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让我们先来交换彼此最珍贵的第一次吧,尊敬的安洁莉卡殿下?”

深夜,霍罗波尔王国,王城亨佛斯,第一王女安洁莉卡殿下的卧室中。

宽大得几乎可以躺下五个人的大床上,身披织有金边的纯白长袍,外表瘦弱而娇小的白发少女跨坐在另一位身材高挑匀称,身着淡蓝色宫廷礼服的金发少女那柔软的纤腰上。

澄澈如宝石一般的红色眼眸扑闪着,充斥着无边的渴求与欲望;她伸出食指,轻轻地点在自己的唇边,痴迷的目光在身下那双手被无形的枷锁所束缚,如一朵盛放的淡蓝色矢车菊一般的少女身上流连;往日始终氤氲于白发少女周围的圣洁不复存在,此刻只余下癫狂与迷醉。

明明是以疑问的语气说出的话语,但安洁莉卡知道,她其实根本不能,也不可能拒绝的了对方。

“你这个恶魔!魔女!疯子……!你……你会遭到报应的!”

金发的少女睁大蓝色的眼瞳,死死地瞪着压在她身上,令她动弹不得的娇小白发的少女,语带羞恼地谩骂道——在这之前,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用这些自己平时绝不会用到的恶毒的词汇,去咒骂着那个往日里被无数民众仰慕与尊敬的,外表娇弱而温婉的少女。

救赎教会的三位圣女之一,主司祭祀与文职工作的“颂歌圣女”,特蕾西亚·奥迪兹——这便是那位白发少女的名字。

而此刻,平日里高洁、可靠而温柔的圣女特蕾西亚,正仿佛毒蛇的舔舐一般,用手爱抚着身下少女那白嫩如婴儿一般的肌肤…

急促的喘息声与衣物间摩擦声如流水一般,静静地蔓延于这间宽敞如客厅的卧室中。

感受着触及胸前的小手那微凉的温度,安洁莉卡绝望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她就可以免去接下来,肉体所要遭受的轻薄——思绪飘远,她开始回忆起这一切的开端。

一周之前,在那个十年举行一次,名为“圣降日”的召唤来自异世界的勇者的仪式上,帝国的公主第一次与那位永远面带微笑的,纯洁无暇的少女产生了交集。

而自此以后,安洁莉卡的噩梦便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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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前。

霍罗波尔王国,王城亨佛斯,救赎教堂内。

温暖的阳光自窗边挂着的厚实窗帘间的缝隙中穿过,照入了一间堆满书籍与各式文件的,昏暗而凌乱房间中。

此时,特蕾西亚·奥迪兹早已结束了上午的工作,正靠坐在办公桌前那张比她的身体还要大上好几号的办公椅上,微微仰起脸,红色的眼瞳无神地望向房间的天花板,按在椅子扶手上的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发出“噔噔噔”的闷响。

房间中寂静而暗沉,厚厚的窗帘拦下了窗外明媚的春光。

但比起敞亮的地方,特蕾西亚更喜欢像这样光线昏暗,凌乱而有些逼仄的房间——狭小的空间与充实的地面,总是能带给她莫名的安心感。

但下一刻,平缓而富有节奏的敲门声打破所有的平衡,比平常的时候要早了大概十五分钟——特蕾西亚知道,自己今天唯一的独处时间似乎要提前结束了。

轻叹一口气,白发的少女坐直身子,揉了揉脸颊,随后将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掌大小的镜子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嘴角微微上扬,眼帘稍稍眯起,目光尽可能地柔和而亲切——这便是少女无时无刻都在扮演的救赎教会的三圣女之一,名为“颂歌圣女”特蕾西亚·奥迪兹的“提线木偶”。

作为主司祭祀与文职工作的圣女,她常常作为教会的代表或是使者,前往各个国家举行祭祀仪式,或是洽谈与教会的合作或是上供事宜,因而,总是出现于民众视野中的她,被冠以了“柔和得仿佛春日的暖阳一般的微笑”与“高洁而清廉的德行”赞美——纵然那对特蕾西亚来说,只是简单而必要的伪装而已。

名为“特蕾西亚·奥迪兹”的少女其实并不在意这些——她不在意教会交予她的使命,不在意人们对她的赞美或是贬低,甚至连自己所拥有的“圣女”的名号,她也不在意。

她的内心空洞而枯槁,仿佛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对污浊,暴虐而又畸形的自己来说,又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她正视并珍惜的呢,少女一边漫无目的地想着,一边作出了日复一日都挂在脸上的微笑,轻启樱唇,声线温婉而轻柔。

“请进吧。”

吱呀——

“贵安,特蕾西亚大人。”

双开式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扇,进来的是一位脸庞有些稚嫩与青涩的修女,从她穿着的那身灰色的修女服可以看出,她应该是驻于这座位于王城的教堂的本地修女;特蕾西亚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不动声色地将对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后,转瞬便作出了判断。

“贵安,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特蕾西亚眼帘微阖,语调轻柔地问候道,但随后,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歪了歪头,语带疑惑地向那位修女问道:

“对了,那个……为什么今天早上来的人是你?啊啊,请不要误会,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只是好奇的圣女班的诸位都去哪了。”

“是这样的,特蕾西亚大人,圣女班的大人们今天一早就前往王宫,准备晚上的仪式了,据说是教宗大人日出时分临时下达的命令,所以可能没来得及通知您。”

修女自进入这间房间起,只在一开始的时候抬起头与特蕾西亚对视过,但在对视后,便慌慌张张地低下了头,脸颊微微发红,语句急促,甚至有时候还会不小心咬到舌头,一副非常紧张的样子。

见状,特蕾西亚从办公椅上悄悄站起,踱到修女的身前,双手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眼前的这名小修女与特蕾西亚身高相近,因而,当她站在对方身前时,修女只要一抬头,就能对上她的眼睛。

而在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触感的修女疑惑地扬起脸,棕色的眼眸恰好对上了那双饱含着如水一般的温柔的红色眼瞳。

修女的呼吸陡然一滞,随后,本就微红的脸颊,陡然变得像一个熟透的苹果一般,又红又烫。

“圣、圣女大人,我、我……不对,那个……你、你……啊也不对……”

修女语无伦次的模样,让特蕾西亚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咯咯咯……我只是询问一下而已,你不必这么紧张的,我不会责怪你,也不会伤害你。”白发的少女轻轻抚摸着修女那盖着头巾的小脑袋,语气温柔得仿佛一位真正的母亲。

“是、是,圣女大人!”修女在被少女白皙而小巧的手触碰后,仿佛触电了一般,猛地一震,随后结结巴巴地应答道。

“能否请您帮我转告一下阿德里安神父,我需要一辆前往王宫的马车,请他帮我准备一下。”

阿德里安神父是负责这座教堂事宜的本堂神父,在特蕾西亚抵达亨佛斯城后,也是他负责接待的自己。

“当然!特蕾西亚大人!我、我这就去!”

意料之中的快速应答,青涩的修女在草草地鞠了一躬后,便情绪激动地小跑着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咔哒!

房门被再次合上,室内也终于重归寂静。

而在修女背过身的那一瞬,特蕾西亚便收回了脸上那温和的微笑,双目微阖,漫不经心的表情中透露着空虚与厌烦。

坐回那张宽大的办公椅上,白发的少女靠在椅背上,支着脑袋,低声喃喃道。

“教宗大人的命令?真是想到一出是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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