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织:“……”

康杰:“……”

阿雷:“……淡定,小场面。”

说着,阿雷打开评论区,回复奈奈莉娅:[姐姐你也可以踩我(脸红emoji)。]

反正她不知道自己是谁。

……

疼。

随着脉搏,后脑勺一跳一跳的疼。

大概是肿了个包吧。

不敢挪动,生怕触碰到那里,疼得人龇牙咧嘴。

“这是……哪?”

房间光线阴暗。

有人在哭。

不止一个人。

稀稀落落的啜泣,从阴影的各个角落传来。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

乌小米终于看清周围。

狭小的房间里,捆着十几个女孩。

年纪都不大,最是清纯靓丽的年华。

而自己和她们一样,手脚被捆,缩在墙角下。

“你也被抓了啊,可怜的孩子。”

身旁传来一声叹息。

乌小米认出对方:“你是……安护士?”

“嗯,我们见过面,在白小织的病房里。”安护士苦笑,甩了甩凌乱的头发,“你走了以后,陈助手还总是念叨你呢……说如果能再见一次就好了。看来,他是没机会了。”

乌小米努力忽略后脑勺的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们是被人贩子抓了?”

“显然是。”

那个蒙脸黑衣人是人贩子?

可人贩子干嘛要推自己,挂了还怎么卖?

还是说,那不是推自己的蒙面人?自己认错了?

不,不会认错,那双碧绿的眼镜很独特。

“之前在菠萝菠萝上,看到很多女孩子被抓走,没想到我也会成为其中之一。”

安护士显然也早就哭过,声音暗哑。

但知道哭泣没用,已经不再哭了。

“刚刚听他们说,我们会被运到辛迪加拍卖场。”

“辛迪加?”

“大概是黑市之类的别称吧。”

安护士低下头。

在医院工作久了,总会对生死有着独特的认知。

她其实不太怕死,比起死亡,她更畏惧自己躺在病床上,儿女为了争夺财产满脸假笑,却没有一个愿意出医药费。亦或者在自己濒死的时候,昔日爱人选择放弃治疗。

比起死亡,她更害怕失去作为人的尊严。

害怕自己身在低谷时,才发现没人真正爱自己。

最后绝望,麻木的离开这个世界。

而现在。

她知道,自己即将作为奴隶,一个欲望的工具,度过余生。

那是她最恐惧的。

可……害怕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世道,不会有英雄。

“放心,我会带大家逃出去的。”乌小米说。

安护士愕然清醒,看向面前同样身陷囹圄的女孩。

明明头上还顶着个包,后脑勺的血都染红了jk的白衬衫,可少女却仍旧毫无忧色。

“……怎么逃?傻丫头,你也被抓了,你不知道吗?”

怕不是撞傻了。

安护士心疼的看着乌小米。

“嗯……确实晕乎乎的,感觉脑子不太清醒,但傻了应该不至于。”乌小米大着舌头,有点口齿不清的说。

都影响语言功能了。

这一闷棍怕不是敲了个颅内出血。

“商店又不能兑换热武器,自制热武器也会被收回。所以,只要足够能打不就行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你至少先解开自己的绳子吧?”

[序列117-繁花]

一朵小白花,开始在捆缚手腕的绳索上生长。

但这次生长的速度很慢,完全腐蚀绳子应该需要点时间。

“咚——”

还没来得及解开绳索,大门被粗暴推开。

“开始装车吧。”

房间里的女人们被一个个扛起,带到门外。

乌小米是最后一个。

绿眼睛的蒙面人站在乌小米面前,准备动手。

“等等……”

“嗯?”

“你先告诉我,那天,你为什么要推我。”

蒙面人动作一顿。

“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的眼睛,绿色的眼睛,在亚洲很少见。一般只会出现在德国人,斯拉夫人,普什图人,土耳其人身上……再加上身高和体型,很容易判断出是你。”

“……”

“反正马上要被卖了,让我走个明白吧。”乌小米眨眨眼,“你的行为很矛盾,既然要卖我,又为什么要杀我?”

“那是任务。”蒙面人不耐烦的说。

“任务……是杀我?”

那时自己刚刚降临,与原世界人基本没有瓜葛。

不可能有仇家。

那为什么会有杀我的任务?

我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吗?

“是攻略任务,还是某个异界人发布的支线任务?”

“一个异界人,女性,黑发。看打扮,应该是个猎魔人。”

言至于此,蒙面男不再耽搁时间。

他提起乌小米背后的绳索,把乌小米提起来,拎向门外。

许久未见光,门外的阳光有些刺眼。

瞳孔发胀似的疼痛。

门外停着一架马车,其它女孩都已经被塞进去。

车内哭声撕心裂肺,回荡在整条街上。

这些绑匪大摇大摆的运送“货物”,附近街区有人探出头来偷看,也被他们挥舞利刃,恶狠狠的瞪回去。

若是以前,蛇虫鼠豸至少会畏惧阳光。可如今,却反了过来。

“不用捂嘴吗?胶带也不贵。”蒙面人问马夫。

“不用,放心吧,没人会多管闲事的。”

马夫笑着指向安护士:“我们抓她的时候,她老公连个屁都没敢放一声,撒腿就跑了。还有她,她,她,连她们的朋友都不管她们,还有谁能管?”

“确实,”蒙面人笑了,“这是属于我们的时代。”

“如同鱼回到了水。”马夫也大笑。

乌小米也被塞到车上。

马车甚至没有挂帘子。

一个个头发凌乱,惊慌绝望的女孩,就这样暴露在街边众人的视野里。

女孩们哭泣着向他们求救。

路人纷纷匆忙的避过视线。

于是马车大摇大摆的走过兑换板,从人群中耀武扬威的驶过。

不像运人马车,而是装运着牲畜的货车,光明正大的驶向屠宰场。

“别吵了,没人会救我们。”安护士冷冷的说,“你们还不明白吗?”

在这段经历里,她感到最绝望的,不是被歹徒抓走。

而是周围人的无动于衷。

以及歹徒毫不避讳的猖狂。

女孩们没有放弃,她们依然在声嘶力竭的呼喊着救命。

她们期冀的看着每一个路人。

那些年纪轻轻,正应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那些实力强大,武力足够救人的攻略团体。

可他们却好像没听见似的,假装撇开头,与身旁的同伴聊天嬉笑。

似乎。

除了这小小的车厢里,到处都是岁月静好。

一堵无形的墙壁,分割了两个世界。

乌小米安静的靠在马车窗边。

身临其境,她清楚感受着这种绝望。

这必定是此生难忘的经历。

只不过,她并没有呼救,也从未把希望寄托于任何陌生人。

手腕捆缚之处。

娇小的白花悄然盛开。

是夹竹桃花。

象征纯洁和友谊。

但,是剧毒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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