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这样?”江山有些疲惫地问。

他赤裸着上身,坐在床边抽烟。

事后烟。

伊丽莎白赤裸着侧躺在他身后,支着光洁的手臂。

“有一点点。”皇女说。

江山回头撇了一眼,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瘦弱纤细的手臂,能按得他动弹不得。

沉默。

伊丽莎白看着江山有些佝偻的背。

江山微微佝偻着背抽烟。

吸。

吐。

“我喜欢你抽烟的样子。”伊丽莎白突然说,打破了诡异的沉默。

“可惜我戒不了。”江山甩下一句。

江山说的没头没尾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伊丽莎白听明白了。

“还在生气?”伊丽莎白从后面温柔地攀住江山,笑着问道。

——江山的意思无非就是说,‘你喜欢我哪里我改’的意思。

“嗯。”江山眯着眼睛又吸了一口。

“没见你发过脾气。”伊丽莎白的笑脸凑到江山脸侧,和声说。

“你还没见过吗?”江山偏过头,轻轻吻上伊丽莎白。

“唉,看来事情总是有两面性的,虽然我挺喜欢你抽烟的样子,但我不喜欢你在吻我之间嘴里有烟味。”伊丽莎白叹息道。

“嗯,麻烦你习惯我了。”江山非常自然地说出了求生欲反向拉满的话。

“为什么不能是你戒了~呢~”伊丽莎白温存地蹭着江山的侧脸,也不是很在意地随口反驳。

“戒不了,抱歉。”江山没什么歉意地说道。

“好吧。”伊丽莎白没纠缠,反正也只是随口撒个娇痴缠一下。

“如果,”江山夹着烟,眯着眼睛喃喃道,“我只有你一个女人的话……是可以的。”

说罢,他又吸了一口,随后将燃到烟屁股的烟摁熄在床头的烟灰缸里。

“我是你的女人?”

“你不是吗?”

“我是。”

“嗯……”

江山没来由地微微叹息,虽然江山本来就不是乐观的人,但在这边,他叹息的次数似乎非常,非常多。

“我知道,也接受,”伊丽莎白也叹气,江先生哪儿都好,唯独不会说哄人的话,“可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能不能骗骗我?”

江山侧头看着伊丽莎白冰蓝色的眼眸,轻轻拥住了她,抱到被子里。

侧躺着和她对视。

公主殿下的金发散落大半个枕头,高贵成熟的姣好面容和江山近在咫尺。

“我不想骗你,”江山手指拢过那一头柔顺的金发,“我知道真话不好听……但是。”

江山没有就这句话继续说。

他看着伊丽莎白的脸,突然失笑,“真美啊,怎么看都看不厌。”

极为迷恋地细细摩挲着皇女的脸颊。

伊丽莎白被这样注视着,当然也开心,只是她总感觉江山心里藏着事。

她等待着江山的下文。

但江山最后没说什么,他只是痴迷地看着伊丽莎白的脸,他只是摩挲着她的脸,他只是默默无语。

“睡吧。”最后他这么说。

江山就这么拥住伊丽莎白,合上了双眼。

伊丽莎白的双眸黯淡着,发出一声没有声响的叹息。

床也终于能够休息一会了,毕竟刚才江山压皇女,皇女压床,偶尔是皇女压江山江山压床。

如果床会说话,那么它应该强烈谴责这两个人,床就是好好睡觉的。

不该是干别的事情的,床也会痛。

但床不会说话。

所以房间只余下两人的呼吸声。

还有江山细微的呼噜声。

伊丽莎白倒也没有说不着一说。

毕竟当人足够累的时候,就算床边有两伙人在交火,也是能睡着的。

区区鼾声,伊丽莎白的评价是,不如江山有时候说的话刺耳。

月上三竿,已是后半夜。

天上的两轮月亮看着伊丽莎白的庄园。

它们的目光打在窗帘上,但再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万籁俱寂,后半夜很少有生物再活动了。

连虫鸣和蛙叫都稀疏了许多。

——虽然北境没有这两个玩意。

而在这种环境下,任何不速之客的到来都显得如此显眼。

‘踏!’

那是靴子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那是靴子高速砸在地上的声音。

这代表着有客人前来。

不速之客,来者不善。

他身形与月色和夜色融为一体,月光从不会把他的影子暴露,他本身似乎就是夜色的一部分。

这大概是哪家培养出来的间谍。

业务水平很高的那种。

他在庄园外观望了一阵,纵身一跃,落地翻滚卸力。

轻巧无声地进来了。

然后——

‘噗嗤——’

刀剑入体的声音。

他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前贯穿出的血色长刃。

但很快,这颗不敢置信的头颅也被斩得抛飞。

“收拾一下。”

“好。”

女仆小姐自阴影中走出来,面不改色地拎起已经是死人了的间谍的脑壳。

看都不带看一眼地就把这玩意往一个袋子里扔。

无头尸首也如法炮制。

然后就是清扫血迹。

不一会,在勤勉细心的女仆小姐的努力下,庄园的这个角落就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一如原来没有客人来的那样。

庄园又寂静下来。

在黑暗中。

庄园模糊的轮廓像是某种趴伏着的,随时准备暴起的狰狞巨兽。

无声地张开噬人的巨口,吞下每一个抱着恶意的客人。

江山是感觉不到,毕竟他一直都笼罩在伊丽莎白的善意之下。

唯一一次直面庄园的狰狞,也只是仅仅打了一个照面而已。

江山也绝对想不到,他平时总能见到的低眉顺眼的女仆小姐们,杀起人来一个二个都是个中好手。

就像屠夫屠宰猪羊,就像鱼贩肢解活鱼。

无比熟练,已经成为机械记忆了,甚至能做到夺取一个人的生命,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还不如需要打扫庭院产生的负面情绪大。

伊丽莎白地庄园没有专门的护卫,但她的身份不可能没有护卫。

然而,以她的实力,护卫太弱的话,那究竟是谁保护谁?

就像是军校警校的保安,真遇到危险了,可能嗷嗷叫地上的是学生呢。

伊丽莎白毕竟代表皇家,不可能真的搞得这么一言难尽。

这些游走在庄园城堡各处的娴静温顺的女仆小姐,就是伊丽莎白的亲卫。

不夸张地说,明天伊丽莎白要造反,她们也只会柔顺地拿起自己最擅长的武器跟着她们的皇女殿下。

即使是之前给内卫们传递消息的那位,也可以毫不犹豫地为公主殿下献上生命。

这与出卖江山和娜拉又不同,只能说个人的认知和价值观不同,起码她做那件事的时候,并不觉得自己背叛了伊丽莎白。

城堡的主卧里,主人熟睡着。

“唉……”庄园角落传来女仆小姐幽幽的叹息,“为什么最近这么多老鼠,血溅的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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