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再快点!
笃!笃!笃——
一阵慌乱的奔跑打破了平静的湿滑小巷,吉赛利拼了命地奔跑着,背后两道黑影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猛地加速绕过一堵灰色的墙壁,吉赛利一个转身,过度的奔跑让他觉得眼前一昏,侧头栽进了堆砌的杂物中,还好没有灰尘惊起,因为湿润的雨水把它们都粘住了,手上抓住的两位“货物”也被一同栽进了杂物中。
黑影停住了,他们的速度慢了下来,像是打量着什么唾手可得的猎物般,缓缓地在杂物旁踱着步子,准确来说,那不是踱步,因为他们的下半身是黑色果冻般的液体状,蠕动更为合适。
吉赛利喘着大气,肺部是难以忍受的压缩感,腿上是分不清麻木还是疼痛,只感到浑身没了力气,他真的...再也跑不动了,面前的两位穿着黑色的披肩斗篷,最顶上清清楚楚地刻着狰狞可怖的兽头,红色边缘看起来如同流血的眼睛,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脸完全就只有三个黑点,没有任何人类的特征。
“你们...到底为什么要破坏交易!”吉赛利鼓着最后一口气把自己的愤怨喊出来,他辛苦带着“货物”转移至据点的最后一刻,突然就从据点的窗户里窜出来两个黑影,最要命的是,黑影的那胶体状的手里,拿着的正是来接引“货物”的人的脑袋!
吉赛利不是没有尝试过杀死这两个诡异的生物,而是都以失败告终,咒术即使前一秒将它们炸得粉碎,它们也能在下一秒立刻重组再生。
吉赛利只能跑,但是它们随后紧追不舍,而且就像是故意玩弄他似的,一旦跑出一点距离,它们就立刻追上来,随机打出一条触手,专门打在吉赛利的腿上。
吉赛利手中凝聚出最后一点霞之力,在两个黑影无动于衷,慢慢伸向自己的时候,一发剧烈的火球喷射而出。
砰!——
巨大的火焰将阴暗巷子的一角照亮片刻,随后就冒起一阵硝烟,吉赛利睁大了自己的瞳孔,嘴巴大张着,脖子上的两个大孔顷刻鲜血如注,是的,两个胶状生物伸出来两条触手刺穿了他,他再也没法呼吸活下去了。
触手慢慢收回去胶状生物体内,吉赛利死了,头向一旁无力的垂下,身体不甘随后侧倒,两位“货物”就在他最后的视线里。
胶状生物像是有情绪的“笑”了起来,一上一下的抖动着,三个点也变成了半弯的笑脸,它们将粘稠的身体往凌和安娜的身边移动着,似乎二人有什么吸引着它们的东西。
啪啪!啪嗒!——
一阵鼓掌的声音从屋顶传来,胶状的生物立马警觉地浑身颤动一下,它们一同抬起头,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胖胖的屁股。
“真得好好感谢你们!”
砰!——
阿塞利德庞大的身形立刻将胶状怪物压扁下去,一滩滩黏液立刻飞溅到到周围的灰色墙壁上,它们蠕动着,想要恢复原状。
“霜侵——花凌。”
阵阵寒气瞬间从墙壁上渗透出来,把那些黏液冻了个结实,随后那些黏液就变得晶莹,一直到内部彻底被冰霜同化。
阿塞利德拍拍屁股,一点黏液也没沾上,反倒是又不少黑色的痕迹,看起来是烧焦的黏土。
“焚烧——鸣火。”一阵阵均匀的火焰将墙边的冰霜融化,黏液随着白色的水蒸气一起消失在空中,只留下一股难闻的烧焦羽毛气味。
阿塞利德确保黏液都处理干净后,朝着墙壁上的金发女人挥挥手,示意可以下来了。
“阿塞利德,你下次作战方式还能再不雅些吗?”金发的赛拉尔一个稳稳的落地,有点嫌弃的看着胖老头阿塞利德。
“哈呀,这不是刚感应到秽兽会残党的气息,好久没看见,一时间太激动了!”阿塞利德激动地说着,转了转自己的手,随后看向躺在杂物堆里的凌和安娜。
“那小子,现在肯定急死了。”赛拉尔说着的同时,慢慢走到凌和安娜的面前,蹲下身,撩起赖凌和安娜的刘海,轻轻摸着温度,大雨天的感冒可就不好了。
“哎,也不知道那小子,打得怎么样了?”阿塞利德看着漫天的雨点,若有其事地转向不远处。
“哦对,差点忘了你在他身上下的监察咒术,怎么回事,你不是全程观察着吗?”赛拉尔将自己身披着的防水皮袄给两小只盖上,随后看向阿塞利德。
“不知道,刚才监察咒术被屏蔽了。”
“屏蔽?”
“是啊,屏蔽。”
阿塞利德长吹一口气,随后看向赛拉尔,神情严肃了些。
“那,他难道是遇上秽兽会了?”赛拉尔脑子里蹦出来一个最糟糕的状况,霞月帝国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也将转移前的渗透势力激发出来,快三年了,秽兽会的残党们终于还是按奈不住了。
“我看倒未必,那些人里没一个能打的。”
“那你的意思是?”
“等咒术恢复,我会给他发咒术感应,他自然而然会来找我们。”阿塞利德抬起手,手中凝聚出一团红色光球,捏碎后,朝着天际纷飞出去。
“那带她们去你那里吧。”赛拉尔不知什么时候拎起了两小只,露出放心的表情。
“嗯?我那里都是糙汉子,哪里懂照顾孩子?”阿塞利德眉头皱起来了,他那里可不会照看孩子,事实上,最近没了少年和他活泼的妹妹,很多人都觉得赌场的气氛少了点什么。
“又不是要你们照顾,我来。”赛拉尔用胳膊肘撞了撞阿塞利德的大肚子。
“那怎么不去你的服装店,有慕斯照顾不是更轻松吗?”
“怎么?不欢迎我顺带做做客?”赛拉尔鄙夷地瞪了阿塞利德一眼。
“哎哎,行吧。”阿塞利德摆摆手,表示无所谓了。
“呵呵。”赛拉尔一阵轻笑,缓缓朝着赌场的方向走去。
雨点仍然下坠着。
“等等...”阿塞利德喊住了赛拉尔。
“什么事?”赛拉尔回头,金色的长发沾湿了大半。
“伞。”阿塞利德撑起一把足够容纳两个成年人的大伞,往前走了几步举到了赛拉尔的头顶,因为自己身体和两小只的缘故,伞的覆盖面似乎太小了。
“呵呵,你自己的半边顾不到吧。”赛拉尔好笑地看着阿塞利德,身体慢慢和阿塞利德之间拉近了距离,肩膀靠在了一起。
“我可以不打的...”
“少废话,快点走,帮女士撑伞可是你的荣幸。”
......
几堵墙壁外的位置,雨点似乎小多了,金色的剑尖就停在波尔斯的鼻子前,盔甲人声音冷淡地下达着最后通牒。
“问你最后一次,她们在哪里!”
“不...不会背叛老大的!”波尔斯虽然绝望和盔甲人之间的实力差距,但是他绝对不会向杀害老大的人屈服一步。
“你!”盔甲人的剑刃微抬起,直指波尔斯的眼睛。
第三十二个人了,每个都是那么死倔的忠诚,一点也不肯透露凌和安娜的行踪,我愤怒,但是也无奈,他们一个个像是忠诚到愚昧的家伙,任何威逼都不行,利诱更不用谈了,我不会,也没资格。
“杀了我!”波尔斯豁出去了,老大都死了,他也失去了最大的信仰和依仗。
他那倔强的声音听得好刺耳,明明是一群干着一群偷鸡摸狗,残害生命的事情的家伙,现在却还想死得像个义愤填膺的义勇之士!
“我就成全你!”我举起剑刃,下足了力气,金芒而下。
波尔斯闭上了眼睛,走马灯的记忆在脑子里如同潮水般涌起,小时候跟着老大一起混,抢了贵族小孩的食物,看着他们气得到处找妈妈的样子,真是最大的乐子,年纪大了一点,家里的亲人全部离开了自己,只有老大不嫌弃自己,带着自己加入的组织中,才能有了温饱,才有了和大家一起活着的日子...
我看到他坦然赴死的样子,心底就越是愤恨起来,你给我装什么东西!混账别想死得和个义士一样!
剑刃一转,剑身狠狠地拍在了波尔斯的面门上,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道让他瞬间昏迷过去。
我站直身体,望着天空,雨点似乎变小了。
我是谁...我是穆,也是徐穆勇。
金色铠甲消失了,右手臂上的符号还有两道,我能感到自己剩下的记忆,都在这符号里。
那个银黑交替的女孩是谁?还有那个在我死亡前看到的银发是谁?
望向遍地被我打晕过去的人,除了利卡特和那个老大已经确死无疑了。
疑点重重,但是好在现在有了方向,似乎是刚打完一架,冲昏头脑的怒火慢慢平息了,我冷静地想着他们绑走凌和安娜的方向。
脖子上似乎有点奇妙的感触,我手拍着看去,一条蓝色信息瞬间投射在我的眼前。
来赌场,你的妹妹和那个小女孩都救下来了。
随后信息一阵跳跃,留下了署名,阿塞利德。
我惊喜地看着信息,顺着记忆中的赌场方向不顾一切奔去。
天空放晴了,一阵未被察觉的阴影绕过地上被打昏过去的人,来到了利卡特的身边,慢慢地扩大成一个圆圈,像是沼泽般将其尸体吞没,没有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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