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很少变身,更是几乎没有在变身后看过镜子,要说打扮,那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如今还是第一次看到变身后的自己被打扮后的模样,原来只是换了衣服,人就可以变得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陌生无比。

原本零散的银发被发带绑了一下,显得有条理了许多,精致的颈带修饰了他细弱的脖颈,胸前白色带着花边的布料让他根本不存在的胸居然显得有那么一点点少女的凸起,黑色的蕾丝将他本就瘦弱的体型显得更加优柔而神秘,原本就瘦弱的身躯显得更加娇弱无力。黑色的丝袜隐隐能透过袜子看到腿的白嫩,高跟小皮鞋略微弥补了他的身高,让他略微有了那么一点成熟感,然而这样的成熟感在娇小的身躯下,只会让人觉得那是小人儿对长大的渴望。

他的眼神本来就没什么精神,然而换了一身衣物以后,那没精神的眼神,却被衣物的高贵气质修饰成了一种仿若睥睨众生不屑凡尘的脱俗感,世间的一切都入不了镜子里这位少女的眼睛的感觉——

但那只是个不想打工的男生而已,那眼神,只是在对吸血鬼的无礼进行无声的控诉而已……

“来,抱着这个。”艾艾娜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了一个二十多厘米高的大白色兔子玩偶。

他接过玩偶,拿在手里,却被艾艾娜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如同抱着婴儿一般地半搂着白色兔子玩偶。

看着镜子,他更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好像自己不是自己了一样。

“满意了?”他冷着声音说道。

“果然很合适,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一定很合适。啊,太可惜了,明明资质这么好却是男的,不如让姐姐喂你点血液,来当个真正的女孩子怎么样?你只要愿意,我可以出双倍的工资,怎么样?”

“……休想。”

“有什么要紧,当我的孩子有什么不好吗?我可以保证你有稳定的食物来源,也不会被外面发现,难道不好吗?”

“……休想。”

“好吧好吧,我喜欢你嘴硬的样子,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开窍的。”艾艾娜笑道。

开窍吗?……不可能的。

松云心抱着那兔子玩偶,只觉得腰间的束带绑的着实很紧,紧到身为恶魔的他,居然连饥饿感都变弱了许多。原来恶魔的饥饿感可以用这种方式减弱的吗?

他用手调整了一下藏在裙子里面的束腰的位置,随后问道:“穿成这样,我要怎么干活?”

裙子长的快到了脚踝,还分了好几层,走快些会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在被裙子往后面拉,要是一个不小心踩到了裙子,必然是要被绊倒的,甚至因为身体被几乎绑紧了,想要换一个舒服点的跌倒姿势都很难。而身上为了固定衣物而绑着的束腰、带子,也几乎杜绝了他做出什么大的动作的可能——甚至连弯腰捡东西都会变得几乎不可能。

“你要干的活和别人不一样。”

“嗯?”

说完后,他便被她领着来到了酒吧的吧台,安澜一如既往地在这里调酒。

松云心看了他一眼,他也回以一个微笑。

来这里做什么?调酒吗?那可是他完全不会的领域,而且穿成这样真的能腾出手来做什么吗?况且,自己还被逼着抱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兔子?

他正想着,便感觉到艾艾娜搂着他的腰,将他举起之后,放在了吧台桌子的边缘,让他坐在了桌子上。

长长的吧台桌子,左侧是酒客们的酒杯,而最右侧腾出来的一小块本来似乎应该摆些好看的小物件的地方,此时被放了一个坐垫,而他正是被放在了这坐垫上,背对着吧台,面对着酒吧那许多的酒客。

他与她那华丽的服饰,自然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被那些目光注视着,松云心只觉得如果这时候能在地上抠个洞,自己能把自己就地埋进去长眠。

“这里就是你的座位了,不要乱动。”艾艾娜笑道,“晚点再见,小宝贝。”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甚至没给松云心留多少问话的时间。

松云心看着她的背影,呆了好一阵子,随后才叹了口气,头顶的呆毛也跟着从发带旁边挤了出来,弯下了腰像是也叹了口气。

这吸血鬼,属实有点莫名其妙了吧?让自己坐在这里?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不是除了耽误事儿,对营业没有任何帮助吗?

那边的桂玉还在忙着迎接客人,对于一个小酒馆来说,她那积极的服务想来确实能带来收益,那自己呢?

从来没有听说过在哪里打工,有这么一个职业,是坐在桌子上的?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怀里抱着小兔子,毛茸茸的小兔子玩具有张无比无辜且可爱的脸。

这种小女生才会喜欢的东西,自己抱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无数的问题聚集在了他小小的脑袋里,让他忍不住蹙起了眉。

离他坐在吧台上的屁股不足二十厘米远的地方,便有一位酒客的酒杯摆在那里。

按说,既然是打工,总该要做些什么吧?

他扭头看了看那酒客,那酒客也看了看他,被酒早就熏红的脸,看到松云心后腼腆地扭过了头,不再多看。

自己要说些什么客套的话吗?比如欢迎光临一类的?

原本往这里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许多种可能,比如被迫和桂玉一起迎接客人,打扫卫生清理下水道,甚至为一些特别的客人提供特别的服务一类的,但现在看来,自己的想象力远远不及艾艾娜的一星半点。

艾艾娜没说自己要干什么,安澜也自顾自地调着酒,与酒客们闲聊,告诉他们一些听起来很厉害的调酒知识,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

罢了,什么都没说,也就意味着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反正自己是被逼着来打工的,何必自己为难自己,想那么多多余的事情呢?

酒吧里并不算吵,也没有一个人过来打扰他,但是会看他的人很多。

随着时间的逐渐变晚,人也变少了许多,昏暗的灯光与悠扬的音乐,听起来都很适合睡觉,坐久了,她打了个哈欠,便往左边一靠,靠在了吧台桌子尽头的柜子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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