没讲出来过:崇文馆隶属太子殿下东宫,里面学生只有二十名。除自己以外,尽皆功臣后代勋臣子弟。
也就是说,他只要从崇文馆毕业,就能混个官儿做了,而且还是铁杆的太子党成员。不出意外以后必定是未来天子近臣!
看着魏大姐端起桌上茶碗心满意足喝着,少年郎君也不由心中舒畅许多,遂打开桌下的书笈准备取出有关礼学的书册。
他觉得自己投胎成个寒门子弟,不同于贵族少爷们,就必须在礼仪方面多下点功夫。
只是……
“小郎君你抱着书笈干甚么去?”
“啊…有本书寻不到了。我回屋找找。”
外面魏大姐疑惑地问询,少年郎君却头也不回抱着书笈回了自己草屋。
“嘭”。
草屋的门被重重关上了……
回屋的少年郎君将书笈放在屋中地上,打开书笈,不由唇角猛抽。
书笈里面,有一条白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