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奔跑的途中就已经解除了异灵状态，那张平凡的脸略显焦急，蓝依然心里小小地难过了一下。
还是避免不了天人永隔的结局。
林婉容双目紧闭，灵魂体闪烁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再好好地触摸她一下吧，她可能就要消失了……”
夏蝶和蓝依然分开，她也解除了战斗状态，一身素白长裙，脸上罕见地染上了一丝悲凉。
“她可能没办法回应你，但是你做到已经足够多了，真的足够多了。”夏蝶试着安慰杨默。
杨默已经释然了很多，没有像刚开始见面时的那样歇斯底里，他轻轻的把手放在林婉容的脸颊。
他的眼神很温柔，好像会说话，那个眼神就已经能传达足够多的思念了。
蓝依然默默地把视线挪开，剩下的时间就交给杨默吧。
然后她的眼睛就对上了夏蝶。
她俩都没有开口说话，但是蓝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夏蝶之间的联系，在慢慢淡去。
夏蝶欲言又止。
“我知道。”蓝依然抢先开口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好，我答应你的，我会找到你。”
“嗯，等你来哦。”夏蝶轻轻一笑，那个笑容似乎能治愈一切。
蓝依然瞬间就没那么怕了，她抬起手，露出手背上的Q版幽灵图案，夏蝶化作白光钻了进去。
然后那个图案，就化作尘埃似的，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了空气中，仿佛无数星光。
——
白芷茵和杨默的注意力全部在黯淡的林婉容身上，谁也没有说什么，蓝依然站在两者之间，只有沉默。
林婉容的身体在几次闪烁以后，终于不再闪烁了，趋于稳定了下来，此时她的亮度几乎看不见了。
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
蓝依然和白芷茵低下了头，为死者默哀。
杨默眼神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其实刚刚在摩天轮上他们就已经告别过一次了。
可能自己无法忘记林婉容重新开始，但是以后至少能有一个人的样子了。
他不会再孤单，因为无论在哪儿，他都能感受到女孩温柔的耳语。
“原谅你了。”
——
“节哀顺变。”蓝依然跟在杨默身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杨默说。
“谢谢。”杨默道谢。
蓝依然她们帮了很多忙，它现在对蓝依然只有感激，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敌意。
白芷茵默默地跟在蓝依然身后，心念电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蓝依然和杨默走在前面，夜晚路灯投下橘黄色的灯光，夜晚被粉饰得很平静。
大概谁也没有意识到城市里潜伏着危险的异灵，也没有意识到是谁在偷偷守护。
蓝依然现在脑海里全是怎么找回夏蝶，虽然她也应该关心一下杨默的心情，可在和杨默攀谈的时候，就是心不在焉的。
“我可以向你打听一些事吗？”蓝依然问杨默。
“什么事？”
“你之前，是正牌驭灵师吧？”
“没错。不过我也没干过多少正事，仅仅是向公会报了个名而已。注册了之后还没半年，婉容就出事了。”杨默有些自责。
要是当年自己多陪陪林婉容，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矛盾了。
“好。那我问个事。”
“你说。”
“驭灵师的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让我想想。”杨默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着如何表述清楚。
良久，他开口了。
按照杨默所说，蓝依然大致了解了一些驭灵师的情况。因为白芷茵也还没有成为正牌驭灵师，所以杨默的情报更加丰富一些。
虽然每个驭灵师都是先接触的驭灵师公会，但是在驭灵师界最具权威的管理机构是天灵司，掌管着驭灵师和正常世界之间的大大小小的分歧，有处理暴乱灵异、处理暴走驭灵师、维护驭灵师的神秘性之类的工作。
驭灵师公会负责发布一些任务，以及灵异物品的售卖，再有就是驭灵师等级考核。
驭灵师之间等级森严，有着严格的等级划分，成为驭灵师也只是堪堪完成了第一步。
等级由低到高分为驭灵师，驭鬼师，驭妖师，驭魔师。
通过驭灵师考核也只是刚刚入门而已，这时候也只能接一些简单的任务，公会甚至不会给你太大关注，你几个月不去报到都没有人在意。
杨默的等级就是驭灵师，很多人一生都卡在驭灵师这等级，因为大多数人的异灵成长值有限，无论怎么锻炼也就那样了。
驭灵师界是一个非常残酷的世界，天赋占据百分之九十。
驭灵师所在的环境其实并不在现实世界，而是一个独立的空间，面积大概有一个新疆那么大。
进入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猎杀一只有核灵异，在月圆之夜来到公会指定的地点，自然会有人来接应。
“好的，我知道了。”蓝依然感激地点点头。
白芷茵在一旁，也将这些话尽收耳里，她虽然比蓝依然了解驭灵师界，但是身为准驭灵师，能知道的还是有限的。
他们不知不觉来到了十字路口，他们三个人都停住了。
“嗯……你们还有什么事吗？”杨默问道。
“没有了。”蓝依然和白芷茵对视一眼，回答说。
他们找杨默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解决林婉容的事，现在这一切都解决了。
“好，那我们就在这里道别吧，我还住那边那片小区，你们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会尽自己的可能帮助你们。”杨默微微一笑。
“好的。”
“拜拜。”
“拜拜。”X2。
蓝依然目送着杨默离开。
杨默的背影很萧条，穿着松垮的秋装，头发也很乱，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杨默低着头，看起来很没有精神似的，林婉容的事，也不是那么容易就释怀的啊……
蓝依然有些难过。
但是当杨默快要消失在视野中的时候，蓝依然看见他伸了个懒腰，然后抬头看了看天，昏黄的路灯一下子就有了温度。
蓝依然的心情转变为感动。
他一定会从过去的悲伤中走出来的，承载着那个女孩的期望，他其实从来没有一个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