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给会议的收尾工作带来新变数。

大家都很不理解,泠家五小姐是什么意思。

说实在的,他们觉得邀请苏无夜,就是因为归云峰令牌的归属。

那玩意儿在死去的方大管家手中找到。

但现在已经还给苏无夜,方家无了,天心会的计划也就破产。

大家站队易剑阁,打算各自出点钱打发苏无夜,希望他别继续在归云峰上做文章,回去后安心带林汐沫就行。

再来和苏无夜交好也算个投资。

结果泠五小姐竟然给苏无夜发言权利,泠家这是看上苏无夜了么?

想必,也是由于林汐沫吧。

因为泠家祖训不能染指归云峰。

“我是局外人,说不出什么见解,想必如诸位所言,昨夜荡平方家的是魔教中人。”

“苏峰主只打算说这些吗?”

黑丝少女似乎对白衣男人的发言并不满意。

“我尚且未进入过里界,也并不熟悉南淮的具体情况,只是年轻时求学来过而已,说不出什么。”

半真半假的话,最有信服力。

泠五小姐对此也没再发言,只道:“苏峰主,未来,相信我们会有单独聊天的机会。”

“泠五小姐这是何意?”

奕怀秋有点绷不住。

很气啊。

泠家的女人,从昨天晚上宴会的时候,她就发现这女人一直在看苏无夜。

到底什么意思?

她可是知道泠家内部什么情况。

作为天灵大陆上亘古不变的第一商会。

逐利二字几乎是刻写在泠家的基因里。

“奕天女紧张什么,莫非你对苏峰主有意思?”

泠五小姐的黑色面纱下传来少女般娇笑。

可任谁都听得出来,里面轻蔑之意满满。

固然泠五小姐论实力和地位都不如奕怀秋,但动泠家的嫡系,几乎就意味着百分百被制裁。

当年易剑阁能发家不仅仅是靠奕家剑祖统治性的实力。

也靠泠荒商会的帮衬,不过现如今奕家有了能够推演计算的阵甲,是完全可以出来单干的。

“我……我不过是在警告你,你们泠家有祖训不可染指归云峰相关,现在苏无夜是归云峰峰主,你可知晓?”

奕怀秋不敢承认和苏无夜的关系。

其一害怕家中长老们会如当年那般反对。

其二则是她怕他旁观,如果她承认了,他不承认怎么办?

她很害怕。

现在的苏无夜,她已经看不懂啦。

尽管她知道他们依旧维系着微弱的关系,但想要回到从前,她不知道是否还有可能。

所以才会问他,有几分从前呢?

那不仅仅是个问话,更是她的试探。

而对于她的试探,他当时没有回应。

所以奕怀秋心中很不安,她在昨夜进入里界后,并没有去方家的腹地检查伤亡情况。

只在奕家存放着阵甲的那间小屋里发呆。

想着他们从前在这里幽会时的模样

“我知道啊,又没说染指归云峰,只是单纯对苏峰主这个人感兴趣,没什么问题吧?奕天女那么紧张做什么呀。”

看不到黑纱下的笑脸,但林汐沫不由觉得这位少女很像苏青鸢。

和那个家伙一样恶劣。

“你能对苏峰主有什么兴趣?不过是对林小姐有兴趣罢了。”

“话不能这么说,苏峰主可是青年才俊,很稀有很稀有的那种,奕天女不这么认为吗?”

女人吵架的时候。

五位家主都没说话,选择观望。

现在方家没了,南淮城虽还剩下七大世家,但他们五家是要明显弱于泠家和奕家的。

也因为方家先前和奕家不对付,才能维持南淮平衡,如今泠家和奕家很可能会反目。

未来互为竞争对手。

奕怀秋好气。

她居然被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逼得没办法,要换成她十七岁的年纪,已经提剑砍人了。

可现在她肩负着家族责任,和泠家不能太过交恶。

“苏峰主怎么以为?”

奕怀秋把话题抛给苏无夜。

希望他能解局。

不想白衣男人回答道:“如果泠五小姐认为我是才俊,那便是才俊吧。”

他这么回答的理由无它。

是因为泠五小姐恐怕已隐约窥破昨晚真相,对方现在不明说只是试探他,显然有其它考量。

反正暂时符合他的利益。

以前,他也不是没和泠家人打过交道,泠家人对正道赢还是魔教赢没兴趣,他们只关心每年财富的增长率。

奕怀秋好委屈,没想到他竟然会帮以前没见过的女人说话。

可又无法发作,正打算找泠五小姐再战一个回合、

对方却主动表示有事要离席了。

“下次再见,苏峰主,你妹妹叫苏月安吧?”

“不错。”

“请代我向她问好,你们兄妹,本小姐都很喜欢,这张纸条送给你。”

在泠五小姐从苏无夜身边经过时,发生了如上对话。

白衣男人接过她的纸条打开一看。

里面写着。

——如果你入赘我们泠家的话,我会很高兴的,嘻嘻~

……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归云峰,昨天会议的最终结果决定将方家三成产业划归到你名下。”

“后天,我可没时间打理产业。”

“秦老爷子说他的家族免费帮你打理,他很识相。”

翌日,南淮江畔下着小雨。

苏无夜站在河堤旁,没有撑伞。

林汐沫今天在闭关消化城内几个家族送的一大堆灵草灵药,所以没有跟来。

身旁替他撑起伞的人是奕怀秋,她并非和苏无夜有约。

只是心情烦闷打算在江边走走,恰巧遇见了他。

“随便吧,每个月把赚来的灵石送到归云峰就行。”

他好现实。

奕怀秋不由得想。

直接就把结果道出,有灵石就行,没灵石那些产业对他来说也不重要。

“你这么无所谓,将来万一需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呢,你阵术之强……”

“还没考虑过那些。”

“你不做将来的规划吗?”

白衣男人没有立即回答。

过会儿才道:“先活好现在吧。”

听得这个答复,撑伞的紫裙女子也沉默了。

因为她想起分手前夜,问他的那个问题。

——你觉得现在重要还是将来重要?

那时,他只是模糊的说“知道了”。

“这……就是你给当年的答案吗?”

奕怀秋从回忆中脱出,各种情绪在心底不停翻涌上来。

打算再说些什么时,却发现他已离开自己的伞下。

那个白衣背影,于南淮的朦胧细雨中正渐行渐远。

她不由得失意般将左手探出伞外。

低落的想,大抵再难回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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