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喏，这是之前袭击我们的人的脑袋，在路上发现的。”
陈雨岚轻描淡写地甩出一颗用白布裹着的头颅，云鹤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真的欸，他怎么死的？”
“不知道，所以我才说这里可能有比我还厉害的存在。”
“哼，臭美。”虽然嘴上不愿承认，但云鹤的心中已是一惊——陈雨岚已经是她见过最强的生物了，以前在吸血鬼论坛上看大家吹牛，吹得最夸张的也不过是说自己能用魔法举起一辆压路机，可陈雨岚还未使出过全力，表现出的实力就已经不止于此。
云鹤怀疑，这家伙说不定是可以用肉身拦停和谐号的那种。
怎么样的信仰之力能把人增幅到这个程度？云鹤搞不懂，对于有人能比这种变态还强这件事她同样不太相信。
故此，她对陈雨岚的说法不大感冒。
“给我看看。”云鹤说着，接过男人的脑袋，仔细翻看起来。
“嗯，我想......”
“怎么，有什么发现？”陈雨岚打起了精神，心道果然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作为吸血鬼的云鹤一下就找出了这脑袋上的端倪。
“我在想，既然你是个喜欢男人的直女，会不会喜欢这种类型？”
“......”陈雨岚一言不发地取出了绳子。
“别别，开玩笑嘛。”云鹤吐了吐舌头，俏皮可爱的模样看得陈雨岚怔了片刻。
“其实吧，我在他的脑袋上能感受到残存的魔力。”
“这不是很正常吗？如果他死于其它吸血鬼之手。”
“不不不。”云鹤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看起来再配上个小黑板就要开始讲课了。
“你对魔力没有那么敏感，所以察觉不出来，这股残存的魔力和他用来攻击我们的是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他是自杀的？”
“理论上有这个可能，但不符合逻辑吧？总不能是为了防止被你打死就提前自杀了，除非......”
“除非他是被人操纵的，为了不泄露某种情报，或者阻止什么事情的发生。”
“聪明，孺子可教也。”
云鹤赞许地点了点头，陈雨岚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掐她的脸，好气又好笑道：“你还当起老师来了。”
“呜呜，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你懂不懂啊？”
“噗。”陈雨岚倏地有些忍俊不禁，一只吸血鬼这么文绉绉地说古训，怎么看怎么违和。
“你不是才来人类社会一年吗，这些话都是从哪学的？”
“以前村里的先生教的。”
“村里？吸血鬼的村庄吗？”
“是啊，不过早就没了，大家都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看到云鹤脸上难掩的黯淡之色，再联想起人类的清洗运动，陈雨岚觉得再问下去大抵是要影响到二人之间的种族团结了，只得装傻安慰道：
“你也别太难过了，他们也不会想看到你愁眉苦脸的。”
云鹤闻言，却是张牙舞爪起来：“你想到哪里去了？只是搬走了而已！”
“哦哦，那没事了。”陈雨岚尴尬地挠了挠头。
“当然，被你们人类干掉的肯定也有，哼。”
“哎呀，人类是人类，我是我嘛，我抓的可都是罪大恶极的坏吸血鬼哦。”
听到陈雨岚厚颜无耻的发言，云鹤当即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当时把我变成使魔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这就切割了？说好的信仰呢？而且......
“你说自己抓的都是罪大恶极的吸血鬼？那我呢？我就灌醉了几个女人吸了点血，连她们的钱都没拿，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也叫罪大恶极？”
“哈哈哈。”陈雨岚忽然爽朗地大笑：“误会，都是误会，这不是都过去了吗？”
“过去什么了呀？你昨晚还打我屁股来着！”虽然陈雨岚很想装傻充愣跳过这一话题，但云鹤很显然有一肚子的怨气要撒。
“还有啊！”云鹤猛地转身，将手指向了身后被捆住的女吸血鬼。
“唔嗯？”女吸血鬼一头雾水。
“你绑其他吸血鬼的时候都是这么正常的吗？为什么绑我的时候偏要用那么下流的绑法啊！？”
“啊这，这个、它，肯定是有原因的啦。”
“什么原因！”
“呃......利益相关，懂得都懂？”
“什么乱七八糟的？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咬死你，嗷！”
“喂，君子动手不动口啊。”
“嗷！”
“......”
闹腾了好一会儿，直到陈雨岚的胳膊上多出了好几个牙印，并且一顿好声安慰，才让云鹤消停了下来。
虽然也可以强行制服对方，让她再体验一回野外捆绑，但陈雨岚心知情绪这种东西宜疏不宜堵，先让云鹤发泄一顿，下次再捆她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抗拒。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次还要捆云鹤，但这种细枝末节陈雨岚向来是交给直觉，简言之，就是想捆就捆。
可怜的云鹤哪知自己已经被陈雨岚给安排上了，只道是她认错态度尚可，这次姑且不予计较，把精力放在这个鬼地方上先。
“走了这么久，这条路上啥也没有，我们还是回头吧？”看着眼前千篇一律的沥青路面，云鹤提议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雨岚点头表示赞同。
“那......”
“可能是你刚刚光顾着咬我没注意，我早就回头了哦。”
“......”
云鹤停下脚步，顾盼左右，两边都是看不到尽头的公路，没有一点遮拦。如果陈雨岚早已调头折返，那她们应该早就能看到昨夜休息的那个公交站台了。
空气中弥漫着的魔力和刚进入古堡时没有任何区别，叫人分辨不出这里是否有一个法阵或是其它。
“难道是......陷阱魔法？”云鹤皱起了眉头。
“嗯，我们一般管这个叫鬼打墙。”陈雨岚神情不变，好像被困住的不是她一样。
“在一个迷宫里添加另一个迷宫，如果我是老板，一定要把这个游戏策划开除。”
“是啊。”云鹤赞同地点了点头：“但是游戏策划往往比这还要更脑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