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渊?”

太汇峰山脚下,陌生师姐冷淡的问着。

许渊打量着她,点点头。

陌生师姐的相貌很好看,五官端正精致,一双细长的柳叶眼,身形高挑,留着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或许是因为方便的原因,绑成马尾在后端束起。

有种利索而成熟的美感。

“我是太汇峰门下弟子,林裳,跟我来吧,住处已经安排好了。”

“那就麻烦师姐了。”

跟在林裳的身后,望着她高挑的背影,许渊忽然有些感慨。

其实许渊以前见过她,还给过她一颗糖果,只不过那时的自己是太玄峰最负盛名的弟子,而她当时只是默默无闻的太汇峰弟子,两人并无多少交集,她也没有现在这般成熟的模样。

沧海桑田,没想有朝一日,当年那个孤零零抱着剑的小姑娘如今已然亭亭玉立,还成了自己的师姐。

这幅高冷范,若不是自己记忆向来很好的话,刚见面的那一刻恐怕都没法认出来吧?

她没认出自己吗?

自己的名气应该还是挺大的,嗯……虽然不是什么好名气。

不过许渊想了想,林裳认出或没认出他其实都没意义,这个态度就已经表明一切了。

虽然林裳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但许渊觉得挺好的,毕竟这也代表她长大了,见识到更多的人,心智更加成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颗糖果就能被自己骗到亲亲的小女孩了。

况且许渊现在也真的不想再和任何师姐扯上关系了。

师妹也是。

不要靠近女人,会变得不幸。

……

……

许渊跟着林裳来到一处木屋客房,木屋不大,内里装饰也朴素无华,但该有的生活设施基本都有,周围环境也清净可人。

一眼看去是一个好住处。

除了床上没有被褥。

许渊歪了歪头,看向林裳,目光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虽然我知道太汇峰有点穷,但也不至于穷到这地步吧?

林裳面无神情的接下这个问号,沉默半晌后突然转身出门,没一会儿的功夫抱着一条被褥回来。

许渊看了下,有点粉。

他本能是不太想要的,毕竟他是个猛男。

但林裳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他的想法,那双稍显凌厉的眸子直勾勾的看了过来。

许渊想了想,毕竟是人家免费给自己安排的,就不要挑三拣四了,而且猛男就该用这种粉粉嫩嫩的颜色!

许渊上前接过少女怀中抱着的被褥,被褥不重,轻轻的,抱到怀中时还隐隐闻到些许清香味。

许渊不太想去思考被褥上为什么有清香,这股清香味又是什么味道,又是谁的,那样感觉可能会有点变态。

或许只是因为太汇峰比较穷的原因吧,没有多余的被褥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来到床边,把被褥一点点铺在床上。

铺好,许渊又把自己带来的行李也都一点点摆在其他位置上,又打扫一番,许久后,看着已经有了稍许生活气息的房子,他点了点头。

许渊转过身,这时才发现少女还没走,她还站在门口,只是她太安静了。

许渊想了想,侧过头看了眼窗外天色,开口道道:“谢过师姐今日的接引,不过天色不早了,太汇峰的事,明日我会自行了解的。”

就不打扰师姐了,这话他没接着说,但他觉得林裳会明白的。

话音落下,站在门口的少女并没有回话,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化,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

只是盯着自己的视线貌似更深刻了些。

半晌后,林裳忽然问道:“后日午时三刻师尊会于解义堂论道,你……”

“我就不去了,不过太汇仙人开解论道可是蛮稀奇的,师姐可别错过了。”

“为什么不去?”

“有些事,忙不过来。”

“忙不过来?你的事是什么?就是去祸害其他小姑娘?”林裳的语气忽然带上几分怒意。

眼神也变了,多了些像是看虫子一样的失望厌恶神色。

许渊接过她的眼神,并无躲闪:“如果我说是谣言,你信吗?”

“我出峰一趟,遇见的三个女人里,两个是你前女友。”

“……”

许渊想说这话夸张了,可看林裳的表情,他觉得这话好像不管说不说,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林裳见他没吭声,脸上神情又渐渐变回原先冷淡的模样,她盯着许渊看了会,冷冷道:“筑基……你三年前便是筑基。”

“我不管你因何原因自甘堕落三年,被太玄峰除名,但现在你是我太汇峰子弟,我不指望你为我太汇峰扬名,但也至少别为我太汇峰招黑,明白吗?”

话说完,她转身便走,没一会就消失在视线之中。

……

……

自甘堕落三年?

许渊站在院中,仰头望着白净圆月。

哪有什么自甘堕落三年,谁会在自己意气风发的时候突然摆个三年呢?

火火都不想那么干呢。

许渊觉得要是真有那样的人,那他肯定有病,不仅有病,还是大病。

许渊不仅不想摆,他还想卷,狠狠的卷,卷死大伙,卷死各位,卷出一片天。

但他卷不了呀,他只能摆,只能认清现实。

可他又是个好面子的,那该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自欺欺人呗,嘴硬呗。

只能跟外面的人说,不是我赢不了,只是我不想赢了。

没办法,谁让他摊上一个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的飞舞系统。

我,许渊,东夏圣地内门首峰——太玄峰子弟,身负先天道胎,天赋异禀,天生的修道天才,凤毛麟角,属于老天爷喂饭吃的,谁见了都得流泪猫猫头。

可惜在他十七岁意气风发的那年,他的修为却突然难以再进一步,无论他怎么做,怎么努力都没法再进一步。

这好好的天才怎么突然就寄了呢?

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渊起初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翻遍了全身也没找到什么戒指手镯什么的,以及某个老爷爷。

怎么练都没用,许渊也因此摆了三年,从以前意气风发的少年,成了如今不懂情爱的摆烂青年,从被寄予厚望到被满怀失望,然后被踢出太玄峰。

对于太玄峰,许渊其实并不恨,相反的,他蛮喜欢那的,那的师姐们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又会说话,他超喜欢待在那的。

意气风发的天骄为她们博得诸多荣耀,而她们也留了自甘堕落的飞舞整整三年,没什么亏欠的。

对于吸了自己三年有余的飞舞系统,许渊其实也没多大恨,或许起初会有吧,但现在已经淡了。

这系统虽然跟个小妖精似的榨了自己足足三年都还没开机做事,活脱脱一个小飞舞,但它至少给了自己一个remake的机会。

许渊前世是个小镇做题家,因某些事寄了,本该死了,但被它带到这个世界,然后意气风发十七年。

升米恩,斗米仇,许渊不怪太玄峰,也不怪系统,他只怪自己。

或许他本就不该意气风发,本就不该锋芒毕露,本就不该出人头地,他的一生就该是个小镇做题家,碌碌无为的过完一生才是他应有的结局。

这三年以来,许渊做着其他的事。

和师姐们相互论道,为师妹们细心教导,在院中种树,去湖边钓鱼,搁屋里躺平,什么事都做,就是不修炼。

许渊低下头,看着手心。

那里有着一粒种子。

那是桃树的种子。

许渊曾有十粒,是一位漂亮师妹送给他的,漂亮师妹说,这桃树很好养,而且长得很快,还很漂亮,一两年就能长大呢,是专门拿来观赏的。

但他没养过树,起初养死了七粒种子,后来又送了一粒,剩下的两粒里,一粒在太玄峰原先自己的院子里,和漂亮师妹说的一样,养了它三年,它确实很漂亮。

而手心上的,是最后一粒。

许渊弯下身子,半跪在地,刨开土堆,然后将种子放进去,埋上。

“小桃被坏女人们留在那了,不让我带走,现在就剩你了,好好的长,但别长得太好看,不然会被坏女人抢走的,知道吗?”

许渊一边用洒水器浇着水,一边厚颜无耻的喃喃着。

湿润的土壤上,一根青色小苗微微颤着努力向外延伸,好像听懂了似的,晃了两下。

许渊笑了下,起身向着屋内走去,进屋前他看了眼月色,依旧白净,只是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

他躺上床,盖上粉色小被,闻着淡淡的清香味,闭上眼睛,他想着,今天虽然什么都没做,但已经很累的,明天继续摆吧。

一个时辰后,入夜,子时。

许渊忽然睁开眼睛,下床。

骗你的,我才没摆。

其实飞舞系统在前几天就已经开机了。

他修为也早已从筑基迈入结丹。

这三年来他也没摆过,他是个好面子的,白天装成涩狗和师姐师妹们勾搭,晚上就偷偷摸摸的卷。

我没摆,但我要装摆,大伙也得觉得我摆,然后我再偷偷卷,等有朝一日卷死大伙。

小镇做题家是这样的,只能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捏。

但他就要这样,小镇做题家要当,自甘堕落的飞舞要当,意气风发的天骄也要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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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完全没有人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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