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亮着灯的玻璃房里,看见了一个躺在手术台上的人。

他躺在手术台上,身上贴着电极片,连接着各种各样的机器。

他的长相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了,那是一种可以模糊性别,宛如神造的美。

我痴迷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就想渴望得到神明垂怜的修女一般狂热而情不自已。

世界就像巧克力一样融化了,散发着温柔幸福的甜香,我无法站立在其上,几乎要在这片幸福的海洋中醉死过去。

“woc,呼呼,呼——”

几乎弹跳而起,我发现自己掰开了床上那人的嘴巴,和对方贴得近极了。

已经到了稍微一动就要亲上去的地步。

这是蛊惑?让我去亲他?

我首先是一阵恶寒,继而改变了这种猜测。

感觉与其说是索吻,不如说是祈求他将我吃掉。

吃掉?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个病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猛然惊醒,世界恢复正常,那种诡异的浸润感也消失不见了。

仪器运转的噪音令人生厌,消毒水的味道将不大的房间都填满了。

“你和其他人的反应不太一样,能和我说说你看到了什么吗?”

我悚然一惊,转身,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女人站在我身后。

被那个病人完全夺取了感官,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我身后观察了我多久。

“很广博,很浩大,有极大的吸引力。”

我恢复冷静,平静地直视女人的眼睛。

现在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者是不是那些保安都来过这里,不管得到的答案是是与否都毫无意义。

那不如随便说点什么,说的似是而非一点,以此观察女人的表情。

“看见这些,你不奇怪,没有疑惑吗?”

隐藏在框架眼镜背后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疑惑,女人继续说道。

“他是谁?”

“或许你可以去问问他。”

女人耸肩摊手,这种随意的态度让我意识到,她或许和我并没有直接的敌对关系。

“这……还是算了吧。我是巡逻到这里的保安,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着,我绕过手术桌,企图从女人的侧面绕过去。

她看上去瘦瘦小小,应该比较好对付。

凭借身体上的优势,就算她要阻拦我,恐怕也讨不了好的。

但她没有阻拦我,一直看着我。

谢天谢地。

我在转角处拐弯,彻底离开那个女人的视野。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我这样想着。

脖颈处若有若无的凉风,让我莫名的心中发慌,这里有通风口吗?

走廊中一片漆黑,但这里很正常,没有古怪穿行的人,但总感觉这片黑暗拥有生命。

随着我的前进,眼前的黑暗就像潮水一般向我涌来,那黑暗就像糨糊一样粘腻厚重,连军用手电筒的强光都驱散不开。

心跳在不自觉地加快。

冷静一点,叶子。

你已经是死过两次的人了。

蜈蚣腰的诡异保安你都见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一丝丝,一缕缕。

有凉风在我脖子上吹。

就好像有人在对着我的脖子吹气。

是人?还是鬼?

我该不该回头?

就算我会重生,但现实也不是网络游戏。

它远比VR更加真实。

又到了拐角处,那边是一处楼梯。

我选择往下走。

一级、一级。

空荡荡的楼梯里,我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三楼、二楼……

我一直走到了一楼。

转角处隐隐出现灯光。

我转过去,双眼猛然睁大,脚步一顿。

又是一整条、亮着灯的玻璃栈房。

绕回来了?

我明明下楼了!

我转身向楼梯快步走去,却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

它从楼上传来,虽然很轻微,但我还是听见了鞋底与地板摩擦的沙沙声。

我在楼梯间的缝隙间,竖起手电筒向上照去。

就在二楼拐角,一张惨白的人脸正看向我。

瞬间,我快速向玻璃栈房冲去。

与此同时,二楼的那个人也加快了脚步,登登登快速下楼的声音传来。

一言不发,沉默地追逐。

我循着记忆,快速跑进手术室,迅速关门。

这里和我第一次进入时一模一样。

“咚咚咚!”“咚咚咚!”

“砰!”

“砰!”

伴随着低哑的宛如猛兽的喘息声,外面的人开始疯狂的撞门。

手术室的门在这一刻显得那样脆弱,门在撞击下开始变形。

恐怕再撞几下,门就要彻底撞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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