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丰富的战争经验，没有精良的装备，没有见过大世面，没有稳定的后方补给……

他们有的只是可悲的信仰……信仰天命人可以带领他们翻身，带领他们过上好日子。

李常明带天命军撤回到县城后，粮食就开始不足了。

他们一直都是以战养战打到了这里，只要能把启州城打下来，那就可以动员天下百姓，到时候便是大姚的亡国之日……

这片土地，不需要一棵枯树固定。

兵败回城后，张天恩找到了李常明，他在兵败时和李常明走散了。

“那究竟是什么？”李常明叹着气，他不久前见识到了他们与朝廷正规军队的区别……

张天恩说不出来，他也没见过那个如同天雷般的东西。

李常明张开双手，他看着自己粗糙干燥的手……他究竟是不是天命人？

“我究竟是天命人吗？”

此刻，张天恩竟然也有些动摇了。

“贫道……不应该算错啊……”张天恩嘀咕着，自从起兵以来，他为这支军队付出了太多太多，就连头发都从半白变得全白了。

“天师，你先休息一下吧。”李常明扶着张天恩进屋内。

张天恩想重新演算天机，究竟是哪算错了？他要一探究竟，哪怕身消道殒。

李常明离开房间后，张天恩盘腿打坐，他身边出现了看不见的道气……

随即，他的思绪进入了天演世界，天演世界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它反映着整个中原的状态。

可张天恩进入天演世界时，看见的只有一片黑暗……漆黑一片，他看不见处于洪流中的土地，看不见那棵本该固定土地现在却枯萎的大树。

他知道，天命，变了……

“就让贫道看看，究竟是哪发生了改变！”天演世界决定的未来是不会改变的，只有天命人才能将天演世界所决定的未来改变。

李常明如果是天命人，那他绝对不会输！

究竟是为什么！张天恩动用了自己全部的道行，他甚至用了自己的寿命！

当漆黑散去，出现在张天恩眼前的，仍是洪流中的土地，固定土地的枯萎大树，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大姚这颗枯萎的大树只有拔去，然后重新播种新的王朝才能重新稳固中原，才能抵御洪流的攻势啊！

“……”

一点绿色，让他瞳孔睁大……他无法相信，大姚，竟然长出了新芽。

它现在还很小，小的只有一点，但它吸收着大姚的养分，靠着大姚最后的“根系”稳固中原，然后再继承大姚的根系，重新固定中原……它的前途，是张天恩无法看到的未来……

“那里原来……是一朵小花吧……”张天恩没有想到，一朵“小花”却成了改变大姚命运的关键。

天命人不是李常明……或者说，天命人变成了别人……

魏倾梦……这个背负着中原真正未来的人，才是真正的天命人！

当张天恩魂回身躯时，他吐了一口血……颤颤巍巍的走到桌边，他要写下遗书了……自己逆天窥探天机，寿命已经见底马上就要离开人世了。

他要告诉那个被自己坑骗的李常明，告诉他，苍天并不眷顾他们……

告诉他，逃吧，带着那些天命军逃回齐州……

天空中的星星至此又陨落了一颗……

姚辰摇头叹气，天命军的失败，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