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女看着电视内的画面不由得皱眉。
“这跟你说的有什么关系，这不是内外城之战吗？”
她的性格依旧很急躁，做什么事情都有些不耐烦，根本不可能沉下心来。
顾清却脸上带着笑意，“别急，等会就知道了。”
视频内播放的记忆时间点已经是在一万两千年前了。
但此刻内外城之间间隔的城墙已经被推翻了一侧，无数人外城人涌入内城的部分区域扎根生存。
刀刃随就在前面搬着巨大的石块，正在忙碌。
而顾清却站在一座房屋上，看着内城繁华的景象目光冷漠。
距离杀死槐天信已经过去了三年的时光，在这三年中，顾清统一的外城，并且打破了这堵高大的墙壁。
而槐月已经在内城建立了威信，在决议会的地位也是节节攀升，已经成为城主之下权力最大的人。
青梅竹马的两人，从此末路。
见面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槐月的修炼天赋超越了所有人的预料，在这三年间，始终能稳压顾清一头，已经抵达了破窍初期。
而顾清也才纹丹巅峰而已。
相比起她，还差了一个境界。
“明天……就是决战了吧。”顾清朝着身后的碎人岭看了一眼，那里的深坑已经被填平了，化作了绝对的死地。
如今死亡的人数已经突破了千万大关，无数尸骨累积在那，已经无法回头。
内外城已经成为了死敌，要拼杀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没有任何人愿意将另一个族群留在自己身边，外城是如此，内城依旧是如此。
全民皆兵，这场战役的最后共计会有一亿人参加。
在这小小的末路之城，上演足以载入历史的搏杀。
忽然，有一个小女孩出现在顾清的面前，歪着脑袋挥了挥手，“诶，五尊大人，您在想吗明天的决战吗？”
眼前的女孩名叫冷可心，修炼天赋非常高，算是顾清比较照顾的人之一。
她今年刚好十八岁，这三年的厮杀中，一直在死人堆里挣扎过来的。
顾清瞧见是冷可心，露出个温柔的笑容，“可心，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要收拾东西离开末路之城吗？”
他有一个计划，就是种子计划。
槐月的境界增长速度超乎了自己的预料，明日的决战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于是就选择了三百位有天赋的男女，将所修之法尽数传了过去，让他们趁着今天晚上逃离此地。
当然，刀刃随就是其中的队长，必须要带着这三百人迅速离开。
如果明天的战争失败了，也能保留一些火种。
当视频播放到这里，小魔女忍不住嘟嚷了一声，“原来是这样，那黑脸小朋友是这么活下来的。”
“我就说，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从这场战争中活下来。”
点评了一句，却没发现槐月神色苍白，不断的捏着手指骨头，身体都有些颤抖。
她现在已经立顾清为道，再看曾经伤害他的记忆画面，就会忍不住的呼吸困难，甚至十分痛苦。
后面……
视频中。
冷可心微微点头，用鼻子嗯了一声，元气满满的摇晃着娇躯，“嘻嘻，我知道啦，我是来给你看看我的新衣服的，你觉得好看吗？”
说着，她提着裙摆转了一圈，裙摆自然打开，犹如一朵盛开的百合花，无比纯真、美丽。
顾清眼前一亮，“好看，真不错呀。”
“嘻嘻，我就知道。”
她似乎很开心，内城人的衣服真的很漂亮，但却都出自外城人的技工之手。
冷可心踮起脚尖看向顾清所看的方向，伸出手放在眉毛上，像是在好奇的眺望，“五尊大人，您在看什么呀，那个地方好像是城主府？”
“明天如果您大获全胜了，能不能把城主府的宫殿给我一个房间？”
“当然可以了。”顾清带着笑意，看向这活力满满的少女。
“真的呀，太棒了吧，谢谢五尊大人！”她似乎很开心，但紧接着所有的开心都收敛了进去，脸上挂着浓浓的担忧。
甚至眸子里闪烁着泪光。
“五尊大人……我知道我会冒犯您，但我还是想要说出来。”
没等顾清说话，她就站在顾清的面前，低着脑袋，头顶还有些灰尘。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没有赢下这场战争，您和所有的族人都是会死的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不带领族人直接离开末路之城呢，我们去另一个地方发展，从头开始，慢慢的深耕，总一天我们会昌盛起来。”
“在我狭隘的目光看来，这才是我们最好的办法了吧……”
“如果您和大家都死了，我是说如果，没有诅咒您的意思。”她说到这里都快急哭了，“我知道这样说很不吉利，但我就是害怕嘛，呜呜……我不想你们死。”
“我们一起走好不好……我喜欢五尊大人，是那种想要嫁给你，奉献出一切的喜欢……”她说着说着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想说什么，话语杂乱，没有理由。
只是说着，她心中的愿景。
去远方，离开这里，远走高飞，慢慢的走，总有一片土地能给予他们生存。
或许没有必要去打这一场你死我亡的战争。
顾清默默的听着，她一边哭，一边讲述着远方的土地，远方的美好愿景。
然后沉默了。
直至半个时辰后，这才伸出手按住她的脑袋，轻轻的揉了揉，露出个微笑来，“打得一拳开，免得万拳来。”
“此战我们必须要战斗，只能一刻不停的前进，如若我领导你们在此时怯懦了，未来挨打的，就是我们的子孙后代。”
“更何况，这片土地我们从古至今延续到现在，有太多的痕迹和过往。”
“你父母的坟墓，我父母的坟墓，他们父母的坟墓都在这里，在我们的身后。”顾清转过身，看向身后无数的孤坟。
那里一座座的，全是还在此地族人长辈的坟墓。
“我们走了，他们怎么办？”
“谁来祭奠他们，他们的死亡又有什么意义？”
“死者的意义，将由生者来赋予，由我们来祭奠，由我们来传唱，由我们来守护。”
“倘若连自己祖宗的土地都守不住，我们这个民族，也就注定了软弱。”
“此战，并非必败……什么事情，都要搏一搏啊。”
他拉长着最后一个啊音，不知是在长叹还是在感慨，外城人剩下的几千万生命尽在自己的手中。
一言就能决定他们的生死，决定他们何去何从。
但某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冷可心听到这些话，眼泪止住了，抬头看着顾清那柔和的目光，忽然露出了笑颜，“好！我相信五尊大人可以解决这一切麻烦的！”
“外城必胜！”
“嗯……”
在没有看到的角落中，这位相貌甜美，身材娇柔的少女，眼眶里流淌出来的是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