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容置疑,这是一颗“头”,但却不是传统意义上人类的“头”,而是一颗合金人头,像无名的木偶那样。当夏慈用手触碰到那颗头的一瞬间,她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等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到了天花板上。
“大姐姐?”诺拉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夏慈。
“夏慈所在的空间好像引力所处的位置和我们不一样。”李诺也抬起头思考着。
这时少女放开了那颗头,在头掉落到地板上的瞬间,夏慈也回到了原来的地板上。
“太,太神奇了……”
充满好奇心的诺拉刚想去捡那颗头颅,没想到头颅竟然自己开口说话了!把小女孩吓得躲到了李诺身后。
“新来的,是你们把本大爷叫醒了吗?嘎嘎嘎嘎……喂,等等,你们要把本大爷怎么样?喂喂!”
李诺嫌这颗头颅太吵,用两个铁棒夹着它架到栏杆外。
“我们试试看这个东西从塔顶摔下去会不会碎掉,顺便也好测量一下‘颠倒塔’到底有多高。”
“别别别别别,有话好商量,我是这里的管理员,我权限很大的。”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果然这个东西就是管理员。
“哈?!于是你们就真的把那颗人头丢下去了?”
回到宿舍后当夏慈把事情经过告诉林葵与柳澄源时,小明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蠢女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做一下实验而已,反正它又没坏掉。”
“这,不是这么个道理吧喂!”
情况正如李诺所预料的那样,“图书管理员”是不会被自己世界的任何东西所伤害的。即使是被钟楼的两个巨大齿轮夹在中间,亦或者从颠倒塔的顶部抛掷底部,依旧无法伤害它分毫。换而言之,管理员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图书馆的“神”。
“所以你们今天到底带回来了什么?”
小明星双手抱胸地问着,林葵则一直都是两眼冒着金光的状态聆听着八卦。
“情报。”李诺不紧不慢地喝着咖啡整理起了思绪,“因为目前为止,镜子都被我们封了,所以暂时不会有其他人会进入图书馆。而从【灵魂相机】进去以后,每次都会固定以钟楼底部作为起始点,所以把‘头’放在那里问题不大。”
林葵稍加思索以后说道:“我觉得小慈她们的做法也没错,六六你想想,如果把一颗会说话的头放在桌子上,也许还挺渗人的。”
“呃……”
柳澄源脑补了一下林葵的话,似乎觉得还挺有道理的,只是细想了一下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关于头颅后面提起的建议,老婆你怎么看?”
“哎?就是那个关于停掉钟楼的提案吗?”
“是的。”
当我们回到起始点与“头颅”汇合后,它虽然显得很生气,但又无可奈何,毕竟是它想要找我们办事。随后那头颅便说了一个提议,那就是让我们关掉钟楼上部的中枢齿轮,这样图书馆的运行时间就会停止。如此一来即使没有“许可”的人进入图书馆,灵魂也不会被收走。
“等等,等等。”柳澄源突然插嘴问道,“所以说,‘许可证’到底是什么?”
“从夏慈碰触到头颅以后可以倒吊在天花板上来看,管理员的身体部件就相当于‘许可证’了。”
李诺用食指点着自己的脸颊解释着,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
“至于那个提案的好处,对‘头颅’来说显而易见,就是可以让我们带更多的人进入图书馆去帮它寻找身体部件。”
“我不太明白。”小明星梳着头发问道,“如果把时间停止了,那不就和一开始的状态一样了吗?你们连起始点都出不去。”
“并不完全相同。”李诺解释道,“最初走不出起始点是因为空间被分割了,在找齐6张照片拼凑完整以后,图书馆的空间就变得完整了。‘头颅’的提案是建立在完整空间之上,再将时间停止。”
“好吧,虽然我没有完全听懂,于是你们就把那边的时间给停了吗?”
“还没有,因为我们还需要商量一下。”
李诺说的没有错,因为夏慈也感觉这里面有猫腻。
虽然头颅一再表示自己是图书馆的“神明”,如果有人可以帮助它恢复身体,他将报答给对方无穷无尽的知识。但也正如它所说的那样,正因为它在图书馆里无所不能,一旦我们帮它找齐了身体部件,难保它出尔反尔。
就好比我们打开了一个关着恶魔的瓶子,当恶魔获得自由以后,结局往往并不美好。
而令夏慈心中感到困惑的可远不止这些,在诸多混乱的线索下她总结出了以下几点。
1:那个让自己来寻找身体部件的感召,就是图书管理员,也就是那颗头颅。
2:从秦强东的记忆中得知,封印管理员的人必定是秦强东的父亲秦扩。
3:因为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在召唤自己,所以夏慈对寻找身体有了兴趣,然而当“头颅”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又觉得这并不是自己所感应到的那种血脉共鸣。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自己又说不上来。
“为什么当我感知到你的存在时,会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而且离你越近,血液中所觉醒的能量就越发强大。”这样的话,面对那颗头颅,以目前的夏慈来说还问不出口。
但是夏慈在将李诺与诺拉送出图书馆后,还是对头颅提出了一些问题。至于为什么夏慈可以在里面待更多时间,自然是因为当她触摸到头颅时,便获得了“许可证明”,能以倒吊人的形态存在于图书馆的空间内,不会被吸收掉。
“为了建立起良好的信任关系,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瞒,这样我们也好没有顾忌地帮你寻找部件。”
“言之有理,没想到你心思还挺缜密的,我差点就小看你这个小学生了。”
“我是高中生……”
虽然第一次对话令夏慈感到不快,但她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令大家疑惑的问题。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个神秘的女人,到底是谁?
“你是私立模范学院的学生吗?”
“是的,你看这校服和校徽。”
“那就好办了。不瞒你说,图书馆的主人便是你们的校长。”
“那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我是图书管理员,负责图书馆的维护与管理,她享有图书馆的进出自由,以及运算结果。”
“她的年纪有多大?”
“就像你的奶奶辈那么大。”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被那个小偷困在照片里了。”
“那个小偷是谁?”
“一个可耻的人类!他不但偷了图书馆的书籍,还试图反抗,最后将我弄成这个样子。如果你帮我找回身体,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以上就是夏慈与那颗头颅的大致对话。虽然一来一去并没有深入的交流,但对李诺来说信息量已经不小了。
“老婆,做得好。”李诺对着夏慈翘起了大拇指,因为在套对方话的时候夏慈埋下了一个小小的扣,那就是故意没有说出神秘女人的年龄。
自从上次与黑泥们交谈后,夏慈在平时与李诺讨论时,都会以“那个41岁的女人”来称呼。身为图书管里神一般存在的管理员,黑泥们都知道的情报,理论上来讲它没有搞错的可能,更何况那是图书馆的主人。
如果按照黑泥们的说法,41岁应该是父母辈的年龄,与头颅所说的“奶奶辈”大相径庭。所以只可能是“头颅”在诉说关于神秘女人的信息时,故意隐瞒了什么。
总得来说,从这次对话中可以获得以下几点信息。
1:图书管理员不值得完全信任。
2:神秘女人的年龄在管理员与黑泥之中有一方在说谎。
3:秦扩将神秘女人困在照片里。
4:也是秦扩将管理员打败,并封印成了好几份。
对夏慈来讲还有第5条,那就是管理员的头颅与自己所感应到的血脉共鸣并不相吻合。
看着夏慈在纸上写下的4条线索,紫苑楼的四个女孩都陷入了思考中。
“管理员真的是坏人吗?”林葵有些不解。
“最坏的情况当然就是等你们找齐部件以后,过河拆桥,把你们都杀了灭口。”
面对柳澄源的话,林葵更加困惑了:“这对它而言有什么好处吗?”
“首先,也许它并不想把图书馆的知识共享给你们。其次,你们知道图书馆的秘密,还会阻止别人进去被它吃掉。就像蠢女人说的那样,一旦失去了能量供给,那个管理员和图书馆都会消失。”
“是这样吗?”
林葵看了看夏慈和李诺,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这让她感到很不自在。
“所以说,我只听八卦,根本就不想进去。”
柳澄源说着拍了拍林葵的肩膀,问她讨要小点心吃。好在林葵的头脑简单,一听到和吃的相关的话,立马就把刚才的话题忘的一干二净了。
李诺又看了一眼夏慈写的纸条,第四条以前已经推论过了,头颅只是证实了她们的猜测。至于第二第三条,也就是关于神秘女人的信息,目前来看只能去问问自己的爷爷李大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