桅杆危耸,一名海贼背着个血淋淋的鱼头灵巧的攀爬着,赤裸的上身黝黑如漆,远远瞧去像只大猩猩。
“哎呦~我拿尿砸死你们这帮龟儿,”八碗被捆在桅杆顶上,不能动弹,自我安慰式的尿起裤子,“公子啊,你害苦我了。”
“胖子!”那海贼已经爬了上来,把鱼头递到八碗面前,“吃不吃。”
“哎,吃,我吃。”八碗连连点头。
海贼嘿嘿一笑,露出焦黄的牙齿,伸出两根手指:“我们老大说了,二百两。”
“天地良心,我没银子啊。”八碗都快哭出来了,就拿上来给自己看一眼,还这么难吃的东西。
海贼仿佛早有预料,从裤腰间取下一张纸,打开,是份契约:“我们老大借你,九进十三出,八分利,利滚利。”
“签,我签。”八碗饿的快断气了,现在一口饭食,要了他那玩意他也乐意。
海盗解开了八碗的捆,又把绑在胳膊上的笔递给八碗:“你倒是聪明。”
“总不能饿死不是,”八碗拿着这笔,与毛笔不同,很硬,筷子似的,“这笔怎么弄得,有意思。”
海贼有些不在意,少见多怪:“拿碳烧的,你要喜欢,回头送你一个。”
“日利八分?”八碗看着借条心头一凉,差点两眼一黑掉了下去,“太黑了吧,我当年在辰国赌场借的高利贷可比这良心啊,跟他们借钱的可都是上头的赌鬼。”
“废话咋这么多,”海贼抓起鱼头就给八碗一下,“赶紧签。”
“唉。”八碗忍气吞声的签了下来,递给海贼。
那海贼也不认字,转身就下了桅杆,八碗赶紧抓起挂在桅杆上的鱼头啃了起来:“等着,这事儿可没玩。”
半晌,那海盗又爬了上来,八碗已经把鱼头啃了个干干净净:“回来了?”
“少废话,站好,我把你捆回去。”海贼说着就拿起了缰索,给八碗捆了个结结实实。
捆好了八碗,海贼又下去了,八碗悄悄藏的一片鱼骨这时就起了作用,他开始小心翼翼的磨那缰索。
且说河洋城中,付言收到了张生的勒索信自是焦虑万分,就是使团全都去借高利贷,再把裤子当了也未必能凑出十万两白银,主使被抓,还送来勒索信,这对两国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这个时节若是求助寅国,接下来的谈判恐怕是没戏了,可若是不救霍思毓,回去怎么和项隆华与霍家交代?至于那个八碗,不是朝廷命官,不管就不管了。
“付大人,我们要修书回长安吗?这二十万白银就是一路快马不停只拿银票,少说也要半个月吧。”
付言看着信,身上里一阵恶寒:“我、我不知道……我……”
“直接和寅国皇帝胡复规要!他们地盘上出的事,他能不管么!”
付言听了很是头疼:“可是谈判……不……不行,这时候不行……”
“大人,还望速速定夺,若是拖下去……”
付言急得头疼,一拍桌:“去相府,我以私人名义找朱相借十万两纹银,把霍大人赎出来,天大的事,舍我一命便是。”
“付大人,这能成吗?”
“你们还有什么万全之策?”付言气的想骂人但还是压住了愤怒。
朱清臣每天早上都要喝一碗甘果茶,今日喝的格外欢喜,还赏了厨子一把银筷子。
“相国,辰国使团付言大人求见。”
朱清臣一听哈哈大笑:“可算来了,老夫好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