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许渊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其实蛮土味的,蛮尬的。

一般情况下,他觉得自己是说不出来的。

所以在这之前得先假装要开个屋顶,不然窗户不好开。

而事实也证明,年下的黑裙师姐貌似并没有多大反感的模样,虽然沉默了许久,也没有接下那柄上品灵剑,但许渊很清楚,女孩有些矜持很正常。

他熟练的转着话题,没再提剑的事,反倒将先前拿出来的月纱裙提了出来。

再稍微说上两句,被雨淋后湿哒哒的感觉不是很好,即便是剑修也得修养好身体之类的话,少女也就和他想的那样,沉默着接过衣裙到里屋换上。

灯火通明,微晃之间,许渊倚着椅子,发着呆。

咔哒……

门被推开的声音,脚步声也随之响起。

许渊稍稍抬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双纤柔白净的裸足,粉嫩足趾轻踩着木履凉鞋,晶莹小巧。

但许渊不是足控,他一眼都没看,足控都是变态捏。

往上看去,便是那双笔直修长的过分的玉腿,许渊是个涩狗,想给她一件裙摆低的裙子,又不敢给她裙摆太低的裙子,于是便折中,但便是这样,裙子的裙摆也落在她膝上一两寸处,将那纤长而皙白的美腿展现的淋漓尽致。

但许渊只看了一眼,一眼。

再由下往上看去,便是那月纱裙,黑色薄纱裹着身子,精致锁骨性感而高贵,锁骨下的胸脯微微鼓胀隆起,衬托着那条紧致纤细的小蛮腰,高挑而丰满,总在后端绑起的马尾也不知何时落下,披在后腰。

这身很漂亮,和她平日里那朴素而冷淡的模样不同,多了些涩气与高贵的美感。

但她貌似不怎么穿的样子,又兴许是因为注意到某条涩狗的视线,平日总是冷淡的脸上也多了一抹不自然,耳朵尖红红的。

她故作镇定回到原先的位置,坐在许渊对面,看着篝火。

耀眼火光映在她皙白肌肤上,泛着微光,勾的人眼晕,诱的人想要犯罪。

但许渊其实是个正人君子,虽然他在直勾勾的盯着这位年下师姐,但其实他此刻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

他在想事。

想着雨什么时候停,想着林裳什么时候走。

剑他早已将其放进林裳的储物戒中。

衣裳现在也换完了。

按理来说,也该走了吧?

她这么漂亮,许渊可不敢留她过夜,这木屋本身就不大,就一间里屋,到时候怎么办?

本来就穷的揭不开锅了,他可不想委屈自己睡地上。

况且许渊虽然对自己有信心,但他可不想拿这个来考验自己,这种事谁敢说自己必定能过呢?就算过了,摸得着,吃不着也难受。

而且不谈别的,光是她在这,自己都没法偷偷摸摸的卷。

不让我卷,那就是让我死啊!

许渊不说话,林裳也不说话,屋外的雨声依旧那么大,屋内一时又变得静悄悄的。

不知过了多久,林裳忽然喃喃着:“你到底是不能修炼了,还是不好好修炼?”

她的声音轻轻的,小小的。

小心翼翼的,仿佛担心伤到了他的自尊。

许渊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想了想,如果系统没开机的话,那此刻自己的嘴,恐怕和她一样硬了吧?

在前三年里,东夏圣地无论是长辈们还是同辈们,起初其实都是蛮相信他是自甘堕落的,但时间一久,大伙又不是傻子,自然也能猜出他是不是借此掩盖某些问题。

毕竟哪有人真的会因为美色而自甘堕落,落下修为整整三年的?

那时的他,面对质疑,嘴上不断复读啊对对对,看似好像不在意,今朝有酒今朝醉,一心只顾着享乐,可那又怎么不是嘴硬呢?

有人说他装,死要面子活受罪。

有人说,这是人之常情,接受不了事实很正常,不要责怪他。

有人说他多可笑,多可悲。

听着那些话,许渊只觉得有些好笑,他笑这些人,这些人什么心思他都清楚。

他也笑那时的自己,也真的笑了出来,但他并不觉得当时的自己做错了什么。

谁规定的,老虎没了牙,成了金渐层,就不能嗷一嗓子了?

林裳有些慌张,不知他为什么突然笑出来,慌张摆着手,语无伦次道:“不,不用说也没关系的……”

“对啊小师姐,师弟我三年前就不能修炼了,可悲又可笑,多可怜啊,小师姐有没有母性大发,来安慰安慰一下小师弟我呀?”许渊脸上又浮出调笑的笑意。

系统开机了,现在不算嘴硬了,许渊觉得。

林裳看了他一会,见他好似真的不像自己心中所想那样,于是又重回那副冷淡模样,还多了丝严厉,冷冷问道:“油嘴滑舌,说,你为什么不好好修炼?”

“没办法,不是师弟不是人,只怪师姐的腿,师妹的腰太迷人。”

“……”

林裳握了握拳头,压抑着想给这死渣男一拳的欲望。

亏她先前还一直担心这家伙是不是真的不能修炼了!

半晌后,她呼了口气,皱起好看的眉头道:“以前你怎么样我不管,我也叫不动你修炼,但现在你是太汇峰子弟,至少别对本峰女子下手,二师姐和三师姐都是很好的人,有着光明的未来,别祸害她们,明白吗?”

“……我在你眼里难道是个人形自走炮吗?”

“难道不是吗?”林裳面带嘲讽反问。

许渊面露不悦,他觉得自己的名誉遭到了攻击,“谣言,都是谣言害得我啊。”

“害你?害你什么?害你撩妹时立下的深情人设吗?害你的名誉?你在东夏圣地还有什么好人设好名誉吗?”

一发五连击,许渊沉默不语。

在东夏圣地,这三年以来关于他的名誉,那肯定说不上好,但其实也说不上多坏,只能说多多少少有些起伏和微妙。

第一年,他是意气风发的天骄,与太亦峰内盛名的太亦仙子达成道侣关系,然不久后分手,一时之间震动圣地。

第二年,他是道德败坏的渣男,与数峰师姐师妹相继达成道侣关系,然都不久后分手,弄得圣地上下男弟子哀声怨道。

第三年,他是无恶不作的烂人,走在路上时常能被某些不知名的师兄师弟抱以和善的目光看待,偶尔还会不打不相识。

许渊承认,自己这三年来确实是个烂人。

几乎只要是个戳他XP,并且极美的女子,他就会毫不犹豫的下手,缠上去,当其道侣。

然后等感到腻了,没感觉了,再去找下一个,下一个更好。

这样纸醉金迷的日子他过了三年,三年以来也确实过得蛮舒服的,但时间久了,就是他也会对这种反反复复的事感到无聊的。

实际上在这三年的后半段,他就已经没有刻意去追求哪位师姐师妹了。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圣地里莫名其妙传出一条传言,说他许渊不是深情,只是喜欢美女而已,是个纯勾八渣男,建议见到赶紧run。

许渊起先是很认同的。

但后面不知怎么的就离谱起来了,那条传言传着传着,就变成了他许渊喜欢美女,喜欢有气质的美女,也只追求美女,没被他追求过,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美女。

许渊觉得这很离谱,虽然他确实是喜欢美女,也只找那种极美的,但他对这传言也就看个乐呵而已。

但事实却是,女人的攀比心真的不是一般的强,有时他走在街上,莫名其妙的就会撞见一些往常想见都见不到的师姐师妹。

这些师姐师妹还装作若无其事的和他搭话,好看的嘛,他也乐的和人聊会,普通点的他就只能礼貌些了。

遇到符合心意的呢,他也不是什么钻牛角尖的人,也会下手拿下。

但有些坏女人并不是真想和他当道侣。

也不是馋他身子的。

这些坏女人是想过来镀金身的,想整个buff,好拿出去不经意间的炫耀。

“许渊?哦,就那个渣男啊,前阵子他追求我,我嫌他烦,就没搭理他。”

后来许渊也看明白这群坏女人的心思了,把他当猴耍,他及时止损,懒得再追,所幸他的追求方式倒也不是轰轰烈烈的,所以倒也没被多少个坏女人得手。

可后面他不追了,某些坏女人就急了,反过来找他,他嫌吵闹,也不见人,结果越是这样,坏女人追的越紧。

再加上一些没被他追求过的师姐师妹暗地里幸灾乐祸的拱火,于是这个传言就越传越有真实性。

到后面甚至形成一套成熟的审美标准评级体系,他追了多久,多么上心,达到标准后才算被追,才算一个有气质的仙子。

许渊甚至有次偶然见过他的某位前女友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经意间”说出自己被他追了多久多久……

所以许渊说,谣言害他,其实真没有说谎,确实是这样的。

事实上,直到现在为止,许渊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谢谢那位最初的谣言散播者。

因为他离开太玄峰的原因,其实多多少少也是有点受到这谣言的影响。

“虽然我确实没什么好名声,但说我三年换了一百多位道侣,真的,夸张了。”

“但也差不到哪里去吧?现在都还有人能给你前道侣们大致排张表呢,我刚好还有,要拿出来看看吗?”

许渊不敢再接这个问题,转而提另一个:“我名声虽然是有点小烂,但我也不是没脑子啊,谁不知道太玄峰上的师姐们未来可要当东夏圣女的人,都是长老们的心头肉,严防死守的,我哪敢啊。”

“况且散播这谣言的老六现在就敢传太玄峰上的师姐们了,未来会怎么传,我都不敢想。”

“而且我也改邪归正了,一个月没碰女人了不是?”

林裳冷笑了下,“怎么,有人纵欲过度,肾虚了?”

“不是,说谁肾虚?你说谁呢?谁肾虚了!”

“谁急了我说谁。”

“你是...想跟我比划比划?”

“呵,你敢吗?”

“肘,跟我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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