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的，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防守，韩勋的体力也已经被消耗了很多。
他还是低估了顾寒。
他确实没想到这个人能够坚持这么长时间。
“哈，哈……”顾寒停下攻击，大口的喘气。
他的气息已经因为这段时间的连续进攻变得异常紊乱，大量的体力消耗也需要他用喘气来调节。
“要来了！”
韩勋顿时紧绷神经。
他看见过顾寒的这个架势，那一道剑气，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这一剑，你可接好了！
苍云三剑，第一剑，破云！”
顾寒双手握住剑柄，一道剑气随着他的挥剑而朝前斩去。
横劈的剑气占据了整个擂台，这一剑，韩勋只能接！
“临岳剑意！不动如山！开！”
韩勋这一次没有任何收敛，将剑端插入擂台，直接施展剑意。
一道金光从他手中的剑身散出，以剑身为中心，向两边展开一道肉眼可见的灵气墙壁。
“顾师兄！看看是你的剑气锋利，还是我的剑意坚韧！”
下一秒，两股灵气碰撞在一起。
激起巨大的气浪，让台下的弟子不得不用手臂挡在面前，闭上双眼，以免被飞沙伤了眼睛。
“轰！”
巨大的声响起，擂台之上，尘土飞扬。
坚硬的石质擂台竟然被这样的冲击击碎，化为飞尘！
到底是怎样的力量？
这位于灵气碰撞中心的两个人真的还活着吗？
众人屏息，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赢得了这一场对阵。
裁决长老也盯着擂台，他要第一时间救人。
台上这两个随便折了一个，他都担待不起。
而苏紫衣则是皱着眉头，相比于胜负，她更担心的是顾寒的安危，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
片刻过后，飞尘散去，两人的身影在擂台上出现。
“快看！”
擂台之上，顾寒已经是难以站立，韩勋则是一只手捂着另一只手臂，正晃晃悠悠地走向他。
他的道袍已经破损不堪，皮肤上也出现了一道道飞射的碎石而造成的血痕。
即使是预先保存了体力和灵气，接下这一道剑气还是如此勉强。
“破云，果然名不虚传，顾师兄。”韩勋走到顾寒的面前，拿剑指着他道，“这一战，是我赢了。”
“没想到，你的剑意竟然还能这么使用。”
顾寒单膝跪倒在地，面色惨白，他的胸口因为刚刚的冲击而受伤，嘴角渗出鲜血，他的道袍也已经是破破烂烂，鲜血透过衣物，流淌到擂台之上。
“剑意，当然应该随心所欲。”韩勋有些骄傲地说道，“若是顾师兄也领悟了剑意，恐怕我就无力招架了。”
“哼，既然如此，咳咳……”顾寒强撑着身体说道，“我还想问你个问题。”
“此战我韩某胜之不武，愿意为师兄解答，聊表歉意。”韩勋道。
他知道，别说是顾寒领悟剑意，只要是顾寒把他那把宗门分发的低阶灵剑给换了，自己都不一定打得过。
再加上自己事先研究过顾寒，而顾寒却没有见过他的对战，不熟悉对手。
这样一对比，韩勋确实占利，可以说是胜之不武。
“我想问，你是如何领悟的剑意？”顾寒问道。
这已经成为他的一个心结。
无论如何，他想获得一个答案。
说是天赋所致也好，悟性不足也罢，他需要一个答案。
“呵，在这之前，我想问师兄，你修炼剑道的理由是什么？或者说，你为什么而挥剑？”韩勋放在手中的剑，聊起天似的问道。
“为何这么问？”
“我幼时习剑，曾遇到一个凡尘剑士，他当时就问过我这个问题。当时我并不知道其中含义，只记得那位剑士对我说，他挥剑，是为天下苍生。”
“那位凡尘剑士的剑术之巧妙，之出神入化，韩某至今无法企及，即使我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为。”
“多年后，当我真正踏入剑道的时候，回想起那位江湖剑士的话，才领悟其中含义。”
“剑道茫茫，漫无目的地挥剑就如同雾中寻路，总要迷失，唯有心中有必须为之挥剑的理由，才能走得长远。”
“如果你不告诉剑，你想成为什么样的剑士，剑又怎么会回应你？”
“顾师兄，你为何而挥剑？”
“你是为了什么，才在这擂台之上拼尽全力，不惜遍体鳞伤也要战胜在下？”
“我很好奇。”
韩勋两眼放光，他盯着顾寒，等待着他的回答。
如果你不告诉剑，
你要成为什么样的剑士，
剑又怎么回应你？
一句话，让顾寒顿悟。
原来，执迷不悟的一直是自己。
在低谷待了太长时间了，甚至都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走上这一条道路。
原来他的心结并非是什么剑意。
而是他的本心。
“哈哈……原来如此！”
顾寒自嘲一般，大笑两声，随即说道：
“韩兄，在下有一个妹妹，风华绝代，天资聪颖，就是有点呆。
我没有什么大本事，本来就是凡人一个，想做的事情，也是简单的不得了。
无非是将我那傻妹妹护好而已。
做一个兄长该做的事情……”
顾寒说着，他身边的断剑竟然开始散发出青色光辉，一股灵气再次从顾寒的身体之中飘散而出，也是散发着青色光芒。
“可惜在下愚钝，三年境界停滞，如今已经落后妹妹太多，实属失职。
原则上来说，刚刚我们的对阵应当已经结束，顾某应该认输了。
但是一旦顾某在这里倒下，未免太过难堪。
毕竟，我在刚刚与你对阵时发现，妹妹就在这台下人群之中。
敢问韩兄，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一次，一剑，定胜负。”
顾寒强撑着已经到达极限的身体，拿起那柄断剑，与韩勋对视。
“胜之不武，却之不恭！
韩某，愿意迎战。”
“那请韩兄看好了，这一剑，便是我的答案。”
叮——
顾寒手中的断剑发出铮铮之声，于此同时，他剑道上的瓶颈瞬间破碎，这一瞬，他已然领悟了自己的剑意。
苍云剑法，第一剑，破云！
断剑，亦可斩敌！
一道剑气再次飞出，从韩勋的耳侧飞过，斩断了他的几根发丝。
但当这剑气触碰到擂台表面之时，却斩出了一道深达数尺的剑痕。
其威势，只增不减。
若是这一剑斩向的是韩勋，他现在应该已经是断成两截。
胜负已分！
顾寒对着台下憔悴一笑，随后仰面倒下。
与此同时，台下一道倩影从人群之中飞出，直接来到擂台之上。
“哥哥！”苏紫衣捧起顾寒的脸，查看他的气息，还活着，但是很虚弱。
“对阵还未结束！谁人敢擅自上场！？”事发突然，裁决长老反应过来的时候，苏紫衣已经在台上了。
“不必了长老，那一剑，我自愧不如。
我韩勋，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