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不好意思，谈兴上来了。”江山笑着致歉。
我收回前言，他并不幼稚，反而圆滑得令人恶心。
魏彦吾心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关于您之前提及的，我们两方合作的方式，具体以何种方式进行？”魏彦吾放下酒杯，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
“您想以何种方式呢？”江山笑眯眯地问道。
说实话，谈判并不是他的强项，与其说不是强项，不如说一窍不通。
他之所以能营造这样似乎占尽上风的局面，不过是用了‘对方想我做的，我坚决不做。对方不想我做的，我做做看看’的总体思想。
当然，还是留了一些余地的。
“……”魏彦吾没有说话，而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江山。
眼神中传递着言语没说出来的话语：这种把戏你还要玩多久？
江山失笑着，举起双手以示投降。
“好吧好吧……那就让我们开诚布公地好好谈谈。”
江山收敛起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魏先生，如果你的人不到我们那里去，我很难跟你开出什么比较有意义的价码。”
“我记得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魏彦吾冷笑着，“不是说你可以全权代理彼得罗芙娜吗？”
“殿下可以这么说。”江山耸了耸肩，一副光棍的样子。
“不过，如果您只想要商路的一些便利和北地领地的某些政策支持，已经一些意义不大的声援，我倒是可以做主。”江山没有表情的继续道。
魏彦吾没再言语，实际上他也没指望着江山能做多大的主，要是江山真的大包大揽地接受一系列龙门开出的条件，他反而得怀疑江山是不是在耍他。
眼下才是正常的，虽然能代替彼得罗芙娜和龙门合作，但具体合作方式他没太多的决断权。
当然，估计他回去跟彼得罗芙娜讲一声，下一次来的会是彼得罗芙娜嫡系。
但那个时候他的话语权还有多少就真的说不好。
没准还真就是走个形式，依然是他话事。
毕竟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大，虽然魏彦吾不是很愿意相信那个乌萨斯政坛上的铁娘子就这么被一个似乎是炎国人的小白脸迷得五迷三道的。
但现实好像真的如此。
江山讲的全都是实话，包括他本来想自己开条件也是一样的真话。
只不过他掂量了一下自己，寻思了一下自己既没有这样的才能，又没有背下所有后果的能力。
总不能把事情的结果寄托在伊丽莎白的态度上吧？
江山一向是很没有安全感的性格，总是认为‘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就算伊丽莎白好像真的跟他交心了，江山也不敢完全信任伊丽莎白，要只是他自己倒无所谓。
被骗了就被骗了吧，也没啥的。
但身后有一大家子，有些时候谨慎一些也无可厚非。
“呵，你能给出什么条件？”魏彦吾长长的龙吻斜拉起一个不屑的弧度，他也不怕江山恼怒，从短暂的交谈上来看，他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茶叶、酒水、肉类的优先供给，以及交通的过路费减免百分之三。”江山伸出两根手指说道。
这两项无疑能给龙门带来不菲的收益，但摆在明面上的收益却只有过路费减免。
别看三个点的数目很少，但如果换算到龙门每年在乌萨斯往来的商队，那可就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入关的关税和商税江山无法做决定，但这些东西江山确实可以给出承诺。
很明显，就算只有北境的移动城市如此，那也是数以亿记的龙门币。
但实话讲，太少了，满足不了龙门的胃口。
龙门作为两国之间的经济中心，还拥有大型港口，每天的货物吞吐量总金额何止十亿。
虽然这并不是实打实的利润，但每年亿记的收益确实太低了。
但是，这也意味着龙门自此在乌萨斯来往的商队打上了伊丽莎白的记号，在这位长公主殿下没有倒台之前，可以说他们的贸易活动稳上加稳。
而商人跑商，最希望的是什么？其实就是稳定。
有了乌萨斯长公主方面的背书，起码商队以后进入乌萨斯，只需要考虑市场方面的收益，哪些盗匪啥的就不用担心了。
但，还不够。
“只不过是一点意向交换，你就当作保证金，”江山很不礼貌地拿起魏彦吾放在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魏彦吾倒了一杯，拿着自己的杯子和他放在桌子上的杯子碰了碰，一口饮尽，“不知道魏先生能拿出什么保证金来，我回去也好交差。”
老龙脸色稍霁，虽然说自己不是很在乎些许脸面上的得失，但江山这种润物细无声般的道歉还是让他舒服了不少。
他本不用道歉的，谈判么，不就是你诈我我诈你。
胜负各凭本事。
他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同样一饮而尽。
“优先考虑北境的商品，入关关税减免，出关关税减免——当然，具体减免数额我们还要再谈。”魏彦吾从来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既然是和乌萨斯的公主谈生意，那就拿出足额的筹码来，生意谈了，就得让合作方重视，这才是生财生存之道。
反倒是江山愣了愣，“魏先生……还真是……呃，格局不凡啊。”
“哈哈哈哈哈，承蒙夸奖！”老龙爽朗地大笑。
有的时候，江山也不得不承认，游戏里那些偏脸谱化的人物，真正展现自己的人格魅力的时候，还是十分令人心折的。
老魏确实算得上具有领袖气质的人物。
“江先生的意思呢？”魏彦吾笑意还未敛去，晃悠悠地吧嗒了一口烟斗。
“魏先生如此慷慨，我哪有拒绝的道理呢？”
“好，那就这样定了，”魏彦吾微笑着，神情变得有些古怪，“那么，关于江先生在龙门遭遇的意外……”
“不是大事，你们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就好，真凶我已经有一些猜测了。”
——有个鬼，江山又不是再世诸葛，能掐会算的，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是回去告家长咯。
呜呜呜，殿下殿下，外面有人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