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哥弗洛吉萨的由衷感叹,彻底激怒了影王,她才被放下,便气势汹汹如猫一样,扑向弗洛吉萨:

“俺要杀了你呀!”

弗洛吉萨只是伸出一只手,顶住她额头,影王挥舞着双臂,怎么都够不着他。

“砍死你全家呀!”

影王索性抓住那小麦色手腕,张开嘴,露出因换牙而缺牙的白净牙齿,用尽全力,狠狠咬住对方手掌。可那皮很有韧性,怎么咬都咬不穿。

哥哥弗洛吉萨抬起手,影王不松嘴也不松手,两条小腿离开地面,哥哥弗洛吉萨无奈摇摇头,把走向高背椅,把她放上去。

“妹妹,好好坐吧。”

影王不甘心,没松嘴。迟早会咬穿,咬死这杀千刀的玩意。可嘴不听她的话,自己松开了,亲哥弗洛吉萨手掌上仅有一个淡淡的红印,上面还有一颗牙齿。

嘴里还说出长耳朵的语言:“哥哥..对不起,我...”

“没关系,妹妹很可爱呢。”那杀千刀的依旧露出宠爱笑容,他用手拿起白瓷般的牙:“还把牙换了。”

想死了。

可惜死不成。

最后还是得老老实实坐在高背椅子上。可恶的平地摔,摔之前还喊声哥哥,都是那小屁孩搞的鬼。

“这样吧,妹妹。我们做个约定,如果你真的能找回你的名字,证明你是什么穿越者,你提什么要求,我都同意,怎么样?”

影王二郎腿上的脚趾们,裹在白丝之中如笼罩在白雾中,她翘起脚趾中的中指,说:

“那俺要个身体。高一米九,浑身大块肌肉,那得活有小臂粗,毛硬黑多。要求很低,俺原本身子比这还强。”

“可以,如果人格分裂到这种地步,也只能分家了。”

“嘿,俺不信。”

亲哥弗洛吉萨那小麦色的脸,正色道:“我严肃说话,意味着我对我说的话负责。”

“你这娘炮玩意,你把你皮肤晒黑,还是娘炮得要命,像你这种长耳朵娘娘腔,说的话都没俺一根毛硬呢。”

“同时身为哥哥,必须担负起教育妹妹的责任,在礼仪方面不落本家族的脸面。”

“哈哈哈。”影王发出咯咯咯笑声,她有恃无恐,用中指一拉自己眼袋做丑脸说:

“杀千刀的玩意,长耳朵娘炮,俺知道你怕了,软得跟香蕉一样,你不肯接受事实,就讲什么人格分裂,要骗老子,有本事你打俺呀,嘻嘻嘻,疼的可是你妹妹哟。”

“警告一次。身为维瑟米尔家族的人,不许对长辈如此无礼。”

“俺真是好怕怕哟。”影王吐着舌头骂出一长串污言秽语:“猪猡、贱%##&¥!#%&”

“哥哥,你动手吧。”她脸上的贱笑消失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规规矩矩地合拢,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我..没想到,我潜意识居然那么怨恨对我好的哥哥,请好好教育我。”

“抱歉了,妹妹。”

亲哥弗洛吉萨将轻柔的艾瑞娜,横抱起来,放在大腿上,她的金色长发顺着身体滑落,落在地毯上。

“哟,俺真是好怕怕。”影王转过可爱的脑袋,那金色眉头写满了欠揍,“俺八岁就被人打断腿,十六岁挨过烙铁,什么夹指头,拿沾盐水鞭子抽,都小菜一碟,区区打屁股而已,老子眉头都不带皱的,打,你随便打,俺要是求饶一声,就叫你声好哥哥。”

抬起的大手就这么落下。

“啪!”

一股巨力透过丝绸睡裙,似乎穿过柔滑布料的孔洞,化为一千根针扎在屁股上。

“唔!”头向后一仰。

疼,好疼,怎么能那么疼。

“啪!”

影王小脸通红,眼圈一红,眼睛湿湿的。

一定是那小屁孩干的,俺可是受过刑讯的人呀。

“啪!”

小手忍不住揪紧了衣料。

不行,这样下去会被看扁了,俺可是影王。

“啊哈哈,才这点力道,你没吃——”

“啪!”

疼得影王咬紧了牙,话都说不出来,双眼泪汪汪的。好疼呀,一定是这身体欠揍的缘故,怎么一点不欠揍,好想哭呀,不行,俺怎么能哭呢?

“啪!”

影王忍不住呜咽一声,手掌停下了。

“妹妹,还好吗?疼的话就不打了。”

“谁是你妹呀?”影王强忍泪花:“俺没事,是你妹哭花花,杀千刀的长耳朵废物——”

“啪!”

眼泪顺着发红的鹿眸,顺着婴儿肥脸蛋滴落,影王忍不住哭出声来,哭声中带着哽咽声。

“呜呜呜...”

“疼吗?”

“不..一点不...”影王的话被哽咽打断,断断续续:“是你妹哭。”

随后她嘴马上辩驳道:“我没哭。”

“嘻嘻..小..小屁孩...就是爱哭。”

“我才没有。”

“都是..你的错..”影王说:“俺可是..超..超可怕的..影王!纯爷们!...怎么可能..会打屁股..打..哭呢?”

亲哥弗洛吉萨看着自己妹妹,在那自己和自己说话,互相指责对方是哭泣的罪魁祸首。

“好了,妹妹们。”亲哥弗洛吉萨说:“不管怎么说,没大没小不尊重长辈,警告后不改口,就只能体罚教育,我不想体罚,但是身为维瑟米尔家族一员,不能不讲礼貌。”

影王转过那哭花的脸,骂了一句:“杀千刀的玩意。”

亲哥弗洛吉萨抬起右手:“警告一次。”

“算了,俺不跟你这神经病见识。”

不管发神经的是谁,也不管哭的到底是谁,总之屁股打开花后,艾瑞娜小姐一天都坐不了,吃晚餐都是站着的,影王也不再闹腾。

书桌上,一本本写满精灵文的魔法书摊开,在水晶灯光下,一根魔杖悬浮着,艾瑞娜小姐正抄写着咒文。

影王在思考失败的原因。她原本是想死之前拉几个讨厌的长耳朵贵族垫背,没垫背也可以。但失败了,败得很惨。

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杀千刀的玩意,他看起来像是一家之主,他说自个是人格,自个就是人格,别的长耳朵都只能信。

只要他不信自个是穿越者,那么别人都不信。自己就得困在这小屁孩的身体里,不得不做一些,穿女装、和杀千刀的抱抱,等一大堆恶心又娘炮的事。

逃跑吧,这身体又不是自个的,跑没多久,那小屁孩可以控制的身体,自己走回来。哼!连跑平地都能摔的小屁孩。

趁着大家不注意,找个时间自杀。好像又犯不着,这样死得未免太窝囊,起码得带几个贵族老爷一起死,自杀算个啥?俺可是大名鼎鼎的影王。

影之刃还被没收了,没了武器,还真只能卖萌。

所以,为啥那杀千刀的就不信呢?自个可是下毒刺杀了他,真是神经病。

影王想到了灵魂大师,那戴着鹿头骨的男人,手里还有一堆蛆,蛆里面塞着地球同乡的灵魂。

耳边回响起他的一句话:“抱歉,您应该去找精神方面的医生。”

不可能,俺没疯。影王努力回忆起自己的过去,他一步步从贱民住的城外贫民窟,走一步,杀一步,最终成为地下世界人人谈之变色的影王。

可俺叫什么?

她回忆起许多人对她的称呼“影王”“那个贱民”“婊.子生的..”,她努力回忆起帮里的人对她的称呼“影王”、“那头猪”、“臭老鼠”。还有许多模糊的画面,她记不清了。

大家都喜欢叫绰号吗?谁会叫本名?还有妈妈,对妈妈会叫本名。更久远的记忆从脑袋里挖出来,影王回忆起以前的母亲。

在那个潮湿又黑暗的家里,阳光从破洞里斜落,照在老妈戴着木面具的脸上,码头水手带来下面的病,已经咬掉了她鼻子。

她看向自己,开口说话了,声音很模糊。影王竭力去听,声音变得稍微清晰起来。

“艾瑞娜...”

影王一愣。

“艾瑞娜..”

似乎是相同的声音再度响起,影王循着声音转过头看去,见到浴池边站着位身材纤柔的精灵女仆,她是位可爱的小姑娘,杏眸闪着光,她一只手扶着池壁,手里拿着一瓶金色香油:

“艾瑞娜小姐,您哥哥给的香油。”

“哦。”影王还在发愣中,伸手接过。

才发现正在洗澡,热腾腾浴池内,长长金发铺满了水面。池边还放着等身镜,镜子表面沾满水滴,影王在镜中见到雾气环绕的脸,那真是张养尊处优的脸蛋,肌肤上没半点生活刻下的疤痕。

难道,俺真是艾瑞娜的人格?

她再次回忆,可那一幕母亲叫自己名字的回忆,便模糊了。而且好像是受了那精灵女仆所污染,回忆起的只有她叫“艾瑞娜”的声音。

说不定,发神经的真的是自己?影王脊背发凉,连忙停下思考,再想下去,怕不是自个要发癫了。

当时钟时针指向十点的时候,便是上床睡觉时间,巨大的窗户另一面是花园,夜风吹着花香与虫鸣声,透过纱窗流进房间里。

躺在羽毛床上,女仆长柔姐姐和两位女仆说了声:

“晚安小姐。”

女仆们便关上了门,门才关上,嘴就自己动起来:“恶灵小姐?恶灵小姐?”

叫了几声后,影王才意识到,是小屁孩在叫自己。

影王说:“你才是小姐。”

“那妹妹?”嘴巴自顾自地说:“哥哥说了,就把你当姐妹看,你比我年轻,所以我叫你妹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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