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回到隐士峰的时候,看到房间里的烛光黯淡,他推了一下门,发现门没锁,里面的被褥隆起了一个小小的疙瘩,轻盈的呼吸声传来,白景只能感叹一声安逸让人堕落后关上了房门。

院子的桌子上,摆着好几张信封,是镜司阁的小黑猫叼过来的,白景扫了一眼,将那些信燃烧成灰烬。

过了几日,白景买了晚饭材料,匆匆的赶回剑阁。

“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他一边做着饭,一边说,院子里,莺抱着膝盖蜷缩在凉亭的椅子上,那个位置已经成了莺的专属位置,她喜欢在那边,可以眺望到剑阁的风景,还有一片花林,偶尔会有一只蝴蝶翩翩起舞,短暂的停留在她小巧的鼻尖。

天气越发的冷,白景给她铺了一层软垫。

“是宵的工作?”莺抱着膝盖,懒散的打着哈欠。

“嗯。”白景点点头,将一大锅牛肉搬到了桌子上,莺本是松散的目光逐渐聚集,她扒开锅,刚想用手去掏。

“筷子。”白景打了一下她的手。

莺抬起的视线有一缕幽怨,最后乖乖的拿起筷子,笨拙的挑着牛肉。

“虽然红雀镇的监视减弱了不少,但还是会有危险,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待在院子里,哪里都别去。”

“哦。”莺点头答应。

“别光哦,前几天,对就前几天,在剑阁一座山峰顶端跳舞的是谁?”

“那是晨练。”

前几天,白景像是预知了什么一样,醒的特别早,发现院子里没有莺的身影,他有些担心,出了隐士峰找了一圈儿,最后在一座耸高耸高的山峰尖端找到了她。

那时的莺在那处尖端上正在表演一百八十后空翻,尖端就那么一点点地方,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下去,白景当即咽了口吐沫星子,至少也有好几百米啊姐姐。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座山峰的人流量大,如果有人经过,必然会看见山峰上有一个人影在跳舞。

“晨练可以在院子里,后山都可以,那里就别去了,你也不想被人发现吧,我们的危机还没有解除。”白景痛苦的捂着额头。

怎么就没正常人?!

莺似乎很不乐意,但看了眼锅里的牛肉,最终还是点点头。

“我听你的。”

离开院门的时候,白景还补上一句,“若你被发现,发生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逃跑,不会管你的死活。”

说完,他关上门扬长而去。

走在半路上的时候,他还在想是不是太严格了点,不过眼下已经容不得他多想,那个女人的身份太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但走到半途,他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院子里。

院中,莺依旧坐在凉亭的软垫上,这段时间白景很忙,倒是和她交流不多,见到院子门被打开,莺盯着围栏外风景的双眸缓缓撇了过来。

“那个啥..今晚你表现的好点,明天是剑阁排名,等明天结束了,我带你去红雀镇逛逛,明天会有庙会。”

“庙会?”莺疑惑的歪着头。

“就是..”白景想了想,用了最为直白的话,“有许多好吃东西的地方。”

莺的眼睛瞬间亮起光。

“乖乖在家待着。”说完,白景关上了门,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院门的缝隙当中,这个女人虽然没有情感,但是否会害怕孤独?

白景不知道,他只知道,每次早出晚归,进门的那一刻,莺都是在院子的凉亭那等自己。

“偶尔出去一次,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白景笑了笑,快步走下了山。

据半灵槐送过来的情报,那个邪修的藏身位置已经确定,在红雀楼郊区一座废弃的村落里,时辰到了夜晚,那里已经被宵围堵,成为了凶险之地。

此时的半灵槐披着温暖的大衣,站在一处山峦之上,距离现在,已经进去了不少宵,但没一个活着出来,应该说不愧是黄昏池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被逮捕的。

冥家大小姐,黄昏池的叛徒,还有最新消息,烈家的二小姐似乎独自要来红雀镇,也不知道现在到了没有。

半灵槐敲了敲脑壳,为啥感觉麻烦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这是一个不太好的夜晚。

“明天就是庙会了,必须今晚..要把他处理掉。”半灵槐眼里,闪出汹涌得光。

只是目前..形式不容乐观。

白景踏入这片村落的时候,感受到了就是凄凉,往日繁华的村子已经不复存在,地上到处都是村民逃离时来不及带走的物资,附近的房屋断瓦残垣,已无完整景象。

周围安静的可怕,白景只能听见自己清脆的脚步声,他来到村庄尽头的一处古宅前,深邃的黑暗让他慢慢的去适应这样的环境。

“三十人失踪,连尸体都没有。”

这些情报就足以推断出一些事。

宅院的大门已经被推开,明显已经有人比白景先行一步。

应该是其他的宵。

来到古宅内,周围暗的几乎看不到布局,今天也没有月光,白景等待眼睛适应黑暗后,才发现整个大厅空间很大,两边还有蜿蜒上去的阶梯,看上去应该是个大户人家。

他没有犹豫,踩到了阶梯的木板上,不堪负重的挤压声穿透他的耳膜。

走向二楼,周围的空气始终弥漫着湿腻让人不太舒服的水气,还有一股发甜的铁锈味,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环境,容易让人心生恐惧。

都有一些经过的痕迹,是那些宵留下的,只是..现在他们会在哪里?

白景满腹疑惑,抬起步伐刚刚走了一步,忽然他感觉到脖子被什么东西滴中,粘稠的液体有些不太舒服。

“这是?”白景刚刚摸上去,本能的危机感让他双脚用力的一蹬,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天花板落下,刺耳的摩擦声,地面扬起一阵扎眼的火花。

意义不明的嘶吼,还是腐败的味道,让白景皱起了眉梢。

“是你?”

白景认识他,是红雀镇的一名宵,修为在涅槃境十重,只不过如此的这个家伙,驮着背,嘴角不断流淌刺眼的鲜血,眼眶部分只有惊悚的眼白,全身抽搐,修长有力的臂膀不自然的垂下,一只手拖着一把长刃,怎么看都不像是人。

白景确认这家伙身上已经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但为什么还可以动?

结果很明显,是某种邪术。

那名宵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双脚弯曲后,猛然跳起,直接轰在白景身后的土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刹那间,土墙瞬间瓦解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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