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思绪万千,眼睛渐渐悲伤起来,“当年我一入齐云派,就见到了还是弟子的她,我对她一见钟情。我想追求她,但是她一直以追求大道为目标,无心感情,我便远远的望着她。身为齐云派天赋第二好的我成了唯一有资格和她切磋的人,我只要能看着她就够了。”

白漠静静的续了杯酒,喝酒的人一旦开始讲故事就停不下来了。

“她百岁那年,以弟子中第一人的身份前往神霄派,那时我刚好在冲瓶颈,没有跟着。回来后,我兴奋的去找她,想以切磋的名义和她交流。

“那一次,我看到了最美的她。她坐在桃花树下,流水旁,玉手拖着香腮,像是在思念某人。看她的眼睛我就知道,她有喜欢的人了。”

说到这儿,张开眼泪泛光,眷念带着悲伤。

“我胸堵得厉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际上,除了切磋,我也很少与她交流。那一次,我选择了继续切磋,然而,我很快败了,明明我已经突破了,却比之前更不如她。是的,她变强了,境界没有提升,但功法的理解更深了。她跟我说,以后不用切磋,有不懂的可以问她。她这是要指导我啊。

“我问,你是不是遇到了新的对手。她笑得像桃花一样美丽,对我说,她这次去神霄派遇到了一个天才,年纪和她差不多,两人私下交流,互相证道,对于大道的体悟越发深刻,就像是天才的相遇,碰撞出比繁星更绚烂的火花。

“那一刻我便知道,我遇上了我一辈子也比不了的人。”

张开泪流满面,喝的酒不再入喉,而是顺着下巴流光了。

白漠道:“所以你不喜欢白漠。”

张开道:“看来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毕竟也只有那个男人了。”

白漠叹了口气,想起了那年遇到的女子,那个私自闯入神霄峰后与自己巧遇的女子。

张开冷哼道:“你叹什么气,别可怜老子。”

白漠道:“请继续。”

张开又灌了坛酒水,静默片刻,整个酒庄沉默下来。

良久,张开才又继续道:“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白漠要杀她吧。”

白漠道:“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张开惨笑道:“世人都知道她入了魔,却不知道为什么入魔。因为……因为……”

张开猛的一敲桌子:“因为那是白漠让她练的!”

白漠倒酒的手一停,抬起头:“为什么这么说?”

张开连连冷笑:“我就知道你不信,事实就是这样。哼,当年她的实力越发不如白漠,一直到白漠成为掌门,她才知道自己慢慢的跟不上白漠了,两人私下里论道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她很慌,所以提出了想试试魔道的方法,因为两人研究过,只要使用得到,说不定不入魔也能修炼魔道功法,事实上,白漠骗了她。就是想让她入魔,然后杀了她,名正言顺的夺走齐云剑。”

张开猛的敲桌子,整个酒庄裂成两半。

白漠眼疾手快,抓住还没开封的两坛酒,然后看向一旁的老板。

老板猛的一拳干晕自己:“我什么都没听到……”

张开愤怒至极,头发都立了起来。

白漠淡淡道:“你说错了。”

张开怒道:“错在哪里!”

白漠道:“她不是慢慢的跟不上白漠,而是一开始就不如白漠。”

张开立刻要开口反驳,却又不知如何反驳,明明就是一件无从得证的事情,但从眼前的男人嘴里说出来却让人无法反驳。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那白漠为什么一开始要和她论道?”张开质问道。

白漠幽幽一叹,释然道:“或许是因为白漠也会寂寞吧。”

张开愕然,男人眼神惆怅,明明他所认识的白漠肯定不会露出这种表情,但隐隐的,他好像觉得眼前的人就是真的白漠。

临走前,白漠道:“她会入魔只是意外,白漠带走齐云剑不是想独占。”

白漠顿了顿,感伤道:“而是因为那是她唯一的遗物了。”

张开愣在原地,看着白漠的背影远远的离去,忽然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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