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员们四散寻找苏映雪不谈。
大厅中央，卡列尼伯爵跌倒在地上，莫清清一脚踩在他两腿中间，吓得老伯爵瑟瑟发抖。
“要命还是要钱，选一条吧，就个人来说，我推荐你选后者。”
此刻的莫清清，只能用盛气凌人四个字来形容，顶级大小姐的气场彰显无遗。
老伯爵早已没了那慢条斯理的稳当劲儿，结结巴巴的说道：
“莫大小姐……我和你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为什么要……”
“确实往日无怨，但恐怕谈不上近日无仇吧？”
莫清清的眼神愈发冰冷。
“你们父女两个都欺负到我姐姐头上来了，还说没有仇——？”
姐姐？
老伯爵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总统家什么时候有两个女儿了？
这时候黑蔷薇公爵适时的在旁边“轻声”提醒道：
“伯爵阁下，您可能有所不知道，莫大小姐的姐姐，正是‘苏映雪小姐’。”
莫清清回头瞪了黑蔷薇公爵一眼，狡猾的大公却已经提前弯下腰，向她行了一个深深的道歉礼。
事到如今，也没有装的必要了。
前面罗伯塞尔说的那些关于“苏映雪”的话，当然全是为了推进这场“泡沫晚会”的演技，而泡沫破裂的时刻，正在于珊娜服下“女神之泪”的那一瞬间。
莫清清之所以能耐着性子忍到现在才爆发，也正因为如此。
特地筹办晚会的原因，有两点。
第一，这场“审判”，需要观众。
莫清清要让所有人看看招惹自己姐姐的下场；而罗伯塞尔，则想让整个帝国圈看到他和这两个人站在一块儿。
哪怕只是误会，只要传出黑蔷薇大公与总统大小姐或大主教交好的谣言，对他来说就是莫大的好处。
莫清清手叉着腰，拉过椅子，一副随时要给老伯爵开瓢的架势。
“怪只怪你惹到了太岁头上，再问你一遍，要命还是要钱？”
从莫清清知道苏映雪遇到困难之后，她就直接找上对卡列尼家早有企图的黑蔷薇大公商量了这个计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苏映雪没来找自己帮忙，但这不代表自己不可以主动出击。
这也是大小姐的一种任性。
反正只要卡列尼这个姓氏家破人亡，问题自然会解决，而比起“人亡”，“家破”所要处理的后续麻烦更少，莫清清很讨厌纠缠不休，所以才有了现在“逼宫”的这一幕。
面对威胁，老伯爵惨笑道：
“你杀了我吧，我不会为了自己的生命出卖卡列尼家。”
莫清清翻了个白眼，她早就知道老东西会有此一答。
所以才要召开这次晚会。
第二个原因，就是必须要让珊娜.卡列尼服下“女神之泪”。
“老东西，你真以为你不答应，我们就没办法么？”
说到这，莫清清用挑手指了指身后的大主教。
“你知道为什么要特地把教会的神棍拽来吗？”
听见这句话，大主教眉梢一跳，但还是一副假装听不见的样子。
“哼哼哼，女神之泪，服用之后能力直接上升一个等级……你以为教会真的会生产这么阳间的东西？”
老伯爵忽然想到了仪式时自己感觉不对劲的地方。
“那个仪式有问题！？”
“哈哈哈哈，你只猜对一半，‘女神之泪’和‘受洗仪式’其实是一整套的高阶法术，告诉你，那个圣女捣鼓的玩意儿一件比一件阴间，你女儿喝下去的东西确实能提升能力，但同时，也伴随着强力的洗脑效果……你现在再叫她，恐怕已经不认识爸爸，只认得女神大人咯！”
当莫清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主教眉头又是一跳。
被这么多人听到，这套路以后还怎么用……
老伯爵大骇，不信邪的大声呼唤女儿的名字：
“珊娜，珊娜！珊娜——！！”
可是，不管怎么呼唤，珊娜就仿佛听不见一般，只是木木的看着前方。
而这时，大主教忽然睁开了双眼，以两指放在心口，沉沉念道：
“女神在上……归我教门，烦恼不沾……”
一直好似木头的珊娜，突然仿佛受到了牵引，眼中重新被灌入了光芒，她缓步走到大主教身前，也以两指放在心口，深行教礼道：
“……主教。”
“珊娜——！！！不！！！”
老伯爵喊得撕心裂肺，但是珊娜背对着他，已经彻底离他远去了。
如果是苏映雪在这里，一定多少会感到不忍。
但是在场如莫清清，林雨瑶，公爵等人，却不会产生这种感情。
久处高位的他们，只会把有限的柔软留给最亲近的人，比如对于莫清清来说，除了爸爸就是苏映雪。
莫清清连连咋嘴说道：
“啧啧啧啧，你也看到了，就算你死了，你女儿也一定会帮助我们分好你的遗产，不如痛快点，赶紧在契约上签个字，我留你条性命，隔三岔五还能去教会和女儿见个面，何乐而不为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伯爵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莫清清不耐烦的撸起袖子，翻看里面的女士腕表，有点烦躁的说道：
“好吧，考虑到你刚刚失去女儿的悲痛，我允许你再‘啊啊啊啊啊’十秒，十秒之后，你不选我就帮你选了，晚上我还赶回去和姐姐开茶会。”
“十。”
“九。”
“八。”
“七——”
“六……”
莫清清“六”还没说完，老伯爵像哽住一般忽然停止了哭号，咳嗽了两声，忽然伸手道：
“我签——”
咳咳咳咳咳。
然后又是一阵咳嗽。
那一瞬间，头发尚才花白的伯爵好像一下子垂垂老矣。
“这样才对，要是后半辈子再生一个，记得要好好教育。”
在莫清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台下微有骚动，莫清清一瞪眼，扫视台下。
“有谁不服？我最讨厌背后唧唧歪歪的人，有意见站出来说！”
瞬间肃然无声。
就在莫清清打算转身回去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从大门外面传来。
“我不服！”
整个大厅一下子炸开了锅，莫清清……所有人都转头向门看去。
只见那是一个男子，身穿白色的短领衬衫，没有外套，踩着一双浅色调的工装靴——脸上戴着一只狐狸形状的面具。
他叉着腰，很生气的样子。
他的声音有点中性，但是魄力十足。
“莫清清，你有点太过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