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涵轩前往学校的这段时间里墨萱潇则是开始自己的拆监控行动。
除了她们俩没有任何人可以猜的出是用的什么工具来监视。
她在付子纤房间的床头夹缝那用触手取出一颗眼珠子。
那眼珠子只有针头的大小。
这属于从墨涵轩诸多眼睛挖下来的其中之一，可变大可变小。
眼球的背后还能长出八根脚像是蜘蛛一样爬行，或是生出翅膀远程观看。
每天她都得拿好吃的说好听的让墨涵轩当人肉放映机。
可是不知道为何付子纤发烧居然恢复了记忆，之后渐渐地开始研究起了小时候就在用的魔法。
原本以为会暴露真相，没想到一直好端端的根本没有被发现。
于是她持续一年多的时间都津津有味地看着他认真钻研魔法的样子。
皱眉也好，大笑也好，沉浸于魔法之中的付子纤无论哪一面都令她分外着迷。
仿佛回到了一切都还没被扭曲的那个时候。
直到一个夜晚开始。
不仅本体多次被看见了，之后还连唯一安置在房间的监听设备都被卿曼清那家伙给抖露出来。
有一段时间她也在挣扎于要不要回收这些小眼珠。
奈何十几年下来养成的习惯早已不是当前的决心就能左右的。
即便是到了现在最糟糕的境地她也无法真的死心。
要是拆掉这些东西的话也就意味着未来的人生当中她将丧失大部分乐趣。
明明只是远远看着就足够满足，要是子纤能够答应就好了。
墨萱潇用双手高高捧起那小眼珠仔细端详着。
不过是子纤的话一定不会愿意认同的，他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男生。
而我所做的这些都是不正常的。
“那天晚上没有偷偷跑进子纤的房间是不是就能一直注视着他了？”
她将小眼珠放进了背包里后整个人慵懒地扑倒在柔软的床上。
暗恋的男生在这里留下了独属于他的气味。
气味、毛发，视线。
她其实还想要感受得更多更多。
只是克制住了自我，同时也有墨涵轩的劝阻起了作用。
再更进一步的话会发生什么她似乎能预想得到，真要到了那个地步她会怎么做呢？
她得不出答案，只是迷茫而自私地沉浸在当前。
后悔的情绪也只是一时的，表面上的自责更多的来源于对付子纤的愧疚。
然而没有这些年做的这些事，那么她的人生绝对不会这么满足。
她是如此肯定的。
天生的跟踪狂，无厘头的窥伺欲，这些组成了她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到了现在，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人真的会一直远远看着爱人就满足了吗？
也许……并不会吧？
“这样好像是在紧紧抱住子纤啊。”墨萱潇低声呢喃。
她将被子覆盖大半个身子，蜷缩起身子搂抱住付子纤用过的枕头，双腿紧紧夹住似要与其融为一体。
爱人的气味仿佛充斥着她浑身上下，光是想到这点便兴奋了起来。
此刻无数的黑色发丝于下半部分变成了绿色触手，这些触手便如她的手臂一般贴着纤细的柳腰蜿蜒盘绕，尔后在那挺翘的臀上流连片刻这才沿着沟谷探向了修长的双腿。
有部分纤细的触手延伸向更深处，但也只是浅尝辄止并未完全闯入其中。
这些长而柔软的触手便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听从着她的意志小心翼翼地用最末端的细长尖端驻足于某处微微伏起之地并给予最温柔的抚摸。
她的头上长出了一对黑色蝙蝠翅膀，像是小恶魔一样半眯缝着的双眼隐隐有了血色。
平日冷淡的面庞染上了红粉，她紧咬牙根微微皱起眉头。
片刻后红唇微微张开吐出了热气，眼神净是陶醉之意。
这时从背包里偷偷爬出来的一颗小眼珠很快便瞧见四周无意识拍打着的触手。
它们由常态的绿色变作了粉色，不用想就知道这被窝里正发生着什么。
远在老远距离的‘墨萱潇’原本正在饭堂干饭的时候忽然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四周的学生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这离谱的吐血量，有的学生直接开始喊人救命了。
察觉到不对劲的付子纤赶紧起身朝着她这边跑来。
“墨萱潇，没事吧？”
他取出纸巾给‘墨萱潇’擦拭一下嘴上的血，没想到对方只是转过头看了一眼就将注意力放在了食物上。
“作孽啊。”
她面容呆滞地吃着自己女儿亲手制作的饭菜。
原本是打算变成墨萱潇的样子继续执行下一步计划，没想到计划还没展开就先被女儿的骚操作给整不会了。
那些小眼珠实际上她是可以自己回收的，说白了墨萱潇不去也能搞定。
只是为了避免对方偷偷跑到学校里来才出此下策，有小眼珠在随时都能够观察动向。
现在想想这哪是下策，是特喵的下下策啊。
看到自家可爱的乖女儿居然在渣男的床上这么玩，哪位妈妈能忍得了？
“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家吧。”
付子纤是真的给吓坏了。
两三张纸放在墨萱潇嘴边直接就被彻底浸湿，实属离谱。
这比卿曼清被塞进泡沫箱还抖来抖去的时候还哈人。
“你先坐下来吧。”
‘墨萱潇’指着自己前边的位置示意，付子纤只能乖乖听话地照做。
附近的人这时候都停止了讨论，好像刚刚的事情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哪怕这边血流了一桌子也无人在意，这也包括顾安辞。
这家伙居然远远地用眼神示意加油。
“可以问问是怎么回事吗？”付子纤小心翼翼地询问。
他总觉得墨萱潇和平时比起来有些奇怪。
无论是早上喝牛奶还是考试，她的风格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
换作是往常墨萱潇喝完酸奶也不会把吸管拔出来往尾部再吸一口，考试绝对是一直坐到老师喊结束为止。
包括现在，墨萱潇是第一次主动让他坐在面对面的位置上。
哪怕是在邀请到家里的时候也是选择坐侧边。
简而言之就是侧边行，面对面不行。
墨萱潇对待他的视线犹如对待狮子，一旦视线撞上就容易受到惊吓。
基本上交流的时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子死死地盯着，大部分时候游离在外，每隔几秒来一次。
沾满血的饭菜还在不断往自己嘴里送。
她一言不发持续到了饭盒里的东西被吃完为止。
“付子纤，我想好了，以后不会再跟踪你的，东西我会全部好好拆掉，录下的东西都删除得一干二净。”
“墨萱潇……”
付子纤总算意识到了对方沉默的原因。
这是在酝酿，是在下定决心。
听到这里本该感到开心的，毕竟对方真的有听进去。
只是她看起来有些失落，面色还沉了下来，这反而让人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的目光渐渐挪到了空荡荡的饭盒里。
“对你来说我的所作所为是很不正常的，但对我来说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一件事。”
“你已经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是怪物，你是人，能够静静地注视你的日常生活对我来说是非常知足的。”
“不过你说的对，也许我早该放下的，无论是谁都绝对不可能认可这一点，尤其是你。”
“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能继续做我的朋友。”
她将自己的包包里取出了一盒东西递给了付子纤。
“这是用我的触手制作的药，能够有效减缓精神疲劳，你被我的真身吓昏迷太多次了，用这个药会好一些。”
“放心，我让卿曼清稀释了很多次才制作出来的，之前找和你体格相似的人类男性实验过了，绝对不会伤害到你的。”
‘墨萱潇’起身将饭盒拿了起来，脸上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要是不想喝的话就扔掉吧。”
留下这句话之后她便离开了。
付子纤看着那包装精致的一盒药陷入沉思，尔后双手捂着头默默地闭上眼睛。
他又想起那天说的那些难听的话。
有些伤，一旦留下就再也抹不平了。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墨萱潇’在离开饭堂时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这一切都是演技。
主动做出告别，然后循序渐进地将两人从‘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阶段拖回去，将可能燃起的恋爱火苗直接掐灭。
这样一来墨萱潇也不会察觉到过多的异常而怀疑到她身上。
考虑到周日下午发生的事情，适当地摆出忏悔和失落的样子，顺着这样的氛围走下去，毫无阻碍地将事先准备好的毒药交给对方。
当全部的药都被喝完之后，就是计划的最终阶段。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女儿彻底放弃付子纤的那一天了。
十年啊，整整十年啊，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嘛付子纤，哈哈哈，去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