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令罗莎莉亚非常意外的是,我十分干脆且明确地拒绝了她。

看着她脸上小恶魔般的笑容明显一僵,我露出了胜利的表情。

“女王陛下,我为什么要答应明知必输的赌局呢?”

没错,这才是重点。

这个坏女人明显只是想看我打赌输掉之后,那种又屈辱又无奈,想要反抗却只能任她摆布的表情罢了。

怎么可能让她如愿呢?

就算在这之后等待着我的是壮烈成仁还是特殊CG,我也不会害怕,至少我不会,也不可能屈服于对方的强权。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罗莎莉亚没忍住,发出了非常反派的笑声,笑容猖獗而狂乱,一点也没有先前表现出来的淑女模样。

“白茉小姐,你这个人还真是...远比我想象的要有意思啊。”

“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这改变不了你是个弱者的事实。”

血红色的魔力如黏稠的血液在她的身边游走,罗莎莉亚玉手一挥,血色的洪流便奔腾着向我袭来。

那份场面极其壮观,浩瀚的气势宛如翻涌的大海,给人一种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一个生物,而是自然,是天灾,是无可比拟也无法对抗的强大力量!

魔杖一挥,魔力构成的苍白结晶就在我的身上凝聚而成,一块块鳞片覆盖成厚厚的铠甲,挡在林域和森灵族族长的前面。

身上的鳞甲在血色洪流的冲击下艰难地发出支撑不住的吱呀声音,随着“乒!”的一声脆响,破碎的鳞片化作点点光芒消失不见。

而我却没有余力去顾得上它们,消耗殆尽的鳞片破碎,新生的鳞片再度顶上,我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小看了罗莎莉亚的力量,她的力量与我完全就不是一个维度的东西,只是随手一挥,就能造成天灾般的效果。

我就像是大海风雨中的一块礁石,自然的洋流并非是想要击垮我,只是存在于那里,我只是想站稳脚跟,就已经摇摇欲坠,几欲倾倒。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我作对。

可是那又如何?

踏过去就是了!

血色的洪流冲击过后便消失殆尽,罗莎莉亚眉头一挑,被冲击过的地面一片狼藉,但林域二人却完好无损。

原因在于他们的身前,有一座结晶铸成的堡垒。

鳞片层层叠叠,宛如在那里的是一只盘踞于此的白色巨龙,足有三层,中间有所间隔的鳞片将血红色的魔力容纳其中,起到了保存与消耗的作用。

每一块苍白色的鳞片都残破不堪,上面都残留着血色魔力摧残过的痕迹,看起来却比任何事物都要坚韧顽强。

“咔。”

鳞片出现裂痕,苍白色的鳞甲和无害化后的血色魔力一同碎裂落地,露出里面身着女仆装的纯白狐娘。

九条毛茸茸的洁白大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曳,宛如永不熄灭的灯火,毫发无损的狐娘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容光焕发。

“结束了吗,女王陛下?”

我用平静地不能再平静的眼神,望着半空中宛若天神下凡一般的血族女王,她的脸色也是少见地带上了几分凝重。

“结束了的话,那么就到我了!”

银白色的魔杖一挥,地上附着着血红色的鳞片化作点点星光,化作苍蓝色的潮流围绕在我的身边,原先被囚禁的血红色魔力也变成了其中的一份子。

罗莎莉亚发现,她无法再重新掌握那些原本属于她的魔力了。

苍蓝色的洪流化作流体,如同刚才血族女王的随手而为,犹如拍打礁石的潮水般将罗莎莉亚娇小的身形吞没。

罗莎莉亚没有做任何的挣扎,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潮水被毫无悬念地分开,卷入其中的罗莎莉亚握住了一柄血焰萦绕的长枪,森森的倒刺令人毛骨悚然。

“干得很不错,白茉小姐,刚才那一击,即使是真正的巨龙,也很难完整地吃下去。”

“而你,不仅完美地想出了对抗这一击的方法,更改了结晶构成的算式,甚至还反过来解析了我的魔力,用鳞甲的结构囚禁了一部分,并且利用与我相同的能量方式向我发起反击。”

罗莎莉亚俯视我的眼神多了几分赞叹,居高临下的姿态带着王者的睥睨之感。

舔了舔嘴唇,猩红色的眼眸中充斥着侵略和占有的意味,看向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所有物一样。

“你还真会给人带来惊喜啊,白茉小姐。”

“恐怕就连拉多维亚那些拥有高塔的贤者,都没有你的魔法能力强大。”

“浸淫~魔法多年的他们见到你,说不定会自惭形愧,甚至上吊自杀呢~”

长枪上的血焰升腾,不过几次呼吸便膨胀成一片厚厚的云层。

“那么这一击,你吃得下吗?”

旋转的血焰凝聚在枪尖,罗莎莉亚化作了一个宛若风暴般的巨大螺旋,带着无法避开的压迫感,朝我缓缓袭来。

每一次呼吸都是如此沉重,仿佛肺都要灼烧起来,我咬住粉唇,已经感觉不到的手再度握紧了魔杖,要从油尽灯枯的身体里再榨出一点对抗天灾的魔力。

虽然我能感觉到身体的极限,但我依然以一种明亮的,不肯屈服的眼神望向罗莎莉亚。

那眼中的光辉,宛如星辰般耀眼,就连罗莎莉亚都不由得微微一愣。

她真的很强。我不由得在心中发出赞叹,但假以时日,我会比她更强!

一想到这里,我就感觉浑身都热了起来,即使是现在没有任何感觉的身体,也能感觉到内心的悸动。

正当我要开始咏唱,发动术式的时候,幽蓝色的湖水凝聚成相同量级的螺旋,与罗莎莉亚的血焰形成了势均力敌的对冲,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了我的面前,帮我挡住了所有冲击造成的余波。

“辛苦你了,狐祖的洗礼者。”

灰色皮肤的小萝莉站在了我的身前,她的身上布满了幽蓝色的纹路,同样颜色的双眸犹如湖泊一般透亮。

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音色很亮,宛如自然本身发出的声音一般。

她拾起地上那五米长的粗壮木杖,不到一米五的身形拿起这等量级的物品显得颇为滑稽,但她却挥舞自如,甚至木杖还缩短了自身,以方便她使用自己。

翠绿色的纹路爬遍了整个木杖,女孩握紧木杖,以毫不相让的眼神遥遥与罗莎莉亚相望。

“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你可以休息了。”

听到她柔和的嗓音,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女孩的出现让罗莎莉亚无形的威压消失殆尽,身体一放松下来,才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疲惫。

手指软的像是面条一样,完全用不了力,即使是如此疲惫也不能大口呼吸,肺部像是要烧起来一样火辣辣地疼;眼皮沉重地只要一放松就会昏死过去。

但我仍在努力保持清醒,因为危机还没有结束。

“自然之神的另一个化身,你终于来了。”

罗莎莉亚望着手持木杖的小女孩,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怎么?杀了我一个化身还不够,连我也想杀吗?”

被称作自然之神化身的小女孩面露愠色,摆开架势,随时准备与眼前的家伙一较高下。

“杀了你又没什么好处,我想要的东西可不在你的身上。”罗莎莉亚含笑道。

“你们拿走我的自然之心,到底是打算要做些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只是大厅里缺一个装饰品也说不定呢?”

罗莎莉亚缓缓地旋转长枪,缠绕的血焰也随之变得浓郁起来。

冲天的血焰与幽蓝的湖水再度形成一次交锋,能量消散之际,两人在半空中已经咬在了一起,木杖与长枪带着各自的权能你来我往地迅速攻防了数百个回合。

罗莎莉亚在敏捷和战斗技巧上更胜一筹,但自然之神的力量和恢复能力更加强悍,即便是燃烧对手生命,难以恢复创伤的血焰,也阻止不了执掌一部分生命权能的自然之神。

当两人再度分开时,脸色都显得不太好看,因为谁也没有占到对方的便宜。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还出不去,对吧?”

自然之神一转木杖,落到地上,身上浓郁的生命气息令周围的树木一瞬间成长,枯萎,死亡,然后再度发芽,生长,并且更加茁壮。

“在我的神域内,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别想进出此处!”

“这可不是洗礼者被羊肉串,自己还被一刀砍头的神明该说的话。”

罗莎莉亚张开巨大的鬼翼,提着血红色的森然长枪,咧嘴露出残忍的笑容。

“既然没办法出去,那就把你杀了再出去,毕竟杀神明化身这种事,我又不是没有干过。”

自然之神略微愤怒地望着罗莎莉亚,没有轻举妄动,沉着地寻找着下一次出手的机会。

她知道,使徒级别的罗莎莉亚手中拥有弑神武器,而仅仅只是神明化身的她很难击杀罗莎莉亚。

即便有神域的加成,她们之间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两败俱伤。

神明本身不死不灭,弑神武器无法杀死自然,杀死风暴,却能杀死携带神力的化身与使徒。

使徒是个体生命能达到的顶点,而化身则是神明意识的体现。

空中与地上的两人对上眼神,握紧手中的木杖与长枪,血焰与灵气再度裹挟其上。

我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们,想象着终有一日能像她们一般强大而美丽地舞蹈。

正当两人打算再一次交手时,我突然感觉到小腹传来了一阵阵灼热的感觉,从纹章中流入身体的却不是主人的魔力,而是一幅幅主人被追杀的画面。

主人有危险!我意识到不止是自己陷入了危机,自己在魔力耗竭的情况下没有得到主人的魔力进行补充,这本身就表明了主人的状况并不乐观。

我看向自然之神,想要请求她将我送出去,刚要开口,她便来到了我的面前,伸出小巧的手指,在我额头上一点。

清凉的魔力瞬间充斥了我的四肢百骸,我一下子觉得精力充沛,刚才的疲劳一扫而空,身体回复到了最佳状态。

“去救你的主人吧,这里交给我。”

周围的空间一阵扭曲,是自然之神对这片空间下达了命令,将我从神域里送了出去,与我同行的还有林域和他的便宜族长父亲。

天旋地转过后,眼前是熟悉的森林与土地,我来不及多想,立即建立反向的传送通道,将自己传送到主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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