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广场的一个水池旁,亚尔林带着一个身高不算高的的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

矮小的男子直直仰望着天空。

清晨的天空是怎样的湛蓝,或许这算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马文不清楚。

“队长,”马文默默开口。

亚尔林静静地听着。

“我弟弟…”马文不明白自己究竟要问一些什么。

面对着沉默着的马文,亚尔林脸色也沉了沉。

但他还是安抚着马文。

“放心,他会来的,因为他已经回来了。”

亚尔林终究还是害怕了。

但人必须要接受现实。

马文也必须经历这份痛苦,他必须成长。

但这又是谁规定的呢?

荣光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半躺着,他虚着眼打量着那两个人。

“真是一群需要关照的后辈。”荣光轻轻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本应该人声鼎沸的广场今天意外地人很少,只有几个人匆匆路过。

难得地陷入了安静。

一名长相与马文有几分相似的矮小男子跑过来。

“抱歉…我迟到了……”马弗装作一副纯真的模样。

马文楞楞地看着马弗。

“哥…哥哥……”马弗也看到了马文,表情很是复杂,说实话,他内心同样的很复杂。

“已经成为钟塔北织星的一员了吗?”马弗复杂地想到。

“马弗……”马文心里一阵心酸。

尽管他们曾经意见不和闹过矛盾,但归根结底,他们都只剩下彼此了。

马弗低头沉默着,手在泛旧的的黑袍纠结地绞动着。

“马文…”亚尔林抬了抬手,但他却还是放下了。他多么希望,前辈说的话是个玩笑,他也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但希望只是希望。

“回来了吗?”马文强忍住内心的情绪问道。

“嗯……”马弗点了点头。

“回来就好……”马文轻声念着。

他们的母亲因为堕落被钟塔肃清,独留下马弗和马文相依为命。

但弟弟马弗并不愿意相信温柔的母亲竟然会堕落,那天他哭着对着马文说钟塔是故意杀死他们母亲的。

但钟塔又怎么会无故杀死一名普通的女性?

马文是哥哥,面对血亲的离去,他必须要坚强,要成熟,他不能再像弟弟马弗一样哭着宣泄情绪,天塌下来能够为他们支撑的人已经走了,那么现在,只能马文为马弗撑起天来。

于是他严厉了起来,他告诉弟弟要接受现实的残忍,作为男子汉要坚强,但他并不会掠夺弟弟哭泣的权利。

后来,弟弟的哭声渐渐没有了,但弟弟也慢慢的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平时与他的交流也只剩下吃饭的时候那寥寥一句:嗯。

马文也有些想哭,但他不能。家里的积蓄也快用完,他必须去找一份工作补贴家用。

但能找到一份愿意招收童工的地方谈何容易,这又不是曾经。现在有法令的约束。

虽然历经千辛万苦,马文还是在码头找到一份苦力活。码头并没有那么严格,但还是他信誓旦旦地和码头管理员保证可以胜任才堪堪得到了试用的资格。

后面的日子虽然艰辛平淡,但马文还是用那稚嫩的身体撑起来这个家。

弟弟马弗也慢慢变得愿意和他交谈。

直到有一天,马文被钟塔的人通知具备苏醒潜质。

被带到钟塔进行苏醒仪式。

成功苏醒后,钟塔邀请马文进入钟楼学习并提供生活补贴。

马文大喜过望,把这个好消息带给了马弗。

马弗听后并没有预料中的惊喜,反倒是一脸惊恐并且疏远地看着马文。

那天晚上他们大吵了一架,马文也不记得那天他为什么会吵起来。

在那天以后,弟弟马弗再也没有和他说过话,甚至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马文只是每天在他房间门口放下一日三餐后离开。

他发现他已经不知晓该怎么和弟弟交流了。

又是某一天,马文发现他放的食物一直没有动过的痕迹,他担心弟弟会饿倒,便强行破开房门。

可里面只是一个整理好的简洁的房间,窗户紧闭着。

弟弟消失了。

马文眼睛有些酸涩,他缓步上前,想要去拥抱自己的血亲。

亚尔林刚想阻止,但他犹豫了。

马弗看着想要拥上来的马文眼神一瞬间的恍惚,但马上,他的眼神坚定了来。

一瞬之间,在马文即将拥抱到他弟弟的时候,一阵寒芒闪过,亚尔林眼神一凛,大声喊到:“闪开!马文!”

但距离太近又怎么去闪开。

自那泛旧黑袍中刺出一柄断刃。

不远处的荣光手指轻轻一勾。

“嗡!”马弗肩上的炙热印记爆发出惊人的热量,一刻间燃起了一朵火花。

“呃啊!”感受到肩上的烫伤,马弗疼痛不堪地松了松手,断刃掉在了地上。

马文还没反应过来,这一瞬间发生的太快了。

马弗痛苦地吸着气,肩膀处被焚出了一个洞,露出了被烫伤的皮肤。

亚尔林跑上前一把将马文拉过来。

“马…弗……”马文渐渐看懂了。

“抱歉…哥哥,为了天堂的大义……”马弗忍着疼痛掀起疯狂的笑容,“我的价值,就是将你们一并带向地狱!”

“天堂!”马文火气一下涌了上来,但更多的是,对他自己的愤怒,弟弟会变成这样全都是他自己的原因。

这一刻,马文深深憎恨着自己。

马文空洞地看着马弗,但接下来,他又惊恐的看着马弗拿出一支紫色药剂。

“天堂不朽!”马弗将药剂一下注入自己身体里。

荣光沉着脸色看着逐渐病态的马弗。

他轻轻走上前将两人拦在身后。

“要准备肃清了。”荣光沉重地说道。

“前辈!”亚尔林一惊。

马文瞪大了眼睛,心里如刀割般的疼。

“队员!”荣光目光严肃的喊了一声。

亚尔林紧地看着荣光。

马文有些呆滞地抬头。

“钟塔行动守则忘了吗?”

为了钟塔与正义,为了和平与安宁。

马弗的皮肤逐渐变为紫色,他的身体也变得不再为人。

那是一只怪物。

“舍弃怯懦,恐惧和不安,我们…是最后的城墙……”马弗脸颊划过一滴泪,轻轻的说到。

没错,于亲情与大义中间,他必须作出抉择。

那么,为了大义。

马文咬了咬牙,擦干泪水。

“黑障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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