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月听到这么一个‘可能’的真相，神色立马就变得警惕起来，“所以，你还会调查更多的东西，甚至有可能为了得到真相，而动手杀了程月女帝，得到她的轮回镜？”
“好妹妹，你这么说倒也可以，真相是必须要探究的，我亏欠了他太多，哪怕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不是他做的，我也愿意相信他。”
朦祸女阁那一只高傲的脸上露出一抹落寞之色，思绪像是线团，越裹越多，越来越乱，精神处在一个极致的内耗中。
‘倘若，我们的关系只会给我带来痛苦，我倒不如分开的好。’
‘但现在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女孩了，你说的话，我当然记得……如果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此生为奴为婢，任你差遣……只是，希望如此。’
她仔细的想着过往，对于凡人而言，一百年就已经足够久了，就足够发生太多太多的故事了。
而这一万年的光阴中，她可是看着顾清一步一步，走向了至高无上的无敌路，成就了宇宙星河中的神话。
不管是九幽噬也好，东方珏也好，疑惑者小魔女、程月女帝，如有必要，她宁愿为了顾清与全世界为敌。
前提是……她的猜测没错。
朦祸女阁看着身旁两人那复杂的表情，莞尔一笑，“所以，好妹妹，你愿意帮我吗，只要我能揭开真相，你又多了一位最棒的好姐姐。”
“不可能。”冰烟仙子倒是拒绝的顺畅，她的内心深处有着属于自己的自私。
倘若不揭开那一缕真相，对方依旧会帮着顾清的话，那自己为什么要帮她，甚至在对方要夺取轮回镜时，还会出手打乱。
让这个真相永远不会揭开。
哪怕百分之九十九都有可能是那所谓的东方珏的阴谋，只有百分之一可能性是顾清亲手这么干的。
那也绝对不要去赌。
“我让你当大房好不好呀？”朦祸女阁那绝美的脸露出一丝丝的媚态，似笑非笑的说着，仿佛揭开真相就会这么做一般。
冰烟仙子一愣，一时间居然犹豫起来，仅仅是这么一个瞬间，她当即心慌意乱，“你说什么呢……小哥哥是绝对不会原谅你……”
说到这里，朦祸女阁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她的红唇上，“嘘，这种话，我们都没有资格说，不要让情绪影响了你。”
她淡淡的说着，随后起身，走到顾清的身边，用手抚摸在他的肌肤上。
槐月沉默着跟了过去，看着她动手动脚的，暗中却将白灵羽法相唤了出来，如有意外，绝对会一口吞了她。
“顾清，七千年前一别，竟没有想到是永远……我杀人无数，是高高在上的滕星阁阁主，百万年难出的朦祸女阁。”
“为了追上你，并亲手杀死你，我毁灭了太多事物……倘若你还醒着，一定还是会保持应有的沉默吧。”
“你不想言语倒也罢了，只怪我愚笨，没能想到这丝缕中的真相，可是我不解，你为何不愿意告诉我真相。”
“你若是对我说出真正的凶手，我定然会选择相信你的。”
“我爱你——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倘若真相被我揭开，毁灭星辰的，就是你的话，我还是会亲手杀了你，然后一起死亡，在一下个轮回，我只想当你的妹妹……”
“陪你，重温这一生的小小温暖。”
此话说完，像是讲述着最动人的情书，哪怕沉睡中的男人并不能听到，但她就是想传达出自己的心意。
那位高傲的女阁，已经算是将心窝子都掏出来了。
她站俯下身子，在冰烟仙子那僵硬的面部肌肉下，轻轻的吻在他的鼻尖，一滴晶莹的泪水落下。
转身站起来，看向槐月那嗔怒的目光，眼睛里已然是一片模糊。
‘凶手到底是谁？’
槐月的脑子里忽然就出现这么一句话，如亿万惊雷轰下。
在朦祸女阁泪如泉涌之下，那张微薄的红唇努力的褶皱着挤出一个微笑。
槐月就这么沉默下去，沉声中，还是说了一句，“旧城里的街看不见阳光，你和我的一个梦……长得好像。”
“乖乖，保护好顾清，我先走了，我还要回滕星阁。”
“去看看，那尘封了七千年的真相。”
牵着槐月的小手忽然消失了，山洞中再无朦祸女阁那高傲的身影，她像是一场梦，让人心肠破碎的过往。
这一切，到底谁对谁错？
由谁来评说？
倘若那天……
槐月神色有些憔悴的坐在一旁的泥坑中，任凭发丝沾染着灰尘，她自浑然不动。
时间已经一晃而过，足足一个月过去了。
在这个一个月中，刀刃随也离开了这个洞穴，只有槐月和顾清两人委身在此。
他的身体不见地有好转的迹象，无尽的沉睡在孤寂中越来越久远。
像是和这座孤独的大山化作了一体。
“天空星月撩孤风，我自孤风吹入梦。”
“谁的爱恋在尘埃中迷蒙，回忆是留给独孤的复生……”
冰烟仙子那清脆的声音，像是凄凉的夜莺，在此幽幽的唱着一段歌曲。
“我闭着眼睛看不到自己，也看不到万物，只能看到你。”
……
都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伤痛，可某些东西并非时间能够解除的，比如你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但我却能在任何地方得知你存在的信息。
每一次，每一次的想起曾经，都是虐杀自我的过程。
“你会有这种心情吗？”
槐月坐在床榻上，看着顾清那开始有些红润的脸庞，生命气息虽然微弱，但已经强了许多。
她知道此事不能着急，如果顾清醒来，自己陪伴他的时间或许不多了。
如此倒也挺好。
“小哥哥……”
轻声的呼唤着，就看到床榻上的白发青年眉头一皱，她的心脏瞬间揪在了一起，又惊又喜！
喉咙一阵发酸，肌肉在酸痛中难以再发出一个字。
泪水如开闸的洪水般，自己都没察觉到。
‘要醒了？！’
或许这只是一个好的迹象，或许顾清压根就不会苏醒。
但！
他那双眉头越皱越紧，一双漆黑的眸子微微颤抖中，睁开一条缝隙，如此的艰难。
模糊中，只能看到眼前一个熟悉的女孩，正痴痴的望着自己。
他的喉咙干涩中滚动了一下，难以发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