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雅别致的庭院当中摆放着两口漆黑的棺材,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唯有棺材中偶尔响起苍老的声音。

这足以叫常人丧胆的景象,却非是什么恐怖的闹鬼事件,只不过是一对老派的血族夫妇睡前的闲聊。

“见秋,我问你个事。”

“说呗。”

“你是不是对那个小陈有意见?”

“……”

“唉,人家好好的,你干嘛看人家不顺眼?”云见秋不说话,江映红却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好好的?她可是……”

“什么?你可别作妖,我跟你讲,刚刚去我鹤鹤的房间,看见鹤鹤趴在小陈的腿上,被她打屁股。”

“什么,她怎么敢做这种事!?”江映红说得轻松,云见秋却是激动了起来。

“害,这算什么事,你可要假装自己不知道,省得鹤鹤埋怨我。”

“什么叫这算什么事?鹤鹤被她欺负,不好意思跟我们讲,你还要帮她瞒着?”

“你老糊涂啦?在说什么呀?”江映红没有注意到,自己与老伴的对话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

“不行,我等不了了,今晚就得收拾她,帮鹤鹤出头!”

“啊?人家年轻人的事你个快进棺材的老东西掺和什么?喂!”

江映红有些焦急地想要阻止,却见云见秋早已从棺材里爬出,挥手道:“都躺了这么多年棺材了,还说什么进棺材的话?”

……

……

另一边,与云鹤的房间相隔一条走廊的屋内,被赶到这里的陈雨岚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脑中思绪万千。

云鹤那么说的话,应该是答应我了吧?可为什么还要把我赶出来呢,如果还在生气的话,现在就让我哄一哄不好吗?

还想抱着她睡觉呢,这下没得抱了。

陈雨岚遗憾地摇了摇头,闭上眼,打算养足精神明天好哄人。

“咚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陈雨岚方才闭上的眼睛不得不睁开,披上外套,走到了门口。

门开了,门口是一位要她低下头才能看见的老人,显然,作为一名长寿的血族,岁月已经在他身上留下了难以想象的痕迹。

“云爷爷,您有什么事吗?”

“跟我来。”云见秋的脸色依旧称不上好看,说完便自顾地向着后院走去,陈雨岚没有犹豫,也跟了上去。

从后门出了庭院,知道这个时候,陈雨岚才有功夫细细打量起这座血族古堡。

身旁有玉宇琼楼,远处是山色湖光,若非是处于里世界,这份天地定能称上是人间仙境。

当然,陈雨岚觉得现在也没差,未必要定义得那么严格。

比起不久前进入古堡,甚至是自己第一次去的那座,这里都更显历史的厚重,兼具岁月与文明。倘若叫来几个历史学家,他们大抵能忘记对血族的恐惧,一门心思扎进对这些古建筑的研究之中。

不过,这个想法从一开始就不可能,人类和血族的斗争,或明或暗,从未停止。

哪怕是自己与云鹤,在一开始的时候也…虽然斗争的方式不大一样就是了……

“云爷爷,到这里应该够了吧?”已经走出不少距离,陈雨岚将思绪拉回了眼前。

闻言,云见秋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道:“你知道我喊你来干什么了?”

“也许吧。”

“……”看着陈雨岚自若的神色,云见秋便已经明白,眼前的女孩非是等闲之辈。

“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使魔?”

“有。”陈雨岚感受到了涌动的魔力。

“谁?”

“……”陈雨岚没有立即答话,却并非是因为惧怕。

其实,从云见秋的问法便可以见得,他几乎已经确信了这件事,自己再掩饰也没意义,可是……要告诉一位年迈的老人,她的孙女变成了别人的使魔,陈雨岚终于是有些难以出口。

也正是在这时,她更为深刻地意识到了当时的云鹤会是何种心情。

她的内心一定是绝望的吧?

“你不打算辩解了?”见陈雨岚不答,云见秋的心里更是有了数。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由云鹤来说吧。”

“那就不必了!”云见秋突然怒斥一声,与他身形不相符合的巨大鬼翼从背后张开,遮天蔽月,带着他直入云霄。

与此同时,周遭的魔力如刀锋一般袭来,在陈雨岚的皮肤上留下了道道血痕。

那不过是对方魔力凝聚的前兆,而非正式的攻击——意识到这一点,陈雨岚的神色也不由得凝重了起来。

大凶——在平安进到这里以后,陈雨岚还一度以为夜谣的占卜出错了,毕竟她占卜出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现在看来,所言非虚。

眼前的吸血鬼,比曾经几乎杀死自己的那只还要强!

“碰!”

简单的魔力弹犹如舰炮袭来,陈雨岚直接抽出两把银剑与其对斩而去,将魔力弹消弭于半空的同时,自己的身子也不受控制地连退几步。

“这等实力,能抓住鹤鹤,并不奇怪。”浩荡的声音从高空撒下,大抵是经过了什么魔法的加持。

“我和云鹤的关系,也许并非你想得那样!”陈雨岚对着空中高喊,回应她的,是宛若雨水坠下的漫天画戟。

这是,绝伍魔法?陈雨岚有些不可思议地望向天空,虽然这只是一个三阶魔法,可正因如此,才叫她更为震惊。

原以为云鹤释放绝伍魔法的威力已经血族中顶尖的那一批了,可比起眼前的魔法,却像是孩童用来挖沙子的塑料玩具之于真正的挖掘机。

“我不会杀你,你的性命会交由鹤鹤去定夺。”

眼见那绝伦的攻击即将落下,陈雨岚微微屈膝,握紧了双剑。

“第一,我相信云鹤不会想要我的性命。”

“第二——”

话音未完,恐怖的魔法气息迎面而来,银色的剑气喷薄而出,陈雨岚以常人难以看清的速度挥舞双剑,将那些势不可当的画戟如同收麦一般,一茬又一茬地斩开。

“乒乒乓乓……”

兵戈奏鸣之声不绝于耳,一柄画戟被双剑舞开,又是一柄寻着间隙,贴着陈雨岚的头顶刺下,削去一缕额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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