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对于四级的王帆和五级的顾明天而言，这种伤害也是实打实的。
人在面对冲击的时候是会下意识保护自己的。而经受过特殊训练的顾明天更是不在话下——如果他还是原来那样的话。
但对于完全不适应的身体，对于突然之间发生了转变的身体，她终于还是没能使用出那些熟练的技巧，结结实实的承受了应该承受的冲击，陷入了昏厥之中。
“这有些不妙啊……”王帆还清醒着，但他的状态也很差。破碎的玻璃扎入了自己的身体中，虽然伤口不是很大，但的确是在流血，好在车子没有像是电影里面那样直接开始爆炸。但现在这样也能够感觉到身体上到处都传来的疼痛，自己的手是不是断了？毕竟刚才还被手铐拷着。
这次搞不好真的要死在这里。虽然异能者的身体的确是要强大一点，但是……自己能够坚持多久？
顾明天……应该没有受什么重伤——她醒过来之后会救自己吗？
王帆不知道，他努力的想要不让自己睡着，但这是艰难的——在某个恍惚的瞬间，他终于失去了意识。
戴着眼镜的男人，就坐在自己的床头。
“还是女孩子的样子更加可爱。”这么说着，男人变成了一个有着柔顺漆黑长发的少女，她胸怀广阔却又有着纤细的腰肢，算得上是高挑的女性。本来看上去颇为古板的眼镜这时候更加能够凸显少女独有的一种可爱感。
对方显然是清醒着，她叹了一口气：“你这人还是这么变态啊——一醒过来就做这种事情，幸好我早就有所预料所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不然要是给医生之类的看到了可太难了。”
王帆感受着身上的疼痛，他勉强的笑起来：“你居然回来救我了，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还以为我一睁开眼睛一定是被关在监狱里面。”
尹哀朝一边努了努嘴。
王帆虚弱的看过去。
发现了被绑起来，绑的严严实实的另外一个少女。
娇小的，冰冷的——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如此，对方明明眼中燃烧着名为“怒火”的东西，但却仍然让人感到冰冷，比还是男人的时候的顾飞鹰更加冷冰冰的……
起杏浴了。
然后他感觉到了更加冰冷的目光，从尹哀那里投过来的，完全是看渣滓的目光。
“咳咳！嘶！！！！！”
本来试图掩饰尴尬的咳嗽两声，却因为身体的伤害所以产生了剧烈的疼痛。他那不正经的念头一下子平息下来。
“把她嘴巴上的布条撕下来吧，让我和飞鹰大人交流一下。”
尹哀盯着王帆，她伸手，袖长而葱白的手指就像是精美雕琢过的工艺品，让人想要握在自己手中。
按在了王帆的缠着绷带的手上。
“你在命令我？”
“……”王帆冷汗直流，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少女今天好像不是很好惹。她好像不是很害怕自己之前的威胁。
他本来是不想认怂的，但是想到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又觉得头铁和有骨气是两回事儿：“没，就是，额……麻烦您帮我一下，你看要是不能交流，一个飞鹰消失了上面派厉害的人过来，咱们俩不是完蛋了嘛？虽然我是主谋，但你不管怎么说都是从犯。”
少女收回了自己的手，去到那边被绑在柱子上的顾明天旁边，把她嘴巴上粘着的胶带撕下来。
“原来这就是人口失踪的真相！”意外的，有些幼稚的身音。
王帆愣了一下，他还以为顾明天一定会破口大骂，但没想到她说得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你这人还挺奇怪的。”
顾明天能够说话之后，眼中的愤怒竟然像是一下子消失了：“我有一个问题，王帆，既然这是你的异能，那你实际上并没有做什么特别重大的案件，就算是和我回去，也不过是‘使用异能搅乱他人生活’。这也不算是犯罪。只要进行民事赔偿，最多拘留你十天半个月什么的……你这样袭击我，反倒是更大的罪，有什么必要呢？”
尹哀也看向床上躺着的王帆，显然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开什么玩笑！”
王帆激动起来：“如果这个异能暴露了！如果这个异能被人知道了！被公之于众！那么我的xp不也就暴露了嘛？！”
“……哈？”
给在场的两个少女都听楞住了。
王帆深吸一口气，避免应为激动而导致伤口传递过来疼痛：“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啊！”他有些痛心。
“我就是喜欢你们这种从男人变成的女人啊！”
“？”
“不像是普通的女人那样，画个妆要画一两个小时，整天脑子里面就想着‘爱不爱我’这种事情，一个屁大的事儿能和你吵半天……我喜欢的就是你们这种，能够理解我的，能够知道我逻辑的，能够有共通爱好的……从男人变成的女人啊！如果暴露的话！我怎么偷偷把那些男人变成女人然后去撩她们？谁都知道我有另外的心思！”
顾明天看向了尹哀，她眼睛里面写满了问号。尹哀不用说话都知道顾明天是什么意思。
“这种变态的男人你为什么要帮助他？”
她大概是想这么问自己。
但是尹哀也想问为什么，明明是这么变态的男人，自己为什么要帮助他呢？说到底现在没有受他威胁的道理——结果还是帮了他。
自己大概也是被他整天变男人变女人的，精神已经错乱了吧。
她摇了摇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用手指着被绑着的顾明天：“飞鹰大人要怎么处理？直接放走的话我们两个都会完蛋吧？听说袭击飞鹰这种等级的看情节可以判20年以上诶。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这个……”
不等王帆回答，尹哀就说：“果然只能灭口了吧。”
顾明天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她是很有理智的人，这个时候不会说一些“你们敢”之类的话，因为人类往往是不理智的，倘若是自己这么说，把对方的怒气挑拨起来了，对方失去理智把自己给杀了，那没地方说理去，这个时候应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他们自己取思考……
王帆都懵了：“你这么狠？这要是真给抓到了那我们两个都要死刑的。”
尹哀白了他一眼：“那你怎么办？你能够让她听话吗？这不是开玩笑吗？一旦放开她我们两个都不够她一个人打的，还是说我先把她手脚打断然后再放开她？给她囚禁起来，折磨她，最后让她屈服？这样子好像也可以。就是不知道这种人是不是经受过类似的训练，一般程度的折磨应该不能够让她屈服。”
“啊这……你，你还，你还挺狠的……”
顾明天不说话，她有种非常不妙的感觉，这个叫做尹哀的人好像并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她似乎是打算货真价实的那么做。
难不成真正的坏人是这个尹哀？
她必须要自救才行！
作为一民优秀的飞鹰，虽然暂时翻车，但遍观历史，胜负都是一时的，只有站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一时的荣辱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眼前的苦难不过是自己的茉莉，驱动自己迈向更高位置的阶梯！
她必须要……跨越！
她奔涌的思绪在脑海中迅速汇聚成一句句话语，而后，用此刻稚嫩的嗓音，开始说话：“你们听说过，司法交易吗？”
“啊，就是那个，外国经常有的，供出别人可以减自己罪什么的，签协议之类的是吧？但是我们国家不是没有吗？”
“的确是没有那个，但是考虑到异能时代的特殊性，实际上也是可以有的。”她开口说，“你的能力非常好用，如果愿意作为我的下属……额，就是说来我这里工作，我可以考虑不往上面报今天的事情。还可以给你开工资。实际上你也不是很严重的犯罪，只要我这个受害人不追究，也就不是什么大事儿，至于之前的事情，知道了你异能的真相，你只要把那些人变回去就可以了。而且当我的手下我可以替你保密你的异能内容。对你而言怎么样都不亏吧？”
王帆皱起眉头：“有这种好事儿？”
“不不不，不是由这种好事儿，是你自己争取的。”顾明天侃侃而谈，“你的确是一个优秀的人才，即便是我也在你手上翻车了，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才能，如果有你这样一个人来协助我的话，那我会轻松很多，手底下没有两个能够信任的人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王帆考虑着，他想了很久：“那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
“因为我是顾明天。”
她很理所当然的，用那稚嫩的嗓音，却又清冷从容的语调说出这样的话。完全不会感到脸红什么的。就像是陈述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实。
“有点意思。”
顾明天和王帆对视着，两人都笑起来。
“我不信！”
尹哀撕下一张胶带又黏在了顾明天的嘴上，顺带的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个眼罩把她的眼睛也罩住。
才看向王帆：“你是真敢信啊！”
她取下了眼镜，瞳孔中有着如萤火虫般的光芒。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