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风里流逝。

落日平原。

夕阳树边。

我拿着手上的啤酒,和坐在我对面的会长一杯又一杯的碰着。

他的脸很红,但嘴巴里嘟囔的话语,都是他的意志。

“最后一口…嗝。”

我配合的举起杯子,面色有点泛红,同样点点头附和:

“……最后一口。”

此时的我已经有点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但我没有退缩。

最后亿口。

吨吨吨流入喉咙的酒液,是让我的精神更加混乱的东西。

时间回到不久前。

……

被称作「小学生酒桌」的我这边,已经换下白的,安稳地喝着一抹多递来的果汁。

它是外表透绿,是用希望之树的叶子调制而成的果汁。

味道很柔和,像是牛奶,清甜。

我喝完一杯后继续发呆,看着远处感受微风,耳边群友的话语对我来说像是白噪音。

直到喝的半醉的会长来到我的面前,打了一个酒嗝,向我搭话。

“路过啊……”

他抬起眼眸,一开口我就知道来者不善,那语重心长的教导之势,特别像是过年的时候长辈对你进行的审问。

举起的手,指指点点的手指,扯动的嘴角,都是熟悉的问道。

“你小子的屁股会开枪吗?”

“?”

看来他不是长辈,而是性骚扰的男性。

下一秒,会长突然站起身来,大拇指指着自己,醉酒地大叫道:

“我的屁股可是会开枪的啊!混蛋!你知道吗?铁臂阿童木!piupiupiu!”

他激动的摇晃,拿着的酒杯中液体撒出,是黄色的麦芽酒。

看着这边的公会成员吹着口哨,起哄:

“咻!”

“会长!来一个!“

我感到些许无语,转过视线,不想看到世界的阴暗,亦或者人类物种的底线:

“嗯,厉害,你很厉害。”

“铁咩!”会长再次嚎叫,“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虽然我没有女朋友啊、没有女朋友啊……”

说着说着,会长突然有点伤心,拿起酒杯直接吨吨吨一饮而尽。

尔后,酒杯空荡荡的摔落在地上,还有名为泪水的水珠。

“但是我的女朋友也没有我啊!”

呜哇,这充满智慧性的发言…不愧是喝醉酒的会长,居然能说出「我没有女朋友,我的女朋友也没有我」这种发言。

不愧是久经沙场的会长。

我已经能想象到有他在的联谊,大概次次躲在角落喝酒,见到女生的第一句话就是,深情的看着,然后说出“女朋友,我终于找到你了。”把人家吓走。

不过,他也只有在游戏里能这样醉酒的发泄,毕竟现实里是会后头疼呕吐的副作用,但游戏里只是神经信号的假想。

“鸽子。”我默默转头喊着,“会长喝醉了,来下清醒魔法。”

可意外的,鸽子无法回应我。

只见他被吊起在夕阳树下,和他一同被吊起来的还有「虚假记忆」扭动的身体像是不情愿的少女正在被play。

而二人的前面,心影露出黑眼斜嘴笑,手上拿着皮鞭。

“你,秋裤反穿。”

“你,蕾丝内裤。”

“异议!”

“好,异议是吧,你小子两个都给我整上。”

“?”

而这时,发出异议的鸽子看见我投来的目光,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救生圈,那动容而又真挚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然后发出肺腑之言。

“路姥爷!救命!”

“……”

我移开视线,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拿起已经空空的酒杯,假装喝酒。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回过神来,我对面的会长已经趴在地上,锤着大地母亲在悲痛流泪。

“我的女朋友好可怜,直到现在都没和我见面!呜呜呜呜……她真的好可怜!……”

“那个……”我欲言又止。

“铁咩!让我为她伤心一下怎么了!”会长抬起头说,为情所伤地痛道,“男人的泪水为女人流不可耻!”

“不是……”

主要…你这个算是虚空流泪。

我这样心想着,但是这话还没说出口,会长又再次打断,冲上前来,两只手压住我的肩膀。

他像是好兄弟临终前的嘱托,泪水是那么深刻,摇着我说:

“对、你有对象你了不起……呜呜呜……铁咩!你们一定要百年好合!……呜呜呜……福如东海!早生贵子!福如东海!学业进步!……嗝……”

“……”

我已经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眼神慢慢失去焦点…这醉酒的人还真是麻烦,重复两遍的祝福语,在外加学业进步已经算是完全跑偏了吧,情同手足都比这个好诶。

不过……

看着连醉酒后的会长都说着这种话,那份认真和深刻,「酒后吐真言」我还是明白,有一点感动。

群友其实不是那么坏的。

我心想。

“我要给你开迈巴赫当车头!”会长又说,摇着我的肩膀,“然后创死你!阿西尼亚!”

我:“?”

“然后抱着你的女——唔!”

这时,走过的银狼妹很及时的用酒杯堵住会长的嘴,露出不失礼貌的笑容。

满满的一杯麦芽酒扑在会长的脸上,像是给他洗脸,呜呜的哽咽声都是会长的懵逼。

直到片刻后,银狼妹安静的离开,留下新的一杯麦芽酒:“会长,您要的麦芽酒。”

“……阿,哦,好……谢谢……”

会长有点迷糊的看着银狼妹离开的背影,抹去嘴巴残留的液体,然后开口。

“好可爱。”会长喃喃。

“他是男的。”我收回看着银狼妹的目光,“话说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东西?”

“有吗?……”会长像是示失忆般,迷迷糊糊的回应我,“话说回来,干杯吗?”

他把那杯新的麦芽酒递到我的面前,又打了个嗝。

“拒绝我的话,我就在你面前表演屁股打飞鸟。”他平静地威胁,“嗝。”

“……”

沉默了一会儿,我拿起酒杯。

其实我并不是不能喝酒,只是单纯下线后就会睡觉,喝酒刺激的神经细胞会让我在睡觉的时候有点睡不着。

但是喝一点的话,应该没有关系。

绝不是害怕看到人类的阴暗面(精神)。

吨吨吨。

我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一,放下酒杯,长出口气。

而对面的会长也去隔壁桌拿来一桶,用刚刚丢在地上的酒杯舀起液体,和我一同吨吨吨。

然后对视。

他的一杯已经没了,而我还有一半多。

“养鱼呢?”他打个嗝,指指点点道,“天上下雨地上旱,刚才那杯不能算!”

“你这顺口溜还挺顺……”

我吐槽道,然后在会长那充满屁股会开枪的目光下,重新拿起酒杯喝着。

很快,酒杯见底,我也稍微打嗝。

“再来…嗝。”

会长起身,伸手往酒桶里打酒,看的让人怕他一头栽进去。

“还来?”我有点意外,叹气道,“一杯差不多了,而且说实话,会长你看上去已经很醉了。”

会长:“?”

只见会长转头,用他那迷离但切实的眼睛,表达自己的意志。

此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杀伤力,因为我是真的从担心的角度出发,去关切会长的身体。

但是被误会了。

貌似男人不可以说不行。

于是被拉着干的半桶,是都不愿意服输的灵魂。

而围观起哄的群友,更让不愿意服输的灵魂超进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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