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蒂斯回到房间后,眼眸眯成一条线,上下打量蒙德。

“慌慌张张,又藏着什么东西?”

“你想太多啦,哪有什么藏东西,那也得有东西藏才是。”他摸了摸自己头上全是汗:“就是最近可能有点感冒了,不过没事……我身体好,熬两天就过去了。”

“哼,喝酒。”

朱蒂斯显然没有轻易相信他的鬼话,但她也懒得去拆穿蒙德。正如此前蒙德所展示过的奇怪魔法,她也从来没有深追、更没有提及。

这让蒙德感到好奇,这女人一点都不问自己吗?

说实话。

她问了自己反而还安心一些。

红酒杯顺着木桌滑到蒙德身前,里面的红色液体摇摇晃晃,刚来到手边一股浓郁的芳香冲进鼻腔。

“酒醒好了,这个时间点刚好,过了头可就没这味。”

眼看朱蒂斯轻描淡写的珉下一口红酒,冰冷面容终于出现一丝缓和,在她脸上蒙德看到三分享受。

真有这么好喝吗?

抱着怀疑的态度,蒙德抱着高脚杯,尝试性的抿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

这是什么酒?刚环绕舌尖就有一股细腻柔滑,紧跟其后的是一阵浓郁的香气,好似巧克力入口融化后的圆润,顺滑过细纱……

他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

“慢慢喝,这酒的度数可不低。”朱蒂斯余光且看蒙德的变化低声提醒:“要是喝醉了,等会儿才麻烦。”

“等会儿?”

蒙德松开酒杯心头多了一丝惊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唔……!

好痛!

瞳孔瞬间放大,他单手捂住心脏,汗珠一滴一滴的从侧脸划过,滴滴答答落于地面,背后、胸膛在几秒钟时间里湿成一片!

好冷,又好热!

心脏像是有人在打鼓,砰砰砰地疼痛不已。

“她难道……知道了?”这是蒙德第一瞬间的想法,自己给她下毒恐怕被她发现了!

现在是她的报复——

她在红酒里下了毒?!!

蒙德的浑身软弱无力,双膝直接瘫倒在地,砰的一下跪了下去,尽管他用尽全力,却仍然没能阻止身躯坠落。

拼命抬起头,朱蒂斯的嘴角正勾勒淡淡笑容。

朦胧中,他看见朱蒂斯的红唇不停移动,好像在说着什么——蒙德突然意识到,自己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无论是她说话的声音,还是火焰木柴燃烧的声音,亦或者窗外不停叫唤的蝉声,都在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世界范围内只剩下一片寂静。

他手掌撑在地面,尝试砰砰砰地拍了几下,仍然没有任何声音——

痛、好痛。

心脏仿佛被人拿锤子不停敲击,一口口鲜血落在地面,桌角都被染成红色。

他想要离开这里,可浑身乏力的他哪也去不了,移动一米都快要了他的命。

黑暗逐渐遮蔽身躯,一双深蓝色的水晶高跟鞋来到身前……她终于要杀我了么?蒙德心里嘀咕着,他没想到自己的命运凄惨,刺杀不成反被杀,真是造孽啊。

那双冰凉的手缓慢摸过额头,她轻捂住蒙德的耳朵,在那冰凉中还有一股温暖紧贴耳边,不一会儿像是水流般打进耳膜。

蒙德晕晕乎乎,视线越来越模糊,听觉更是听不见,直至黑暗埋没双眼,什么都看不见了。

……

“你们这群臭小子,赶紧把火烧得再旺一些,就这点温度根本无法铸造一柄锋利的剑。”

“你们几个,赶紧去把这里的水装满,另外给我把仓库里面,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今天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本事。”

“今夜过后可能就会转凉了吧?咱们需要多准备一些衣服。对了,孩子们说甜甜的南瓜很好吃,我们顺路再去买一些。”

“这位美丽的女士,您愿意成为我的夫人吗?我将以生命守护你的下半辈子。我愿意与你看日出日落,愿意与你在晴天下放羊,我更愿意慢慢地陪你变老。”

蒙德长长呼出一口气,他被各种各样的声音吵醒。

柔软棉被盖于全身,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脸颊,一整张床被温暖照射的十分暖和。

“我……没死?”

蒙德抬起手来观察自己,他确定自己的听觉、视觉都恢复了。

“你这死鬼,怎么不去死啊!”

老大妈的怒骂声令蒙德浑身一颤,他左右看看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幻听了?

“真不知道你这耳朵干嘛用的,吩咐你的话一句都听不进去,整天就知道喝酒、喝酒!”

老大妈的怒骂声再来,此时蒙德顺着声音反向,缓慢地爬到了窗边,最终发现窗户外面的大街上,有两个中年人。

前者拉着后者的耳朵,骂骂咧咧地不停行走,中年男人只能低下头闭口不言,甚至看都不敢看老大妈。

咚咚咚——

一声声钢铁碰撞的声音传来,蒙德眺望街对面,一家铁匠铺正热火朝天地打造着什么,白烟滚滚冲上天际,哗啦啦的水声传入耳膜。

更多低语犹如瀑布冲进蒙德脑海,它们从四面八方地汇聚而来,像是无数人在巴拉巴拉谈论话题,错综复杂的语音、语气以及各种信息,快要把它的脑子轰炸。

“看来你已经在尝试你的新能力了。”

朱蒂斯一个挥手,蒙德脑海里的声音竟神奇消失,只剩下蝉叫与她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正如你所听见的一样,你的灵听力觉醒了。”她解释:“现在打开灵听力,你可以听见周围许多米之外的声音,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慢慢尝试,太多信息会让你的头脑爆炸。”

但这样的能力在战斗、侦查中却是最重要的,所以今后有必要好好适应。

“所以那杯红酒……”蒙德一下又傻了,她不是来杀我的?

“帮助你快速进步的小小手段罢了,只是没想到你已经到了觉醒灵听力的时候。”朱蒂斯耸了耸肩:“所以你不用担心,不用老在梦里求饶,我不杀你。”

蒙德攥牙硬气:“哪、哪有,你听错了而已,哼。”

“算是我听错了吧,但是有其他眼见为实的东西,你该怎么解释呢?”

说着。

朱蒂斯默默从手边掏出本崭新书籍,还特地在蒙德面前摇晃一下。一张和善的脸罕见露出笑意,眼睛眯眯成月牙,好像没有任何敌意。

“如果解释不清楚,或许……真的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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