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往上,山坡越是陡峭,草木也越是茂密。
可燕晴却是十分灵活,犹如山中的精灵一般,在草木之间快速穿梭。不消多时,竟是把林寒涧和石乐天两个大男人甩在了身后很远。唯有来福紧紧跟着。至于绣娘,则直接用了轻功,飞身到了燕晴前方探路——她担心前方被万倩儿布置了陷阱之类。
除了万倩儿,对于林寒涧和石乐天,绣娘也不放心。
毕竟,当初与周本昌结盟拒卖粮食的大户中,也有林家。至于石易之子石乐天,就更要提防了。
“哈哈!你们要输喽!”爬山,对于燕晴而言,真的不算什么事儿。她跑到前面,甚至还回头嘲讽了二人一句。“一个二个的喘的这么厉害,是不是肾虚哦。”
林寒涧和石乐天就是两个文弱书生,体力活基本没干过,陡然爬山,自是累的够呛。但见二人俱是脸色泛红,呼吸急促,眼看着就要爬不动了。
“意外!”林寒涧努力抓住一棵树的树枝,把身子往上提。“没想到她体力这么好。”
“你这是自取其辱。”石乐天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起来,腿脚也有些发软。可看看前面燕晴的背影,又莫名的心气十足。“不知道她每日里晨跑吗?据说她好像还会点儿功夫的。”
“啊?晨跑我知道,会功夫倒是不知。”林寒涧道:“你不早说。”说罢,又狐疑的看了石乐天一眼,“你即早知,为何还要掺和这场比赛?”
“我……”石乐天强笑一声,道:“重在参与嘛。”
林寒涧愣了愣,哈哈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乐天,她是有夫之妇。”
石乐天沉默了下来。
此时,山顶上,燕晴冲着二人摆手。“喂!加油!”
二人对视一眼,石乐天问:“加油是什么意思?加什么油?”
林寒涧道:“我听我家跑商的掌柜提过一次。好像是京畿一带的方言。以前没听说过,大概十年前才出现。据说便是努力的意思。”
石乐天应了一声,终于是累的受不了,颓废的靠在一颗树干上歇着。“不行了不行了,我认输了。”
林寒涧也没有继续往前,而是陪着石乐天在一旁歇着。看一眼山顶上一脸灿烂笑容的燕晴,林寒涧呆了片刻,抿嘴而笑。“我方知那些旁人眼中的淑女闺秀,非我所喜。”
“她是有夫之妇。”
林寒涧叹一口气,也沉默了下来。
石乐天也看着山顶的燕晴,眼神里多了一分火热。
此时,昭和城外。
万倩儿从仆从背上下来,看她行走自如,显然并未受伤。
“小姐。”一个万府护卫上前问话:“要去看看状况吗?”
“不必了。”万倩儿摇头道:“南平既然没吃那果子,自然也不可能露出马脚了。”顿了顿,又苦笑道:“只是苦了林公子和石公子。二人吃了泡过药水的蓝汐果,若是再爬山,气血过快……倘若他们对南平有不轨之举,大概是会被燕晴的仆娘狠狠的教训一番了。”
护卫道:“小姐计划完美,可惜那南平郡主实在是狡猾得很,竟是不肯吃那蓝汐果。”
“唉。”万倩儿道:“原本以为,一旦燕晴性起,便再难以作伪。只需看她是对我有兴趣,还是对林石二人有兴趣,便可断定其是男是女!未成想,终究还是功亏一篑。”顿了顿,一手捂着有些发热的小腹,皱眉道:“你速回府中取了马车过来接我。我吃了那蓝汐果,不宜运动,须尽快回府。”说到此,脸色竟是一红。
蓝汐果经情毒浸泡之后,会变成红色。食之,性动。毒发,无解。
虽说无解,但浸泡在凉水中的话,多少应该能好受一些吧。
万倩儿暗暗叹气,对那南平郡主,更是恨之入骨。
……
山顶。
燕晴迎风而立,看着山下的昭和城,和城外广袤的田野和山峦,不由的诗兴大发:“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一旁,坐在石块上休息的林寒涧笑道:“这哪里是什么凌绝顶。”说话的时候,他双眼盯着燕晴的背影,视线慢慢下移,落在了燕晴的屁.股上,眼睛里便多了一分异彩。
石乐天却是笑不出来。他感觉浑身燥热,气血上涌。如非理智尚存,他十分怀疑自己会不会直接把燕晴扑倒。而将燕晴扑倒的这个念头,却是越来越强烈,越来越难以克制。
这不正常!
难道是……
蓝汐果?!
那果子有问题!
“便当是凌绝顶好了哇。”燕晴笑着回身,看两人面红耳赤,呼吸急促的模样,走过来,讥笑道:“行不行啊?这才多大的运动量,就累的跟狗一样了?”说着,一眼看到石乐天肩膀上沾着的一片草叶子,便伸手过去,将那草叶子帮石乐天掸掉。
意外的是,没等燕晴收回手,却见石乐天忽然一把抓住了燕晴的手。
燕晴很是意外,挣了一下,未能挣脱。再看石乐天,发现他的眼神火辣辣的。紧接着,石乐天猛地将燕晴拉了过去,之后便一把抱住了燕晴的腰,更是将脸埋在了燕晴胸前。
一旁,林寒涧目瞪口呆的看着,竟是吞咽口水,内心亦是蠢蠢欲动。
来福也是大惊,正要上前制止石乐天,却被绣娘一把拉住了。
来福不解,看向绣娘。
绣娘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她看出来了,林寒涧和石乐天明显被人下了药。
或许便是那红色的蓝汐果。
只是,可惜了。
绣娘很是遗憾。
可惜这林寒涧和石乐天,都不是习武之人。
不然的话,对燕晴做点儿更过分的事情,那就更好了。
如果两人会功夫……
如果自己和来福不插手……
未经人事的燕晴,在被亲吻、爱抚之后……
或许便会对男子产生一些别样的情愫。
那样的话……
她大概会主动坚持修炼《天姚诀》了。
一切都只是假设。
因为最终的结果不必去猜。
在林寒涧也朝着燕晴伸出罪恶的手时,两人便注定了会惨淡收场。
绣娘相信,燕晴会将林石二人暴揍一顿。
“快走!”燕晴在挣脱了两人的抓扯之后,忽然喊了一嗓子,之后撒丫子就跑下了山。
绣娘很意外。
这是什么情况?
没有暴揍林石二人,显然不符合燕晴的性子啊。
绣娘顾不得林石二人,赶紧追上燕晴,问:“跑什么?”
“哈!”燕晴大笑,“那蓝汐果有问题!”
“我知道。”
“你说,两个男子,在发.情的时候,若是身边没有女子,会如何?”燕晴猥琐的笑了起来,“会不会报团取暖啊?”
“……”
绣娘知道自己错了。
她本以为自己足够了解燕晴。
可显然,她对燕晴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刻。
这家伙,不仅性子顽劣,还很猥琐!
“来福!”燕晴又喊了一嗓子。
“在呢。”来福紧紧跟在后面。
“把那株蓝汐果带上。”燕晴道:“果子千万别弄掉了!少一颗拿你是问!”
“啊?哦。”来福喜滋滋的问燕晴:“殿下,您这是要坑谁啊?”
“屁话多!”
……
数日后。
榜眼高见与永嘉郡主带着东方先生和一众仆从进了昭和城。
县衙后宅大摆宴席。
来福心情忐忑的端了一盘红色的蓝汐果,放在了榜眼高见面前。
这红色的蓝汐果已经被绣娘确认过,只是泡了情毒,食用之后,只会性动,不会毒死人——没听说林家和石家办了丧事,也算是实证。
“听说榜眼大才,可识得此物?”燕晴一脸笑容的问高见。
高见拿起一颗红果,仔细看了,又闻了闻,却是摇头。“不知何物。请殿下赐教。”
“哈哈,先尝尝。哦,永嘉姐姐你别吃了。此物女子吃了不好。”燕晴又看向东方先生,道:“教书匠也尝尝吧。这么大年纪了还到处跑,能吃点儿啥便吃点儿啥吧。”
东方先生讪讪一笑,回道:“殿下真是小心眼儿,老朽当年不过是说了殿下一句‘疏于管教’,便记恨这许多年?竟是咒老朽命不久矣。”说罢,拿起一颗红果,塞到了嘴巴里。“唔,味道是真不错,当是秦地特产吧?”
“十分甜美,为何说女子吃了不好?”高见吃过了红果,问燕晴。
燕晴道:“我哪里知道原因,就是听人说过而已。”
魏庆书笑道:“是秦地特产吗?我却不知,倒也从未见过。”说着,起身伸手,拿了一颗红果。
燕晴看在眼里,张了张嘴,想要阻止魏庆书吃红果,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算了!
管他呢!
反正自己是不会让他进自己房间的!
当然!也不能让他乱来!
好歹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绝不能允许他给自己戴了绿帽子。
“甜而不腻,微酸调味。”魏庆书做出了评价,又拿了一颗,递给南柯一剑。“南柯先生也尝尝。”
永嘉嗅着果香,不由的满口生津。只是燕晴说不宜女子食用,虽不明状况,却也不好去吃。她笑吟吟的看向燕晴,问道:“南平妹妹,可习惯了这秦地生活?”
“习惯个毛线。”燕晴道:“穷乡僻壤出刁民。姐姐你是不知,自从我到了这里,已经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若非我机智聪明,武功高强,早就遭人毒手了。”
“这酒真好啊,听说是南平殿下酒庄里所产。老朽厚着脸皮,讨要一些啊。”东方先生说。
燕晴正与永嘉说话,懒得理会教书匠,只是摆摆手,随口道:“行!送你一车。”说罢,一把抓住了永嘉的手,轻轻揉捏着,“姐姐一路上也是辛苦啊,都清瘦了。”
说到“瘦”字,燕晴忽然想起了之前林寒涧取笑魏庆书的事情来。
再看魏庆书蜡黄消瘦的脸,燕晴脸上是一百个嫌弃。
说不得,要赶紧把魏庆书给喂肥一些才行。
不然老是被人以为南平郡主“索求无度”,当真是又可气又可笑。
“妹妹倒是愈发滋润了。”永嘉笑着抽回手,捏了捏燕晴略带婴儿肥的脸蛋儿。视线又落在燕晴胸前,见那明显起伏,浅浅一笑,凑近一些,耳语道:“也愈发丰盈了。”
燕晴却笑不出来。
几日不见,永嘉越来越不会说话了!
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什么不好?
说这个做什么?
再说了……
“哼哼,再丰盈,也比不了永嘉姐姐。”燕晴贪婪的瞄了一眼永嘉傲人的身材。
永嘉笑道:“莫要嫉妒姐姐,过些年,你定也不差的。”
嫉妒?
好吧。
燕晴很是无语,灌了一口酒。
永嘉又看了看燕晴胸前,猛然想到一件事情。迟疑了一下,低声问:“莫非你那推拿按摩之法,真的有用?”她当时并未在意,竟是记不起燕晴那套丰.胸手法叫什么名字了。
什么推拿按摩之法?
这个问题,把燕晴给问住了。
她一时间没能想起来在陈王府芬芳楼中以“黯然销魂掌”捉弄兰阳的事情来。
也是她作怪太多,不能完全记得自己干过的破事儿。
“啊……是吧。”燕晴敷衍了一句,又转移话题道:“姐姐今日便与我同寝吧。许久不见,有很多话要跟姐姐说说呢。”
“也好啊。”永嘉笑着答应下来。
燕晴笑着拍了拍手,引得众人注意之后,才高声对高见说道:“榜眼!今晚永嘉姐姐归我了,你同意吗?”
高见笑道:“同意同意,岂敢不同意。”
“说好了,敢来要人,乱棍打出去!”燕晴似笑非笑的盯着高见说道。
“哈哈哈!好!”高见没有意识到燕晴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终于过了临关,到了昭和,高见的心情极好,端起酒杯,对魏庆书道:“来来来,你我兄弟,当浮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